被她尋着了。
細雨帶點微風,潛入綠葉林中,一紫衣女子十分痛苦的把秀眉都擰在一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所謂将門之後,竟是如此的中看不中用,風卓然心中正懊惱着。
一道寒光閃過,黑衣人手中鋒利的長劍徑直指向一襲白衣淡然而立的公子謹,劍尖同他如玉般的頸間半寸之隔。
“清之……”風卓然看到這麽個場景的時候,怒意瞬間湧上心頭,袖中白绫飛出,靈活的将那人的長劍一卷,掌下一用力,那便斷成了好幾截落在地上,硬生生把那幾個蒙面大漢吓得冷汗直流,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轉身時,公子謹卻依舊不懂聲色的立着,嘴角似乎有哪一點愉悅的上揚。
今天是有哪裏不對了不成,風卓然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問道:“清之,你沒事吧……”
公子謹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哪有人遇刺了是這副神情的。
見他不語,風卓然忍不住旁若無人埋怨道:“出門怎麽也不帶些随從,你如今的身份……”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還未說完,只聽公子謹淡淡接口,眼中那股肯定的神色,讓人一時反駁不上來。
風卓然忽的就語塞了,這是什麽理由,因為知道她一定來,就可以連別人拿劍刺他都不躲了?
心口猛的泛起一陣痛,風卓然忍不住捂着胸口皺眉,心下想:這一次,她八成是被公子謹氣的。
身後的一群黑衣人似乎也看出了什麽端倪,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七八把長劍一齊朝着風卓然攻來,形成一個包圍圈,顯然是平日極其有默契的組織。
而她此時心痛不止,內功聚集不起來,竟一時無力出手。
只好睜大美眸看着那些寒光泠泠的劍影離她越來越近,不想她風卓然武功絕世,卻要命喪于此等肖小手中,着實是有些丢人的。
就在這一剎那,公子謹白袖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劃過,數名黑衣人紛紛被彈出數丈,刀劍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一手攔過風卓然纖細的腰身。
淡淡的梨花香萦繞在周圍,風卓然忽的有些蒙了:“你…..你會武功……”
她一心要護他安然無恙,卻從不曾想公子謹本身就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內力。
僅僅一掌而已,那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已經全然沒有還手之力。
公子謹沒有說話,後者權當是他默認了,不知是這細雨有些寒意,還是太吃驚的緣故,風卓然忍不住指着倒在一旁爬都爬不起來的那女子問道:“那為什麽不救她?”你
公子謹将她顫抖的身子抱緊了幾分,努力把身上的溫度傳一些給她,淡淡道:“我不認識她……”
我和你的三生劫,誰彌足深陷?(十五 3000+)
更新時間:2014-8-23 22:09:09 本章字數:4651
這話極其自然的說完,身旁那李家的小姐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散在地上落着的綠葉上,殷紅殷紅的,異常顯眼,風卓然估計那紫衣美人的傷應該又重了不少。
不認識就不救麽,英雄救美這種俗事,果然不能套用在他這樣不染纖塵的神仙公子身上瑚。
“你的蠱毒又犯了!”公子謹的俊眉微微皺着,懷裏的人兒還伏在他胸口,呼吸急促的平緩着此刻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心情。
“啊~~,嗯……”風卓然終于知道了什麽叫做報應,平日老是仗着自己身上的一眼相思蠱,耍賴加死纏亂打動不動就黏在公子謹身上,拿蠱毒當借口如今這一口氣提不上來,也被公子謹當做毒蠱發作,頓時有一種追悔莫及的感覺。
反正後悔也來不及了,風卓然又往他身上貼了貼,淡淡的梨花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誰說公子謹不近女色,今日一見風卓然,只能說他不近的那些女子,不夠美而已。
方才那李家小姐被圍攻,這公子謹眉頭都沒皺一下,到了風卓然身上,他們連半片衣袖都沒碰到,就已經被打飛了,這就是區別呀。
“這麽說,那一日我來救你,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風卓然忽的想起來,他為何要在風國皇宮那一夜囑咐她不要來,根本就是早就算到,風國帝後要殺他,而且他早就做好了要在那時候回雲國的準備。
“卓然…..”公子謹緩緩喚着她,頓了半響才道:“我這一生,從未有人像你這般不顧一切的要護我,縱使是你當時有蠱毒在身,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亦是我雲謹此生之幸!”
他的眼如同深淵一般,讓風卓然只一眼就彌足深陷,在說不出什麽同他計較的話來铄。
他竟說,她是他此生唯一死生相付之人,風卓然忽的就心軟了,就算他會武功又如何,就算他早就打算回雲國又如何。
換做任何一個人,在敵國當了十年的質子,都會想方設法回家的,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心下不斷為他解釋着說到底,公子謹對她這個多此一舉的“恩人”還是感恩圖報的很的。
趁着兩人說話間,地上的幾人欲逃,正遇上後面追來的淺俢,順手挑掉了帶頭人的黑面巾,沉聲喝道:“趙縛,膽敢刺殺公子謹,真當覺得趙家的富貴日子過得太久了不成?”
趙縛,趙國公獨子,現都城長慶門守将。
出身顯貴,前途似錦,卻做出這等費力不讨好的事來,其中緣由,耐人尋味。
那人長了一張極為正氣的臉,卻在此時浮現出恐慌和不安來,跪在地上朝公子謹求道:“公子,是趙縛一時鬼迷心竅同趙家沒有半分關系,這些個兄弟也是被我硬逼的,若要殺,殺我趙縛一人便是!”
這武将生來便是直脾氣,明知逃不了,便是跪着也多了幾分傲骨。
“說的倒是硬氣的很!”聲未落,淺俢手中的長劍已經指向他的喉間,後者眼中已經沒有半分懼意:“士可殺不可辱!”
淺俢冷笑道:“辱你,還怕髒了我的手!”
平日最看不慣的便是這些個世家子弟的傲骨,平時恨不得把自己表現的的多高雅多傲氣,一旦為了保命,什麽都忘到了天邊。
“你…..”趙縛的臉憋得通紅擡頭望着公子謹說道:“公子謹,今日之事全是是我趙縛的錯,要殺要剮,你開口便是……”
公子謹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淺俢,送他回趙國公府…..”
“公子……”
聲落,扶着風卓然翩然而去,趙縛想擡頭看清一句責罰都沒有的那人的摸樣,卻只看見遠遠離去的兩道白衣重疊在一起,卻是在般配不過的絕世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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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趙國公帶着趙縛負荊請罪在議政殿前跪了一個上午,說是一時因李家那小姐移情別戀想要攀上公子謹,血氣方剛的虎将醋意大發,方才犯下了如此大錯。
趙國公當年也一心為國撲在前線的人,以致與年近花甲,膝下只有趙縛這麽一個兒子,老淚縱橫的在雲皇求了數個時辰,從趙家歷代先祖數到重重功績,雲皇為難的犯了頭風症,反倒是公子謹豪不計較的就給了個順水人情,大大方方的放了趙家一馬,一副不計前嫌的摸樣。
趙國公感激涕零的巴不得把自家寶貝女兒許給他,一想到公子謹不近女色,也只好作罷了。
這趙縛也算知恩圖報,自動請命辭去長慶門守将一職,甘願到公子謹身邊當個小小的侍衛。
這邊公子大度,野馬回途,此事也算是就這麽過去了。
反倒是李家那小姐相對來說慘了一些,那日就那麽一摔,肋骨就斷了兩根,将養在将軍府裏,免不了成為各家各戶飯後閑談的笑資,身子怕是一時間也恢複不了。
第一次撮合便華麗麗的弄成了鬧劇,雲皇要為公子謹配個枕邊人也真不是一時半會能辦成的事,有李家小姐這樣慘烈的前車之鑒在前,衆世家小姐紛紛退避三舍成隔岸觀火之勢,這事也就因此不了了之。
話說這一日,風吹楊柳後,月色挂枝頭,風卓然熟門熟路的摸進公子謹的寝居,足尖剛落在瓦片上。
“誰?”一道寒光迎面而來,暮色裏,底氣十足的一聲吼,硬生生把她吓了一個激靈。
順勢過了兩招,風卓然無意同他糾纏,怎奈那人卻是招招用盡全力,公子謹身邊什麽時候出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