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葉,葉随風,沙沙作響。
紅色搖曳。紅影斑駁。
天地一片紅色。
黑色的馬車在這天光紅色裏尤為刺眼。
當離染大俠還在憑一點意志力在思考為什麽這妖道會放過他的時候,很快兩個少年就麻利的封了離染大俠的各大穴道,把他往馬車裏帶。
隐隐風聲作響。
不知今夕何夕,不過,想來之前陶夭夭的預感很準。
就是要出事。
那朵綠色的花,不簡單。
可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後來的事了。
她只記得最後她在等人。
等——葉潇然!
哦,不——是飛耶大俠。
可是,她後來做了什麽?
一點也沒印象了。
莫名其妙地,她心裏竟然不慌亂,出奇的淡定。
仿佛她心裏有一根定海神針?
咦?有人過來了。
陶夭夭按照飛耶大俠教她的方法,氣入丹田,瞬間掩去慌亂的氣息,立馬裝睡。
呼吸淺淺。
肌膚勝雪,白衣如畫,精致的眉眼淡淡,雙眼輕閉,睫毛微顫,小巧的鼻梁下面紅唇無言地寫着無限誘惑。
絕美的面龐一片氤氲柔色。
馬車簾子一拉開,就有風吹過,拂起女子微亂的鬓發,精致的五官如玉。
天地失色。
離染大俠被兩個少年放在陶夭夭面前的車板上,渾身癱軟無力,又似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仿佛重病的患者。
似是長眠不願醒。
在兩位少年出去之後,他才猛然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沉睡”的女子,看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聽她淺淺的呼吸聲,臉上竟然浮現出笑意。
無奈,又慶幸。
還好還好,她還活着。
可是啊,她是毒藥,他一見便難自拔,毒藥已入心肺,藥石無醫。
可是啊,她已經嫁為人婦,他只能遠遠看着她,看她驚豔四方,看她傾國傾城。
可是啊,他為什麽還是忍不住每天去看看她,哪怕是遠遠的,連出現在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是啊,他該以何種方式何種名義出現呢。
他們,只是見過一次的陌生人罷了。
“加速前進!”
天荒老妖道沉着吩咐,也不進馬車內了,直接一個淩空翻身來到馬車車頂,盤腿而坐。
手裏的兩顆深海魚珠随他手指的翻動而微響。
坐如雪松。
穩如泰山。
感受到馬車車頂的強者氣息,離染大俠眉頭微蹙。
想從這妖道手上逃走,很困難。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
想帶着這個女人從這個妖道手上逃走,更困難。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
畢竟,他被封住了各大穴道,一動不能動,身上的餘毒也沒有完全散去,完全使不上內力,而且,這個女人還在昏迷,他還得帶上她。
錦衣衛那群傻蛋哪裏等得到?
他,只能靠自己了。
他,靠自己真的可以麽?
兩個少年很快又跳上馬車,內力一提,法陣一起,馬車便詭異地飛速向前。
一路奔馳,紅楓林仿佛無盡。
馬車在泥土地面劃出幾道長長的淺淺的痕跡。
卻在天荒老道擡手拂袖之間,那些痕跡突然消失不見。
路面又恢複原樣。
仿佛,這裏從來沒有人走過。
比大雨沖刷還來得幹淨。
只有離染大俠之前墜落的地方,留下了幾滴血跡。
在紅葉如火裏晶瑩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