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能怎麽辦,他要怎麽辦?
他除了想盡辦法去給自己的妻子治病,別無他法。
為什麽上天要給他們這樣的懲罰,為什麽要讓他的妻子承受這種痛苦。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看着陳默痛苦的模樣,女子也滿含淚水,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只能說上天捉弄,一定要他們兩個分離。
感受到陳默崩潰的情緒,衛予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換做是她,她也無法接受自己愛的人離開自己。
現在困擾女子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屍氣,只要把她身上的屍氣除了,女子就可以恢複健康。
衛予靖在腦海裏地毯式搜索,希望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一來是可以得到琉璃風神珠,二來是她真的不忍心讓他們兩個分離。
兩個有情人陰陽相隔,這是世間最大的罪過。
終于,衛予靖在腦海裏找到了解決之法。
上前提起情緒崩潰的陳默,衛予靖嘆息一聲,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身上的屍氣對凡人是致命的存在,這怪不得你,更怪不得你的妻子,我有辦法可以幫你去除她體內的屍氣,讓她恢複健康,并且以後都不會再受你的屍氣侵擾。”
陳默猛然擡起頭,淚水挂在臉上,卻顧不得擦,只是死死的盯着衛予靖,抽噎着問道,“你真的有辦法救她嗎?你真的能救她?”
得到衛予靖肯定的回答後,陳默顯得有些癡狂,“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這下有救了……”
說着,再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之大,讓衛予靖一度以為他把地板跪裂了。
“我一定會救你的,你放心,不管用什麽辦法,我都會保護你,如果你治不好,我就陪你……”陳默的模樣有些癡狂,衛予靖看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再次拍了拍陳默,衛予靖道,“我可以救你的妻子,但是你要答應,把琉璃風神珠給我,作為代價。”
陳默連忙點頭,他拿這個東西本就是為了救自己的妻子,卻收效甚微,現在有別的辦法可以救治,琉璃風神珠對他也就沒有絲毫用處了。
他就是聽說琉璃風神珠可以續命,才去偷來給自己的妻子,現如今給衛予靖也沒什麽。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你把琉璃風神珠給我,作為交換,我會徹底治好你妻子的病。”衛予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
陳默點頭答應。
“那我們就先走了,明天我會把東西給你送過來,到時候你妻子就會恢複健康。”衛予靖拉起燕峤轉身離開。
他們沒有看到,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瞬間,床上虛弱無比的女子突然冷笑一聲,那模樣猶如地獄的惡魔,讓人心生畏懼。
衛予靖開始着手準備需要的藥材,用來煉制丹藥需要的藥材她都有,只是有一種東西有點難找。
燕峤一直跟在衛予靖身後,突然出聲,“需要什麽東西?我去找。”
衛予靖被燕峤這一聲吓了一跳,猛然間回神,對啊,這有一個現成的人,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需要水蛭,最好是有些道行的水蛭,我擔心普通的水蛭無法承受那麽大的藥效。”衛予靖微微皺了皺眉,思索了一瞬,道。
燕峤臉色微微一變,随即恢複了正常,嘴角不着痕跡的抽了抽,淡漠的應了一聲,“好,我這就去抓。”
衛予靖回去準備藥材,趁着夜色,燕峤來到一處池塘旁。
看着池塘裏滿滿一層的水蛭,燕峤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一陣惡寒,實在是太惡心了,一團水蛭爬來爬去,可是是他答應下來的,他就必須做到。
強忍着惡心,從滿池塘水蛭中抓出一條修為最高的水蛭老大,足足有人的拳頭那麽大,樣子很是惡心。
燕峤臉色鐵青,輕輕提着水蛭的一角,快步向客棧走去。
燕峤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衛予靖在搗鼓藥材,将一些磨成粉末,裝在罐子裏。
聽到燕峤回來的聲音,衛予靖頭也不擡,伸手指了指一邊的罐子,“把水蛭放到裏面吧,一會我會煉制它。”
燕峤連忙松了一口氣,把手裏的東西扔進罐子裏,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
要說煉制這東西,說容易也有些複雜,說難也很簡單,在燕峤的幫助下,衛予靖很快便煉制成功。
看着手裏經過煉制後變成血紅色,專門吸食屍氣的水蛭,衛予靖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了。
救命的事情刻不容緩,衛予靖立刻帶着水蛭來到陳默家。
卻看到姑娘正倚靠在床邊,陳默不知去向。
衛予靖有些詫異,不過并沒有多問,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別人還是少插手的好。
不過片刻,陳默便從門外回來,見到衛予靖和燕峤在此,略微顯得有些慌張,探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依舊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裏,陳默這才松了一口氣。
随即跑到女子身前,警惕的看着衛予靖和燕峤,“你們要幹什麽?”
衛予靖無奈一笑,揚了揚手裏不斷掙紮的血色水蛭,“我已經找到了治愈你妻子的辦法,況且救命不能等,自然是越早越好,剛剛煉制成功,我就過來了。”
陳默眸光一閃,定定的看了衛予靖一會,似是在懷疑她言語的真實性。
燕峤見陳默是這幅态度,不禁火冒三丈,就要拉起衛予靖離開。
陳默這是什麽态度,他們辛辛苦苦給他妻子治病,他還總是抱着懷疑的目光來看待他們,可是為了琉璃風神珠他必須要忍耐。
燕峤心中突然浮現一黑一白兩個小人,打的不可開交。
白色小人讓他忍耐,為了琉璃風神珠。
黑色小人則讓他發火,陳默明顯不相信他們,他們沒必要再在那裏受氣,更何況陳默在懷疑衛予靖,這更加不可饒恕。
就在燕峤萬分糾結的時候,衛予靖也察覺到了陳默的懷疑,上前幾步,“我知道你懷疑我們,可是除了相信我,你別無他法了不是嗎?”
“你妻子的情況到底如何,想來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是選擇相信我,試一試,還是繼續這麽僵持,讓屍氣更加腐蝕她的身體,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你的妻子最多也就只有一個月的生命。”衛予靖微眯了眼睛,說出了她的判斷。
女子已經被屍氣腐蝕的太嚴重,若不盡快清理,後果不堪設想。
陳默咬了咬牙,最終給衛予靖讓開了足夠的空間,言辭中帶着些許哽咽,“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妻子……我真的不能沒有她……”
“我會的。”衛予靖鄭重的點點頭,她能夠理解陳默的心情。
“別怕,這個東西不會吸你的血,它只會吸食你身上的屍氣,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的。”衛予靖看到女子有些害怕的眼神,出聲安慰道。
将血色水蛭放在女子身上,衛予靖開始驅使水蛭吸食屍氣。
衛予靖把一種藥粉放到女子鼻尖聞了聞,女子立刻昏睡過去。
怕陳默再次誤會,衛予靖解釋道,“放心,這種藥粉對人體沒有任何傷害,只是讓她先睡着,畢竟水蛭這種東西,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點恐怖。”
陳默點點頭,滿眼心疼的望着床上睡着的女子。
黑色的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被水蛭吸食,女子身上籠罩的黑色霧氣越來越少,本非常活躍的血色水蛭動作越來越慢,身體漸漸變成黑色。
足足有兩炷香的時間,水蛭把女子身上的屍氣完全吸食,女子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衛予靖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好了,她身上的屍氣已經完全清除了,今天就讓她先睡吧,明天我再來看她。”
陳默神色複雜,望了一眼衛予靖和燕峤,靜靜地點點頭,便垂下眼眸,一直望着熟睡的女子。
陳默對自己的妻子當真是用情至深。
月亮的銀輝灑滿大地,踏着滿地破碎的星光,衛予靖和燕峤一路相顧無言。
“很快了,很快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衛予靖安慰燕峤。
只要拿到了琉璃風神珠,他們就可以利用一種靈石,還原當時的情景,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燕峤,一看便知。
燕峤倒是不怎麽着急,莫名的,他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希望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回到了客棧,衛予靖和燕峤都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奔波勞累一天,很快,兩人便進入夢鄉。
清晨的第一縷日光洋洋灑灑的從窗口傾瀉下來,遍地撒滿金光。
“起床啦……”風後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
衛予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一把抓住在面前飛來飛去的風後,“不要吵了,我起床就是了。”
吃過早飯,衛予靖和燕峤來到陳默的住所。
敲了敲門,無人應。
衛予靖有些奇怪,等了很久,陳默才來開門,見是衛予靖他們,勉強笑了笑,讓開了一條路。
燕峤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心跳越來越快,努力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淡淡的瞥了一眼陳默。
來到姑娘的床前,衛予靖剛探出手,準備給姑娘把脈,“來,我看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