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推開房門,轉眼就看見無數的深紅幔帳,層層疊疊,遮掩住裏面的光景,而那幽幽歌聲便在簾幔後面。
房間裏四面窗戶大開,涼風吹拂而來,幔帳飄展,帶着淡薄的冰冷氣息,還有一種芬芳馥郁的香味兒,越發的勾的人心癢癢。
掀開層層幔帳,蘇凡有些不耐的撤下紅帳,往裏面走去,腳踩在紅色的絨毯上,沉悶的聲音越發的聽起來鬼魅。
裏面的人只是清唱,并沒有和着琴音,但那種音質不亞于百鳳齊鳴,莫名其妙的一種誘惑,美麗的讓人心癢。
蘇凡一把掀開自己身前的幔帳,便看見靠近窗戶邊上,一個一身黑衣的高挑身影,他就坐在一片簾幔之後,聽見蘇凡的腳步聲,微微的側身轉頭,露出一張妍麗精致恍若妖精的臉。
蘇凡登時看的愣住了…….
沈景雲跟着阿黛回到工部衙門,此刻官員們還在家裏用早膳,阿黛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慈一将食盒打開放在一邊的小桌上,讓阿黛用早膳。
阿黛有些心不在焉,坐在桌邊看着精致的小菜還有那紅棗黑米粥,慢慢的用勺子攪了攪。她有些不安心,總覺得有什麽脫離掌控一般,她很想就這麽回去,但是顯然她現在還在工作期間,沒法兒去做其他的事情。
沈景雲看到一桌子精致的膳食,不是很多,但是貴在精致可口,做的細膩舒适,他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很快,他就厚着臉皮揚起笑臉,就坐在阿黛的對面:“這麽多東西郡主也不一定用的完……”剩下的話在阿黛冰涼的眼睛下慢慢的失了聲音。
阿黛慢條斯理的把奶酥糕慢慢的吃完,将嘴裏的粥一點點喝完:“若是想吃,可以出去外面吃,我不喜歡有人同我一起吃。”
沈景雲垮下臉,可憐兮兮的坐在一邊看着她慢慢的用早膳,直到她用完自己的早膳,然後慈一将那碗散着清苦味道的湯藥拿出來,遞給阿黛,讓她慢慢的喝下去。
沈景雲有些驚訝的看着阿黛,似乎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麽毛病,居然在喝藥調養。
喝完湯藥,阿黛有些焦躁的看了外面一眼,似乎很是擔憂,沈景雲從來沒有看見一向理智美麗的郡主會有這麽不安的一面,像是将要失去庇護的美麗貓兒,脆弱而需要保護。
轉眼間,就聽得耳邊一陣微風,阿黛擡頭看去,就看見夜銀出現在身邊,登時一雙眼睛焦慮又擔憂的看向她,只擔心她說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夜銀木然着一張臉,眼底也帶着些疑惑和不安,輕聲道:“啓禀郡主,殿下今早用過早膳之後帶着慈雪出門了,府裏人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但是那位明公子一起去了。”
阿黛臉色微微一變,随後又變得放松了一些。
鳳朝歌還帶着慈雪,應該是出門做他需要做的事情,他就算離開也應該會同她打聲招呼。阿黛有些不安心,金銮殿外面輕微的叮鈴聲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危險感,好像……
鳳朝歌的離去。
稍微冷靜下來,看着等在一邊的沈景雲,阿黛淡淡的柔和的笑了一下:“眼下還有些時間,侍郎不如出門去用點早膳,畢竟一上午的工作不算是輕松。”
沈景雲被她溫和的笑容晃了眼,有些呆怔的被夜銀帶着出門去了外面的小店裏用早膳。
阿黛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一心兩用的功夫很好,沒有漏聽會議上的每一句疑問同發言,不少是擔心獵苑的差事完不成的,還有都在抱怨費用的問題。
阿黛擔心鳳朝歌的事情,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聽着,倒是一邊的沈景雲聽着越來越過分的指責和哭窮聲一聲高喝:“夠了!”
會議中登時寂靜下來,他一雙眼睛冷冷的掃了正在争吵的幾人一眼,将手中的絲絹稿子遞給了阿黛:“大人,這是昨日微臣完善的新的獵苑圖紙,還只是大概,但是應該會有些幫助。”
阿黛有些驚訝的看着沈景雲,拿過來圖紙慢慢的勾了勾唇角:“沈侍郎的速度很快,昨天我也只是随口一說,你竟然都已經做了這麽多。”
沈景雲聽着她放松無謂的調侃,登時黑了臉:“微臣昨晚加班到子時!”
“哦?”阿黛了然所悟,看着圖紙翻看着道:“辛苦侍郎了,你做的很好。”
有些敷衍的誇獎,沈景雲沒有任何高興的樣子,而是認真的探讨道:“圖紙雖然初步形成,但是耗資卻是個問題,首先清理獵苑的殘骸就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建築工人的錢也不可能省了,能夠減少錢財的地方只有材料。”
阿黛放下圖紙:“但是皇家的獵苑,必須精致貴氣,聘用工人和材料的錢是唯一不能剩下的兩樣。”
一幹部員面面相觑,建築中最好省的只有這兩樣,如果都不省的話,六千白銀怎麽可能夠了。
阿黛敲着桌子沉吟道:“沈侍郎你的圖紙今天先停下,讓蘇員外郎帶着部員去獵苑的地方看一下去,将那裏的地方測量一下,還有獵苑的損毀情況,原本的獵苑圖紙還有那裏的山勢走向,風水之類的問題都看一遍。”
蘇涉有些驚訝的看着阿黛,懷疑的指着自己問:“我嗎?”
阿黛揚眉看着他:“這裏還有其他員外郎性蘇嗎?”
蘇涉連忙收起驚訝的表情,認真的答:“是。”
阿黛然後又吩咐其他人去材料市場上看一看,要求他們同幾個供應木材磚瓦的皇商商榷一番,重新校考材料,并且去材料市場上看一看。
同時還有一些人将獵苑的圖紙找出來,研究一下,重新畫一下自己構思的獵苑簡略圖紙交上來。
聽到這話,沈景雲有些不悅的問:“郡主是不信任我嗎?還是覺得這張圖紙不夠好?”
阿黛沉思的看着圖紙的動作微微的一停頓,平心靜氣的看着他:“工作需要,如果沈侍郎覺得自己簡圖不夠完整不夠好,那就重新畫幾張送過來,如果覺得很枯燥,那麽也可以不要畫了。”
這種沒了你,時間一樣向前走的無謂态度再次讓沈景雲氣的七竅生煙,惱火的道:“郡主究竟懂不懂如何蓋房子?!”
阿黛重新低頭看手下的圖紙:“不懂。”
沈景雲:“………”
阿黛繼續研究手下的圖紙和公文,卻頭也不擡的道:“今天就這樣,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們出去勘測的,看市場的只要到時候回來點卯就好了,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報告,還有文件送回來,你們也不用來了。”
阿黛的态度很冰冷,有一種,這個世間缺了你也無所謂,自然有更多的人可以幫我工作的态度讓一個工部人員都有些緊張,雖然他們都是朝廷的人,但是架不住人家郡主和太子的關系好啊,她要是說一句不喜歡誰,太子還不得想着法兒将他們打發出去?
這樣一想,一幹人等不敢在多說廢話,連忙站起身,帶着自己手下的人出門去工作了,留下沈景雲負氣的看着阿黛。
阿黛已經拿着自己手中的各種公文奏章回了辦公的房間。
工部的人員空了一般,只有一些留在本部構思圖紙的部員,各個緊張認真的樣子就連外面走進的華服公子也沒有注意。
阿黛看完手下的公文,微微的嘆氣,揉了揉眉心,開始在自己的手劄上又記上一筆:“工人的吃住。
她的手劄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記了不少,都是建築需要的步驟和工程,她六千兩白銀在她的手下,一個銅板掰成三塊用,之恨不得那銅板再大一些。
六千兩白銀,緊緊材料就得用去一半,那些皇商簡直就像吸血鬼一般,但是他們的材料卻未必是最好的,要的價格更加的貴,其中的大部分利潤居然是用來賄賂官員的。
想要在一幹官員的手裏榨銀子,阿黛的工作顯然很不輕松,倒是房門開啓的聲音讓她有些不悅:“有什麽事?”
很清冷,雖然還是童稚甜糯的聲音,但是語調卻淡漠沒有什麽情緒,看起來很是冷淡,太子聽着她的聲音調笑着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小表妹這般的冷淡,表哥我當真是心疼的很呢,太傷心了,我那可愛的阿黛去了哪裏?”
阿黛沒有任何的意外,根本早就知道太子過來的事情,只是頭也不擡的道:“殿下在努力整治吏治吧,那幾個皇商倒是厲害的,只怕我手下的一幫子孬種根本鬥不過人家。”
如今的朝廷裏的三大皇商,都是本事兒的,原本他們同商樓都有些合作,但是令倚樓吞并商樓的時候,他們切斷了同商樓的聯系,更是不肯同令倚樓合作。
因為令倚樓的好處給的不若商樓的高,他們個個拿捏了身份,不搭理蘇素,阿黛倒是沒有着急,因為這三大皇商都是有背景的。
三大皇商穩坐位置同賄賂朝廷的官員有很大的關系,為了保證自己皇商的位置,他們每年都要賄賂朝廷的官員上萬兩的白銀。
為了自己賺錢,官員們樂的行方便,比貪污做假賬這種事情來說,收受賄賂雖然風險也不小,但是更難令人發現。
同樣的,皇商提高了各種材料的價格,不論是皇帝還是國庫裏想要買賣的物資都在漲價,一幹皇商越收越多,賄賂越來越多,官員們更是賺的滿盆滿鍋的,這種私下的合作更加的順暢了。
這也是令倚樓的生意明裏暗裏做遍了天瑞的江山,卻沒法兒往上記一個皇商的名號,同宮裏的人更是很難搭上線兒,裏面的消息不好往外面傳,外面的消息不好往裏面走。
阿黛接管工部,正好借這個事情讓令倚樓走個方便。
太子也是知道這些皇商同令官員的聯系,只是因為兩廂抵制,他若是交代不買皇商的東西,官員們就拿劣質物品過來充數,不買賬的事情也是常有。
所以眼下他想要弄下一幹皇商,卻沒有好的辦法。
“不要擔心,工部裏的人我還是有點兒說話權的,那幫子人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他們同蘇家一向不對盤,你的吩咐,他們還是會做好的。”
太子手下不乏一幹清正廉潔,能力出衆的人,只是苦于上面有蘇家掌控局面,他們身份較低,不好動作,如今有了空降的阿黛,他們的升遷便順理成章的。
但是,阿黛并沒有認為,太子來找她是因為這件事。
果然,太子聳聳肩,繼續道:“他們的事情,你自己看着決定,我相信你的本事兒,現在已經中午了,我們一起去用點午膳吧。”
阿黛停頓了一下,還是将手裏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扔:“太子很閑,但是我很忙。”
太子低低的笑着,受了她的諷刺,小意讨好的陪着她一起出了房門,倒是一邊過來準備找阿黛的沈景雲看見阿黛和太子一起出門的背影,微微的僵硬了一張臉。
此刻兩人出門,往工部外面而去,太子落後她身邊小半步,兩人相攜離去的樣子看起非常美好。
但是……
太子略微落後了阿黛小半步,表明阿黛是站在主位向前走,帶領太子,太子站在副位表示以阿黛為主,身為一國太子,鳳宜修卻是很親和溫柔,但是他似乎還沒有親和的站在一個副位上。
尤其這兩年來,皇帝身體糟糕,鮮少露面,太子更是占據了朝廷的主導位置,他無論出現在哪裏,都是站在最顯眼的主位,如今日這般,屈居一個女人的身後,他似乎從來沒有過。
沈景雲忽然覺的心髒酸酸的,漲漲的,有些不舒服,她是一國郡主,最受寵愛的孩子,聰穎睿智,天之驕子的身份,他是一個小小的将作之子,身份卑賤,苦苦掙紮沉浮,朝中幾番衡量,反複動作,這才走到侍郎之位。
他們之間的差距讓他忽然自卑。
阿黛不知道沈景雲的小心思,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卻幹脆的沒有回頭,對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讓太子也有些看不懂他了。
兩人對面坐在包廂裏,小二微笑着問她要用些什麽的時候,她只是淡淡的要了一碗白粥,剩下的全都是太子點的。
太子審視的看着阿黛,沉靜的道:“如今,不論你在工部做的如何,去東越和親的事情定然是不能成了,畢竟你的能力很高,在東越也是一個麻煩。”
太子這樣說已經是較為含蓄的話了,實際上阿黛明白她現在的實力,若是去了東越領兵,定然是挑起半壁江山的,屆時東越的兵力強盛,縱然他們和天瑞隔了一個鬼山,也會有人攻進來。
太子敲了敲桌子,沉吟道:“那樂亭如今身在赤水關,這會兒同楊涵之一起趕回來,想來關于你們的親事需要一個交代了。”
這件事情卻是有些麻煩,一旦悔婚,阿黛的名聲是一個問題,東越的願不願意是個問題,兩廂交涉賠償都要重新考慮,但是若不悔婚,阿黛去了東越,不僅讓天瑞損失了一個強大的武将,還有軍中的信仰,更是同天瑞樹立隐形的勁敵,這是太子并不希望自己看到的。
阿黛嘆了一口氣,如今太子身在太子之位,卻強勢掌控整個朝局,甚至連皇帝都被他逼迫的隐居幕後,未必不是為了她。
當年歐家二公子,歐辰随她前往赤水,身死之後,朝廷縱然撫慰嘉獎,但是人死不能複生,歐家未必沒有怨恨她,身為太子的母族,太子卻暗中忌憚防備,打壓甚至準備覆滅歐府,中間未必沒有她的原因。
她載譽回朝,朝中大臣對她女子身份,她身後的勢力,未必沒有防備,但是她卻順利掌管工部,怕是太子一早在她離開的時候便籌謀布局,準備她回朝的事宜了。
如今工部的人這麽容易上手,沒有給她太多的絆子,絕對是太子花了大功夫給她準備的,另外沈景雲這種人才,雖然才華橫溢,但是性子直接,甚至有些磊落不羁的人在朝廷中順風順水,未必沒有太子的暗中幫扶。
恐怕也是為了她。
這些年,太子暗中的情誼,小心的呵護,對她不是沒有觸動的,這也是她雖然态度不好,卻還是聽從太子的話,甚至幫他的原因。
“謝謝,”阿黛沉靜的慢慢的道:“我知道這件事很麻煩,但是我會小心的。”
太子點頭:“我會想想辦法,畢竟這件事原本是…….皇叔他想要看到的。”
太子這般直接的告訴她,一來是為了讓她配合,另外便是鳳朝歌的原因,他告訴阿黛這基本算是鳳朝歌的意願,她考慮好了一定要退婚嗎?
畢竟阿黛就算是去了東越,也是一個王妃,就算她掌控了東越朝局,對鳳朝歌的愛變決定了她不會對天瑞有任何的動作。
阿黛并不喜歡有人提起鳳朝歌,尤其是這種要她嫁給別人的事情,但是聽見太子這樣說,她卻微微的悵惘起來。
鳳朝歌……永遠不可能給她一場婚禮,縱容他許給她一生一世,但是十裏紅妝,彩花漫天終究只是她的一個希冀。
哪怕這已經是鳳朝歌能給她的一切了。
意外的悵惘,阿黛沒有再說話,太子也不想再開口,一頓午膳兩人皆是食不知味,等太子送阿黛回到工部衙門的時候,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太子忽然張口問道:“阿黛!”
阿黛不明所以回頭,他已經慢慢的看着她的眼睛,清冷篤定的道:“縱然這個世間有很多的男人愛你,也沒有一個人能像鳳朝歌那樣包容你的一切,我…..也做不到。”
沒錯,他忽然理解阿黛的堅持,就像太子他給了阿黛廣闊的天地,卻不能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樂亭給了她一生唯一的許諾,卻未必能讓她站在世間最巅峰的位置。
将愛情和野心一起成全給她的……
只有鳳朝歌。
阿黛未必不知道太子的意思,她卻淡漠的轉身回頭走進工部的大門,有些事情,只是因為感情,她愛鳳朝歌,哪怕他什麽都沒有給她,她還是愛着他。
………..
寬敞的房間裏,香爐裏的甜膩芬芳的香幾乎燃盡,袅袅盤桓,在香爐頂上氤氲成一片雲霧,一陣涼風子窗子裏襲來,香煙順着涼風散開,一點兒溢出窗子,混在清風中無蹤,一點兒飄進房間,缭繞纏滿了殷紅深色的幔帳。
鮮紅染血般的地毯上,被扯掉的幔帳,逶迤撩落,黑色的,深色的衣袍掉在地上,被打碎的立地花瓶裏清水沾濕了地毯,幾只花枝凋零彎折的散在地上,還有幾瓣柔嫩的花瓣被碾碎成泥。
還有幔帳松散的半扯未落的挂在房梁上,被撕爛的口子看起來很是旖旎,地上的衣袍相交糾纏,外袍,夾襖,腰帶,中衣,乃至亵褲,散落在殷紅的地毯上,看起來格外的暧昧。
床帳緊掩,一圈圈兒的波紋好似被石子激起波瀾的湖面,漸漸的停止的抖動中,一件半挂在床上的衣袍掉落下來。
停頓了一會兒,一直素白修長的暖玉色的手撩開床帳,綢緞一般泛着光澤,纖長柔韌的發絲撩落沾惹在床帳上,看起來很是誘惑。
“呵,公子這般饑渴,郡主竟然不知道嗎?她居然沒有喂飽你,當真是……”
啧啧贊嘆聲傳來明神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房間裏,看着這裏面激烈的“戰況”一臉的興味兒……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神主這般頹廢的樣子。
鳳朝歌慵懶的擡頭,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看起來格外的妩媚,氤氲的朦胧水汽似乎沾惹了鮮血的味道,慢慢的泛着一點兒鮮紅。
一雙鳳眼挑的愈發的高,狐媚詭異的像是狐貍一般,柔軟的長發散落在白皙瑩潤的肩膀上,秀氣的鎖骨,圓潤的肩頭,結實健康卻不會過分誇張的胸膛,肌理的紋路都泛着誘惑的粉紅色。
他柔軟雌雄難辨的臉上妩媚的讓明神都不敢直視,一雙薄唇柔軟的泛着殷紅的色澤,看起來美麗的讓人想要咬一口試試味道,唇角一道殷紅的鮮血順着唇角滑下一點兒。
像是一個剛剛喝完人血的妖精。
------題外話------
嗯,妞兒今天剛剛回來,坐了十五個小時的火車,回來到現在一直在碼字……
嗯,接下來會怎麽呢?怎麽樣?我們的殿下在做什麽?
親們過來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