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十年多前的春季。
這一年,他還是七皇子,他的母後尚在。
桃花灼灼,梨花微微。
這一切那麽真實,又那麽不真切。
可就連唇齒之間的梨花膏的味道都讓人留戀。
而窩在梨花娘娘的懷裏那種溫暖讓他萬劫不複。
哪怕無數次提醒自己這只是夢,他差點不願意離開。
在這裏,呆久了,都恍然之前的一切是夢了。
太真實了,真的太真實了。
或許,眼前才是真實,他還是七皇子,他沒有殺了自己的母後?也沒有被趕出皇宮?
這樣,腦海裏想起那個血月之夜,他才不會那般痛不欲生?
只有回念想到他的葉蓁蓁時,他才可以勉強相信眼前這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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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潇然和離染小小的身影穿出皇宮皇宮,走入大街,看着眼前的人來人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都不禁感嘆這所謂任務的強大。
這真的真的不是陣法,他們永遠不懷疑了。
這時候的沐府,還不是相國府,只是當年沐雲天中狀元時皇帝賞賜的小小府邸。
他們倆是偷偷溜進沐府後院的。
葉潇然有點期待,見到小時候的陶夭夭,大概,是很漂亮的。
思索了半天,他大概理清楚,他們這是回到了從前。
這一年,他九歲,她也就五歲。
他腦海裏浮現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突然有點感謝這個什麽所謂的任務。
他能加入她的從前,真好。
“你們是誰?”
剛從花叢裏冒出頭,就覺得腦門後面涼飕飕的。
兩個小家夥都沒有驚慌,反而轉過頭去望。
“楚浔?”
盡管收起了十多年的滄桑,變成了風華正茂的年輕公子,雙眉間的愁緒濃濃,葉潇然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你們究竟什麽人?”
竟然認出了他,楚浔心裏咯噔了一下,往周圍看了一眼,立馬點了兩個小家夥的啞穴,提起他們丢進了柴房。
這個時候的兩個小家夥,還真的都是廢物,一抗之力都有不起。
離染默默站起來,拍了拍灰塵,鼓起腮幫子狠狠瞪了葉潇然一眼。
葉潇然撇撇嘴,站起來望着楚浔,安定如山。
一時沉默。
兩方安定。
楚浔見他們倆不吵也不鬧,甚至都懶得折騰,不禁怪異。
尤其是那個長相清澈如同女孩子的小家夥,一身貴氣又沉靜,他索性解了葉潇然的穴,問他:
“你究竟是誰?”
“告訴你你就放了我?”
被冷漠在一旁的離染總覺得葉潇然軟軟糯糯的童音總是在噴糞。
好像回到這裏葉潇然就沒有正常過,說話也開始天真了。
莫非變成小孩子,智商也會變低?
“先說說看。”
楚浔有點恍然不知為何自己竟然在跟一個臭小子咬文嚼字。
“我是七皇子南宮潇。”
離染聽到這個答案,差點沒抽他,說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不然她們辛辛苦苦溜進來而不是正大光明地進來是為了什麽。
“有何憑證?”
楚浔眉毛一挑,很快又淡定如常。
葉潇然淡定地從懷裏掏出玉佩,出示給楚浔看。
“不知七皇子鬼鬼祟祟來鄙所做什麽?”
楚浔沒有跪他,也沒有變換态度,依舊冷漠,甚至更加疏離了。
“來救人呗。”
葉潇然的眼神裏面寫滿了天真與無邪。
離染對葉潇然實話實說已經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