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清漪殿被火燒之後,由于在修複中,雲天揚便讓白霜和雲幕白住進了他的寝宮,雲慕白住偏殿,白霜則夜夜和雲天揚相守在一起。
是夜,兩人早早就寝,自是一番濃情蜜意,好一陣溫柔纏綿。折騰了良久,兩人都累得不行,軟軟地躺在龍塌上,依偎在一起,輕聲說着體已話。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答應臣妾呢?”
白霜試探着開了口,雲天揚低下頭,輕輕在她臉頰上吻了一口,在她耳邊低語道:
“霜兒,你有什麽事情盡管說,連朕都是你的,你要的東西,只要朕能辦得到,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反悔的。”白霜嬌笑道。
見她這副嬌俏可愛的模樣兒,雲天揚又是一陣激動,忍不住輕輕壓在她的身上,用嘴唇輕輕觸了觸她的唇角,低聲呢喃着:
“朕怎麽會反悔呢,只要你一直陪在朕的身邊,不離開朕,朕什麽都答應你。”
邊說着,手便開始不安份起來,他的手在白霜身上游走,舌頭輕咬着她的耳垂,喉嚨中發出夢呓般的低語。
白霜一時也情難自禁,迎合着他的挑逗,兩人熱烈地吻在了一起。又是一陣颠鸾倒鳳,雲雨溫柔。
良久,兩人終于安靜下來,雲天揚正欲沉沉睡去,猛然想起剛才的話,他睜開眼睛問道:
“霜兒,你剛才說什麽來着?要朕答應你什麽?剛才一高興,差點忘記了。”
白霜卻有些猶豫了,剛剛和雲天揚琴瑟和鳴,情趣相投,一時間竟讓她有些猶豫不決起來。她愣怔了一會兒,回想起冬雪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兩次的舍命相救,終于,還是狠下了決心,輕言道:
“臣妾請皇上,納冬雪為妃。”
“你說什麽!”
雲天揚本已昏昏欲睡,聽到這句話,猛然驚醒,他睡意全無,睜大眼睛看着白霜,眼睛裏滿是疑惑:
“霜兒,你沒有說胡話吧?冬雪只是你的婢女,你們關系再怎麽情同姐妹,朕也不可能納她為妃的。再說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朕的心意嗎,朕的心裏只有你!任她是天仙般美貌,朕也是斷斷不會納她為妃的。”
白霜心裏五味雜陣,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她艱難地咽了咽,說道:
“陛下,冬雪對臣妾及皇兒皆有舍身相救之恩,冬雪是個苦人兒,這輩子無親無故,她唯一的牽挂,就是陛下您了。再說,您後宮中嫔妃成群,佳麗三千,也不在乎多一個冬雪,對不?也算是滿足她一個心願。”
“你這話說的是不假,朕後宮嫔妃無數,有些人,朕甚至自己都認不清,也從來未曾臨幸過她們,既然這樣,你何苦還讓冬雪趟這渾水,做一個皇帝不愛的嫔妃有什麽好?每天寂寞獨自守在宮中,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皇帝幾面。說實話,朕也不想這些女子受這些罪,但作為一國之君,這是歷朝國君立下的規矩,為了給皇家添枝加葉,廣散枝桠,為了延續皇嗣龍種,每年都會舉行選秀儀式,非逼着朕選幾個秀女納入宮中,朕也是身非得已,祖上立下的規矩不得不從,不得不随便挑幾個看得順眼的女子放進宮中養起來。其實,朕根本不喜歡她們,既然不喜歡,自然也不想和她們有肌膚之親。就算朕答應你,立了冬雪為妃,也未必會親近她。”
“話雖這樣說,但至少她有個名份,而一旦做了陛下的妃子,她也再也不用做那些粗使活兒,一應吃穿用度,月錢例銀,自然也是過去不能作比的。陛下對臣妾的這番用情,臣妾自是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只能用一腔深情回報陛下。”
“霜兒,既然你不介意,那朕就從了你,只是,朕醜話說在前頭,朕只能給她名份,其他的事情,朕可能辦不到。”
“多謝陛下。”
過了幾日,白霜去看冬雪的時候,将皇帝欲立她為妃的事情說與她聽了,果然,她一臉驚喜與不相信,白霜更加确定,冬雪是真心喜歡着皇帝的,她強忍住內心的難受,淡然笑道:
“所以,妹妹,你要快快好起來,等你好起來了,陛下會選個良辰吉日,給你舉行封妃儀式,到時候,我們姐妹同心,共同服待皇上,豈不是更好?”
冬雪羞紅了臉,盡管她低頭輕笑不語,白霜還是從她臉上的表情,讀懂了她竊喜異常的內心,她一陣失落,和冬雪随便聊了幾句,便回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知了自己要封妃的消息,心情大好的緣故,冬雪身體恢複的很快,幾個月之後,她已然能下床行走,臉色也日漸好看起來。
又過了兩月,冬雪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皇後娘娘選了良辰吉日,為冬雪舉行了封妃儀式,她被封為“寧妃”,就住在寧雲閣,剛好和清漪殿毗鄰而居。
冬雪自從封妃後,和白霜走得更近了。雲天揚倒是說話算話,冬雪封妃多日,他連冬雪的宮門都沒有跨進去過。他時常宿在清漪殿,清漪殿和寧雲閣毗鄰,他也絕不往寧雲閣多看一眼。白霜有時會覺得過意不去,便有意無意地,提點雲天揚去寧雲閣看看,讓冬雪也沾沾雨露,但雲天揚往往只是笑而不語,但絕不會往寧雲閣走一步。冬雪自己倒沒什麽,和平常一樣,該說笑說笑,該吃吃該睡睡。
這日,冬雪又來到清漪殿,陪雲慕白玩耍。雲慕白七、八歲年紀,由于自小便跟着母親習道術,練法力,加之他原本是妖仙之體,得到白霜的真傳,現在已經小有法力,比凡間一般同齡的小孩兒顯得更加機靈與聰慧。
雲慕白和冬雪玩了一會兒,說道:
“寧妃娘娘,您自個兒玩着,我要去收拾東西去了。”
“收拾東西?小殿下,您要去哪兒啊?”
“哦,等幾天,父皇要帶我和母妃去山上狩獵,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跟着父皇去狩獵呢,父皇說,我是皇室長子,又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将來是要繼承皇位的,所以,應該要把膽子練大一些。”
“去狩獵啊?想必肯定是很好玩兒的了。”冬雪一臉的羨慕與向往。
“怎麽,寧妃娘娘不用跟過去嗎?”
“臣妾……臣妾……沒有這個福份……”冬雪說着說着,聲音小了下去,她眼圈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雲慕白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徑自去收拾東西去了,冬雪有些失落,走到白霜面前,欲行禮後告退。白霜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她有些同情冬雪,于是找了個時機,在雲天揚面前求了個情,讓他把冬雪帶着。雲天揚想着冬雪舍身救過白霜和雲慕白,将她帶出去散散心也未嘗不可,到時狩獵的人比較多,也不在乎多一個冬雪,于是,就應承了。
這日,風和日麗,豔陽高照,雲天揚帶着一衆侍衛、嫔妃、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地向雲瑤山而去。雲瑤山,為雲瑤國境內第一大山,雲瑤山有仙氣,也多飛禽走獸,加之山上蒼松挺拔,青草蔥翠,山間微風襲過,花香四溢,馨香撲鼻,沁人心扉。所以,雲天揚最喜歡來這裏狩獵,除了這種帝王之家每年必須舉行的正式的狩獵儀式,他還經常微服私訪,只帶幾個親信和随行,來這雲瑤山游玩。
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進了整整兩日,終于來到了雲瑤山山腳下。從山腳下往上望去,朦胧的遠山,籠罩着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白霜來到這熟悉的地兒,不禁感慨萬千,她與雲天揚的相遇,就是從這裏開始的。此刻,她的師姐,她牽挂的石玉兒,都在山頂上的仙殿裏,她卻不能與她們相見,一是怕雲天揚起疑心,二是她日夜和雲天揚相守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時間抽身。她只能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山腳有皇室的行宮,雖然平常有人打理,但由于久未有人居住,還是有些荒涼。衆人在行宮內安營紮寨,好一陣忙活後,終于井井有條,安頓下來,當夜無話。
翌日,雲慕白早早就起來了,這是他第一次狩獵,他覺得新鮮又好奇。加之雲瑤山風景優美,空氣清新,不開心的人來到這裏,瞬間心曠神怡,煩惱抛走。雲慕白顯得興奮又期待,待雲天揚一聲令下,他便撒着歡兒,騎上馬,向山林中飛馳而去。因雲慕白尚年幼,又是自己的獨子,雲天揚一直交待着,讓他緊跟着自己,不要跑遠了。白霜和冬雪也騎了馬,遠遠地跟着雲天揚,呼吸着山林中的新鮮空氣。
雲慕白拿着小弓箭,跟在雲天揚的後邊,居然也讓他射到了兩只小活物,一只山雞,一只斑鸠,他将自己的獵物綁在馬背上,心裏滿滿的成就感。就在這時,一只可愛的兔子從他前面一躍而過,他登時來了興趣,提馬便追了過去。兔子跑得很快,雲慕白跟得很緊,不知不覺,就跑偏了方向,離大隊伍越來越遠了。
兔子跑到一處密林中,轉瞬就看不見了,雲慕白下了馬,在周圍仔細尋找着。而此時,他後面緊緊地跟來了一個人,他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