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
九重深牢。
白衣嫣然,一片狼藉裏,男子泰然自若地盤坐,沉斂的威儀不減。
丹鳳眼,淩劍眉,只有真正安靜下來,才可以看出男人眉宇間淡淡的化解不開的憂愁。
儒雅是他,淡泊是他,精彩絕豔也是他。
葉玄。
戰神葉玄。
也大概只有他,在烽火沙場裏,平添了威勢,仍丢不掉儒雅,沒有凜冽,只有平淡。
他的一生,注定是一首詩,也注定是一個神話。
他出身落魄名門,暗淡的環境卻無法淹沒他與生俱來的光環。
如同所有神童一般,他亦是三歲能文,五歲能武。
他七歲便名滿天下,才華驚絕,十四歲那年,他卻一聲不吭,皇帝一封又一封的诏書被他悉數推脫,被禁锢終生也要去游歷天下。
天下都以為他無心仕途,空有盛名。
這一游,就是六年。
二十歲那年,南璟國與東籬國戰亂爆發,內憂外患,短短數月,民不聊生,很快便國将不國。
關山失守,落日崖失守,一時之間南璟國失了三十座城池,局勢緊張。
被天下人遺忘的他,自己從遠方趕回,千裏之外,晝夜不歇,累死了多匹良馬。
兩軍陣前,他不請自來。
太子帳裏,聽他談吐不凡,見識遠大,南宮陵喜上眉梢,想要讓他領兵作戰,不料衆軍不服,道他紙上談兵。
他于太子南宮陵帳下,從底層侍衛做起,不卑不亢。
他就是身手不凡,他就是鶴立雞群,短短數月,已經連升五品,戰功赫赫,無人不服。
也是這一年,他認識了陶汐。
九州大陸天下第一樓的殺手,名不虛傳,層出不窮的卑劣手段,差點要了葉玄的性命。
陶汐乘着月色銀華而來,翩翩然出手,殺手驚于女子的實力,急退。
他走遍天下,卻第一次見到如此仿若九天之上的女子,微驚,出身以來第一次紅了臉,他說:謝謝。
陶汐笑了,那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純善最美好的笑容,她說:你沒事,可是那個殺手命不久矣。
她轉身就走,她說:她要去救那個笨殺手。
他的心,在那一刻動了。
他動心了。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再次見面,是在太子帳前。
他再次目睹了陶汐的精彩豔絕。
二品骠騎将軍被她輕松撂倒,南璟**中智囊被她幾招兵法逼得無路可走。
太子南宮陵悅,允許第一個女子進入軍營。
陶汐被派到葉玄身邊,先跟随學習。
強強連手,東籬國節節敗退,落荒而逃。
他與陶汐,不遠不近,卻生死與共。
最終,東籬國的野心,無疾而終。
可是太子南宮陵看着驚豔絕才的兩人,野心膨脹。
重傷之下,天災橫行,東籬國命不久矣。
太子南宮陵高高在上,卻謙遜地請求兩人繼續追讨,他想把東籬國收入囊中。
葉玄猶豫不決,接機推延。
是夜,陶汐的帳中燈火通亮。
第二日清晨,他求而不得,一向與他保持一定距離的女子,站在他門前,黑着眼圈。
他彬彬有禮地拿了長袍給她蓋上,問她是否有心事。
她轉眸笑了,她說:葉玄,我要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