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小雪不期然停止。
五裏之路,說近不遠,冬日行人依稀,香車寶馬晃悠悠行進。
三輛馬車前方,一青衣人抱劍而立。
青衣潇雪,鬼魅身影,寒風吹過他的臉龐,把他的臉凍得通紅,他鼻唇不言,只是安靜地站在馬路中間。
“讓開!別擋路!”錦衣衛一行最前面的幾個漢子立馬上前去驅逐。
一個漢子直接過去推了他一把,奈何推不動,直接拔了刀,出聲威脅,“知不知道馬車裏是你不能得罪的貴人!趕快滾!否則要你狗命!”
青衣男子巋然不動,神色冷漠地望着馬車。
漢子急了,直接一刀砍了過去,想要趕走他,沒有看清楚青衣男子如何出手,漢子的刀哐當一聲就掉到了地上,捂着生痛的手皺眉。
“怎麽回事?”後面離染聽到了聲音,皺着眉騎馬上前。
“都督大人,有人擋路,屬下馬上解決。”另一個漢子立馬就去幫忙。
三個漢子一哄而上,繡春刀洌洌凜風。
“住手!”卻不想,剛要動手,他們離染都督大人卻下了馬。
後面三輛馬車颠簸了一下,也停下。
幾個錦衣衛圍着青衣人,不敢動作。
一旁的錦衣衛牽了馬,離染走了過去,看着來人,皺了眉,“阻攔聖駕,是要殺頭的。”
聽這口氣,分明是熟人。
青衣人看了他一眼,依舊執着地盯着馬車,語氣堅定如松,“我要見齊王。”
“你跟我來。”離染沒有拒絕,讓一衆錦衣衛收起手中繡春刀,徑自轉身,為青衣人開了路。
馬車停下,陶夭夭好奇地掀開簾子往外看,一看到遠方走來的青衣人,立即喜上眉梢,從馬車裏探出腦袋,不管不顧地朝青衣男子喊話:“舅舅!”
剛要放下簾子的葉玄聽得這一聲舅舅,挑起聯系的手指微頓,眉心一跳。
離染來到第一輛車前,向南宮陵彙報:“皇上,有人要見齊王爺。”
聽得這一聲,安德公公微微挑開了簾子,讓南宮陵看一看是何人要見。
大家都很清楚,如今全城通緝葉玄,自從葉玄遇到南宮陵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是階下囚了。
當然,這不是一個一般的囚犯,他想要回見何人,何人想要回見他,都要經過南宮陵的允許。
南宮陵睜開眸子,輕輕掃了一眼青衣人,安德公公就把簾子放下了,畢竟是天子,他的容顏豈容外人窺視。
南宮陵卻在安德公公放下簾子時皺了眉,安德公公心領神會,再次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簾子,想要放下時卻被南宮陵攔住了。
“你是何人?”
出奇的,離染都要帶青衣男子離去時,南宮陵突然來了口。
“世子妃的暗衛,浔。”青衣男子不卑不亢地開口,卻只是低眉,不跪不低頭。
“擡起頭來。”馬車裏的貴人再次開了口,威嚴的聲音經過十七年歲月洗禮,更加醇厚。
楚浔擡起頭來,靜靜望着他,南宮陵這才看清,他眼中,是怒火滔天,是仇恨十足,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楚浔?”南宮陵心中一驚,身子一顫。
楚浔突然閃身上前,長劍出鞘,烈烈生風,離染慌忙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