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黃老，死
衆人順着聲音看去。
已經是具骷髅架子的黃老正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不要命的朝太上祖師撲去，那架勢似乎是要跟他同歸于盡。
不過對于太上祖師來說，他此時的行為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只需輕輕一擡手，就能将他的身形定在原地，看着他拼命掙紮，最後那些掙紮又化作無能的狂怒。
太上祖師看向寧驕陽，“你來處置他。”
寧驕陽不發一言的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召喚出了雄霸。
少女手持巨劍，殺氣騰騰。
見狀，黃老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想殺我？那你殺了我好了！陣法已經被已經破了，我的夢想已經被你們毀了，我活在這個世間還有什麽意思。”
他倒是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他已經刻意忽略了太上祖師之前說過的話，那麽，寧驕陽就讓他再次想起來。
只見寧驕陽高高舉起巨劍，随後重重斬落下去，巨劍重達百斤，哪裏是一具骷髅，靈力盡失的黃老能夠抵抗的，當即便被壓倒了下去。
黃老本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可讓他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死，寧驕陽也沒有殺他，而是用巨劍将他壓在下面，随後徒手在他身體裏翻找起了什麽。
“你在幹什——”
他質問着，下一秒，質問聲戛然而止，因為寧驕陽将一樣東西舉在了他眼前，讓看看清楚。
很奇怪，他的眼睛已經沒了，他還是能“看”的見；他的耳朵也沒了，他還是能“聽”的見；他的嘴也沒了，他還是能“說”的出。
那東西通體漆黑，呈長條狀，通體和晶石一樣。
“這是什麽？”黃老問。
“你沒覺出自己的怪異嗎？”寧驕陽答，“黃老，你是不是還沒認真看過自己現在的樣子？”
“什、什麽樣子？我不要看！”黃老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想要回避。
可寧驕陽就是不讓他回避，她在他面前用靈力化成了一道鏡子，一具白骨就這麽猝不及防的闖進了黃老的眼中。
“啊！”他尖叫一聲，迅速将頭轉到了一旁，“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不，這就是現在的你。”寧驕陽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她在他身邊四周都化出了了鏡子，将他圍的嚴嚴實實，逼他去看，口中同時說道，“看看吧，這就是現在的你，你覺得自己還能被稱之為人麽？”
“洛津煜已經死了，你卻還活着，哪怕作為一具骷髅，你也還是活着，黃老，你覺得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怪物嗎？”
“怪物”這兩個字刺痛了黃老岌岌可危的神經，他身體猛地一僵，旋即怒不可遏的朝寧驕陽嘶喊，“你胡說八道！我是人！我是人！”
“你不是人了！”寧驕陽同樣聲色俱厲，她将那塊“晶石”模樣的東西舉在他眼前，“這是什麽你知道嗎？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不，不，我不想知道……”
“這是你的靈脈！”
寧驕陽一字一句，殘忍的說着：“你長期作惡多端，行倒行逆施之舉，又長時間跟怨氣那種有違天和的東西為伍，這是上天給你的懲罰，它将你妖魔化了。”
“……”
“這才是你這麽多年修為毫無進境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自作孽，和這天地根本沒有關系，就算你将衆神全都迎了回來，你的情況也不會有所改變。”
“因為，這是你的報應！”
這是你的報應——這是你的報應——這是你的報應——
被刻意忽略的事情在寧驕陽的三言兩語間再次被揭開，血淋淋的真相就擺在黃老的面前，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和下肢，在這一刻，寧驕陽和太上祖師的話和他以往的所作所為重合。
“真的是我錯了嗎？”話音一落，只聽“科科”聲響，他身上的骨架一根根掉落，轉瞬間，他便變成了一堆零散的白骨。
一旁，寧驕陽吹散了掌心最後一抹灰燼。
她捏碎了黃老的靈脈，沒有變異靈脈的支撐，他也不可能再維持行動。
有人會問了，她為什麽不在一開始直接動手，為什麽要等在說完那些話之後。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黃老接受他不想接受的現實，要讓他帶着悔恨死去，她要讓他死了都不得安寧。
只是這樣，洛津煜也回不來了。
寧驕陽垂着頭，看着地上的白骨，久久不言。
衆人以為，事情到這裏也該結束了，後續他們只需要将剩下的教衆處置了，再将這裏連同陣法一起毀了就好。
可他們想的簡單，上天卻沒想過要輕易放過他們。
就聽蕭岑璟突然指着天空的方向大喊：“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衆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天上的黑雲并沒有因為陣法的消失而散去，反而越聚越厚重，像是馬上要朝他們壓下來，将他們全部湮滅在雲層之中。
而翻滾的雲層中間，是一道金色光芒，若隐若現，但不容忽視。
太上祖師的臉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來，一直不見波瀾的臉上，此時終于出現了沉重，“天門要開了。”
“天門？”符道不解，他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師尊，什麽是天門？”
“天門，也就是黃老剛才所說的通往上層位面的位面之門，正如他所說的，曾經消失的衆神馬上要回歸了。”
“什麽？！”幹徵羽的大嗓門頓時叫了起來，“師尊，那我們怎麽辦，需要列隊迎接嗎？”
“……”太上祖師要被自己這個徒弟給蠢笑了，“迎接他們幹什麽，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上去給人家使喚？”
“師尊，您什麽意思啊？”幹徵羽沒聽懂。
太上祖師說道：“他們已經消失了萬年，萬年間天下的勢力經過重新洗盤，才安穩了多長時間，他們若再次歸來，你覺得以他們的實力，會甘心屈居人下？屆時這個位面必會掀起無盡戰事，好不容易迎回來和平他們擡手之間就能摧毀殆盡，這種後果，你是我一兩個人能承擔的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