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鳳朝歌的訓練還是有些成效的,因為他常常語出驚人,要鍛煉士兵形成無條件下意識的服從他的習慣便要常常訓練。
所以這些士兵們很想問為什麽,但是他們身體本能的反應已經服從阿黛的指揮,她說完他們就動作。
三皇子看着卻是皺眉,阿黛似乎變了很多,有些性情大變的意思。這一百人顯然只是手下人,俘虜而已,可阿黛居然直接取了他們的性命,再有他們還不知道身份是哪裏,若是直接殺人如何逼問他們的身份,是不是有更多的動作?
阿黛沒有解釋的打算,轉身便去收拾她的箱子,這個箱子由夜銀保管,裏面放置的全是鳳朝歌的兵書,下面一身未完工的嫁衣,阿黛如今最寶貝的東西。
她的性情其實受鳳朝歌的影響很多,看着溫暖善良,實際上自私涼薄,幼時的經歷雖然已經模糊了,她卻還是受到影響,敏感警覺,而且狠辣不留情。只是這一方面一直因為鳳朝歌的存在而被無意識的隐藏了,如今鳳朝歌的離開,讓她這一面徹底的暴露了。
她雖然不是嗜殺的人,卻不會手軟,這書生的來歷她大概猜到了,而對方已經暴露,便不會再一次行動,否則惹急了她,上去滅了門,哭得是他們。
阿黛将箱子收拾好,夜銀沉默的上來幫她将箱子保管好。她同夜绫變得沉默了許多,因為将她們調至阿黛的身邊,她們算是脫離了影衛,鳳朝歌給她們的最後命令便是陪着阿黛,保護她。
不管阿黛嫁沒嫁到東越,鳳朝歌的命令都不變,所以她們不能殉主,她們能做的事服從鳳朝歌最後的命令,保護阿黛。
只是……
誰能無視多年同僚盡數死亡,自己卻還不得不背負着痛苦活下去?影衛無人畏懼死亡,因為他們都是從死亡的深淵裏爬上來的,他們害怕的是不能全了自己的忠義。
……。
夜晚來的很迅疾,夜晚紮營,阿黛不是很挑剔,吩咐了歐辰守好營帳,便揀拾一身衣物轉身去山間的溪水間沐浴。
溪水冰冷,阿黛卻毫無所覺,伸手試了試水溫,便褪去所有的衣物,徑直入水,轉眼清冷的水蔓延全身,阿黛散下所有的頭發,慢慢的嘆了口氣。
今天是九月二十一,是鳳朝歌的生辰,阿黛記得格外清楚。只是鳳朝歌的生辰他從來沒有說過,朝中曾經也有無數朝臣進谏,皇帝也曾經想過為他舉辦生辰宴,只是鳳朝歌推拒自己母後上官皇後死亡皆是因他而起,因而無顏舉辦生辰宴。
所以他的生辰宴從來沒有舉辦過,朝臣也沒有幾個記得他的生辰,便是他自己也沒有刻意的去記憶自己的生辰,自她五歲來到他身邊開始,每次他的生辰,她都會親自下廚做一道他喜歡的菜食給他。
第一次下廚,她自然做的格外難吃,雖然她已經非常努力練習了一個月,但是五歲的孩子,做好一道菜還是有些勉強的,但是他那麽挑剔的人,卻是将她做的一點不剩的吃完。
今年……
便是她做的很好吃,他也吃不到了,
阿黛撩了一捧水潑在肩上,慢慢的将自己的頭發全部浸在水中,讓冰冷的意味封閉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以往,鳳朝歌在的時候,青奴貼心細致,将她照顧的非常周到,別說冷水,便是熱水也是山上自然流下的溫泉水,養身舒适。
她雖然不是很怕冷,卻也從來沒有泡過冷水,倒是如今,她對于冷水也毫無感覺,不是不覺水冷,而是比起水來,心更冷。
一陣微風習習的吹拂而來,小樹林間發出“沙沙”的聲音,格外的舒适,阿黛卻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既然到訪,何必遮掩。”
清冷篤定的聲音傳過小林,讓林子裏一陣的波瀾,便聽見細微的腳步聲過來,阿黛毫無所覺般,慢慢的撩水到肩膀。
孩子的肌膚細膩柔軟,泛着光澤,像是南海上等的深海粉珍珠,月光下淡淡的暈光閃着淡淡的光澤。
柔軟細弱的頭發,蛛絲一般沾濕了水撩在肩頭,精致細膩的臉溫柔純真,簡直像是那月亮一般柔軟的泛着光澤。
鳳黛妖有一種純粹的幹淨的氣質,哪怕她如今已經不再溫柔,哪怕他像極了鳳朝歌,哪怕她并不是那麽單純的人。
這種幹淨的,柔和的像是鳳朝歌的幹淨,不同于鳳朝歌的聖潔,她幹淨的像是淨水。
“郡主敏銳,小女佩服。”
柔和的女聲傳來,溫柔的,弱弱的。但是內裏卻沒有任何的柔弱同細弱。
阿黛轉過頭去,看着來人,同她的聲音一樣,軟軟的,細弱的溫柔的,像是一朵小小的白蓮花的,精致細巧的臉蛋兒。
一身精致小巧的白色齊胸襦裙,裙角一圈兒白梨花,在白色的裙子上若隐若現,頭上挽着一個簡單的雙環髻,系了兩支白色的絲帶。
這般清純的樣子,讓阿黛想起了曾經的阮素蘭。阮素蘭那種标準的大家閨秀,行止多落落大方,進退有度,那樣的女子其實不若眼前的女人更加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也沒有這樣的女子更加惹人憐惜。
但是,阮素蘭卻是曾經瑞京無二的名門之女,提親的人能踩破阮府的門檻。阿黛一直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男人明明更喜歡這樣的柔弱的菟絲花一樣的女子,卻還是更傾向于去阮素蘭這樣的女子做正室夫人。
現在,她卻漸漸的明白了,這樣的女子只能依附于男人生存,無法獨當一面,這樣的柔弱的女子受不得一絲委屈,她們鎮不住後宅的勾心鬥角。
只是……。
阿黛很有深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并不認為這個女子如她的表面一樣柔弱,因為她在她的眼底看到了野心,不甘等等的東西。
并不是所有的白蓮花都向真的蓮花一般純潔無垢。
阿黛歪着頭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絲毫不将自己的白皙的暴露在外的肩膀放在心上:“我猜……小姐是令倚樓的人。”
鳳朝歌在天瑞建立的情報消息網都已經因為他的離開而徹底崩塌,唯有在東越的消息網還是完整的,因為阿黛日後将要嫁到東越,有這麽一層慎密的消息網可以是保護她的暗中最大勢力,也方便她做任何事情。
偏偏,阿黛不願意去東越。她執意留在天瑞。
而很幸運,鳳朝歌收到的很多消息,尤其是關于天瑞各地的事情他都沒有刻意隐瞞阿黛,關于天瑞各個地方的狀況,阿黛都有大致的了解。
這令倚樓也是其中之一。
當年靜北侯有兩個妹妹,一個是蘇露雲,另一個是蘇嬌媛,這蘇嬌媛生的格外漂亮,原本是是被定着準備入宮的。
偏偏這個蘇嬌媛因為漂亮被父母寵愛的過分了,竟然跟一個江湖人私奔了,蘇家一怒之下将她逐出家門,從此名滿瑞京的蘇家二小姐蘇嬌媛無聲無息的離開,蘇家再也沒有了這麽一個女兒。
那個江湖人倒是有一身本事兒,建立的令倚樓,卻沒有想到,時間不久,蘇嬌媛剛剛生下女兒,那江湖人便練功走火入魔丢了性命。
從此,這蘇嬌媛便一人撐着令倚樓。
這江湖人也頗有名氣,名為落英公子,這落英公子當年收了一個徒弟,賜名為駱良,蘇嬌媛跟落英公子私奔之前便已經收了這個徒弟。
蘇嬌媛跟駱良很是親近,将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教導,落英公子的一身功夫盡數被這駱良學了去,倒沒想到這駱良卻是個忘恩負義的,居然害死了蘇嬌媛,自己雖然做了副樓主,卻時時刻刻的盯着這樓主的位置。
想來……
這個女子應該便是蘇嬌媛同落英公子的女兒蘇素吧,阿黛凝眉想了想,沒錯,她記得令倚樓的樓主是蘇素。
傳聞,這令倚樓的樓主倒是被她的母親嬌養的很是厲害,嬌弱的性子,毫無主見的樣子。的确是不堪樓主大任。
可是,看面前的女子,阿黛總覺得她更像是在僞裝,隐藏自己。
“郡主慧眼,小女令倚樓蘇素。”她沒有說自己是樓主,因為那種東西,她說了只會引起對方的不屑,這種空身份說出來只有自找難看而已。
“蘇樓主深夜到訪,應該不是看本郡主沐浴吧。”阿黛漫不經心的将頭發沾上皂角,一點點的揉搓着,蘇素深夜來此,而且一副談交易的樣子便決定了她有足夠的誠意,便表示軍營那裏不會出現問題。
蘇素因為阿黛的“樓主”兩個字而臉色難看,随後她便微笑的道:“沒錯,小女正是想要同郡主合作,小女認為自己出的條件足夠郡主心動。”
阿黛歪着腦袋看她,将冰冷的水撩在頭上,讓那冷水自頭頂澆下去,将頭上的泡沫沖下去:“蘇樓主不妨說說看。”
“令倚樓的全部勢力,将完全并入郡主手下。”蘇素輕聲的道。
阿黛微微的諷刺的笑了:“我想蘇樓主應該看中的是宸王手下的勢力吧,相信宸王留給本郡主的東西足夠的厲害,便能夠借助宸王府的力量肅清令倚樓的勢力?”
她阿黛算什麽?阿黛什麽都不是,如果沒有宸王府的庇護,她便是一顆美麗的珍珠卻沒有了堅硬的蚌殼,被人觊觎卻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但是至今沒有人将主意打在她的頭上的原因是,宸王府的積威猶在,太子的庇護,以及同樂亭的婚約,讓人對她輕易不敢動作。
這也只是短時間裏,因為時間久了,衆人發現宸王府的勢力崩塌,太子的庇護會慢慢的失去效力,同樂亭久久不完成婚約,只會讓人更想為其添加變數。
所以,阿黛只有在最短的時間強大起來,最快的擁有自己的實力,而且強大到沒有人敢侵犯。
這也是她一定要前往赤水關領兵的一個原因,鳳朝歌對軍中的影響力最為深重,軍隊将士看在鳳朝歌的顏面上也不會對她太過排斥,将士們的不排斥便是她最好的展示時間,這一點兒不排斥便是接受的前提。
讓軍中将士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她,日後她的後盾便堅硬了,堅硬的話後盾可以讓別人觊觎,她便可以有更大的動作,在朝中,民間建立更大的勢力,更有機會讓鳳朝歌的神話不消散,她才更有可能有更大的力量尋找鳳朝歌。
阿黛還沒有意識到,鳳朝歌最不想讓她走上的道路,已經因為她的倔強,不甘心,最後的一拼而徹底的拐了彎兒。
從她決定領兵的這一刻,她便已經再沒有相夫教子的可能了,她将在政治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長征,一直走到……這天下至高位。
蘇素微微而笑,沒有任何被揭穿的窘迫同尴尬:“我想郡主應該不會拒絕令倚樓的勢力吧。”
阿黛淡淡的道:“你要的我給不了你,宸王府的勢力已經盡數散去,我如今只身一人,你想并入宸王府也沒有任何的可能。”
蘇素驚訝的看着她,她沒有想到宸王竟然真的散掉了所有的勢力,更沒有想到阿黛竟然會如此清楚明白的告訴她。
蘇素微微沉思:“郡主便不需要助力嗎?”
阿黛一聲嗤笑:“為什麽不需要?我很需要,但是……”阿黛挑了挑眼角,一分的妩媚,半分的傲然:“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勢力,我會自己慢慢的建立。”
她相信的與其說是自己,不如說是鳳朝歌,她相信十年間鳳朝歌的教導足夠讓她強大的同鳳朝歌一樣,成為天瑞的神。
蘇素靜定的看着阿黛,眼底掩飾不住的驚詫同贊賞,這個女子有勝利的資本,有強大的能力,她就該站在神壇上讓衆人瞻仰。
蘇素得眼神深邃了一些:“如果,小女想用令倚樓的臣服來換日後的榮耀呢?郡主是不是願意接受令倚樓。”
阿黛看着站在水邊的女子,忽然便起身往她的面前走去,一路走到岸邊,她也沒有在意自己玲珑的身子完全光着,便是小衣亵褲都不着,她很認真的盯着蘇素的眼睛,眼底的壓迫意味非常嚴重。
一直到岸邊,她也沒有在意滿是水珠沒有擦幹的身子,在冷風中一吹更加冰冷的感覺,她随手挑起放在岸邊的中衣披在肩頭:“我不接受弱者的臣服,若是想要站在我的身邊,拿出你的本事兒證明你可以,首先靠自己的力量清理了你的令倚樓。”
蘇素看着面前女子高挑勻稱的身體,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便是一絲不挂,肌膚也泛着淡淡的粉紅色的光澤,朦胧的美麗至極,她微微笑着低下頭去:“郡主不如先将衣裳穿好。”
阿黛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生嗤笑,也懶得搭理自己面前的女子,轉身拾起自己的衣裳,慢條斯理的穿了起來,也沒有在意自己還在滴水的頭發,更沒有搭理自己滿身的水珠将衣裳全都浸濕。
等她穿好衣裳之後,蘇素放柔柔的笑着問:“小女有一疑問,郡主不好奇小女臣服的理由嗎?”
阿黛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她:“等你有資格臣服的時候,我自然會聽聽你臣服的理由。”言外之意,你現在還沒有資格臣服。
蘇素微微的一笑,靜靜的道:“如此,便請郡主靜候佳音。”說罷,便後退數步,袅袅而去。
阿黛利落的轉身,幹脆的往自己的營帳而去。
……。
巨大的曼陀羅緩緩的張開,柔軟的花瓣泛着深紅的色澤,點點兒流光令人心醉,像是地獄冥河的誘惑。
而巨大的花心慢慢的暴露出來,卻看見裏面躺着兩個人,他們生的極為相近,臉很是相像,身形也非常的相像。
其中一句身體生的非常美麗,他閉着眼睛。只是稍微有些年老,他的半邊臉頰泛着淡薄的冰色,隐隐透明的流光非常的美麗,但是他的眼角生了細紋,鬓角斑白,皮膚也有些龜裂,便是嘴唇,也泛着幾乎同皮膚同色的慘白色。
幾乎在曼陀羅花張開的一瞬間,那美麗的身體便化作點點飛灰,随一陣清風吹拂而來,便化作漫天飛塵,無影無蹤。
而另外一具身體更加醉人,令人望之驚嘆,他也是閉着眼睛,臉型消瘦流暢,非常的尖俏的下巴,他雖然閉着眼睛,卻隐約的可以感覺到他的眼角挑的更加高,他的皮膚也是泛着流光的暖玉色,格外的美麗,長而柔順的頭發垂落下來,柔軟的像是一匹泛着流光的黑色錦緞,他的睫毛尤其的長,在眼睑出投射出淡淡的陰影,蜷曲卷翹的好像是欲飛的蝶翼,鼻梁高挺,鼻子卻小巧,微薄卻漂亮的唇,是泛着光澤的早櫻色,軟嫩殷紅。
他靜靜的躺在花心之中,像是沉睡千年的美人,容顏如玉,寧靜安詳,巨大的花朵承托着他高挑修長的身體,夢幻的像是一個美麗聖潔的幻境。
那般的斑斓幹淨,帶着令人心醉的流光。
曼陀羅花漸漸的虛化,化作無數的流光緩緩的滲進他的身體裏,他慢慢的落在地上,在那曼陀羅完全化作流光滲進他的身體之後,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線條曳麗妩媚的眸子,眼角挑的更高,眼睛也更加大了一些,線條曳麗流暢,蜷曲的睫毛在眼睑處投下淡淡的影子,一雙清透冰冷宛若千年玄玉的眸子,被精細切割打磨,泛着流光,像是兩輪寒日。
普照大地,也寒涼逼人。
于此同時……。
神界,祝神宮,明神正站在一個男人面前死纏爛打:“好不好嘛,阿祝……”
一個一身軟黃色錦衣長袍的男人轉過頭來,一張溫柔的臉,便是些微的嚴肅也是溫柔的像是三月一池春水映梨花,那雙眼睛都是泛着流光的軟黃色,流轉着柔和的縱容的流光:“不行哦,要好好聽話。”
明神誇下一張臉蛋兒:“這麽溫柔的人,為什麽還這麽不好說話……”
鐘聲忽然傳來,神聖莊嚴的味道慢慢的散在整個神界,有什麽地方泛起薄薄的淡薄的冰色的暈光。
溫柔男人的臉色微微一正,轉頭朝一個方向看去,便是明神也收起扭曲的臉,變為嚴肅尊敬的目光,尊崇的看向那裏……
神界最為神聖又陰森的地方,死神宮前。
荒蕪的,枯萎的滿地殘枝,翻卷的遮住了地上的黃土,枯草爛枝幾乎将土地完全遮掩住,唯有這片荒蕪空地的最外圍一圈冰色清透的水流靜靜的流淌着,偶爾一絲波瀾,圍繞這這片荒地,一架蒙塵的小橋架在水上,似乎快要塌了。矗立在一片枯地中的恢弘的宮殿上已經落滿灰塵,蛛網結了一個又一個,幾乎将殿宇的每一個角落都掩埋。
龜裂的地板,被黃土掩埋的磚牆,爬滿了枯藤的牆壁,這裏每一個地方都荒蕪的堪稱狼狽。
那黑色牌匾上,潇灑清逸的“死神宮”三個暗紅大字像是鮮血染就,順着牌匾下面便是黑漆大門,緊緊的關閉着,已經有些掉漆的大門下,一個邊角,一株嫩綠的葉子小心的探出腦袋四周瞧了一瞧,發現很安全,便悠的挺直了腰杆,擺弄這碧綠的葉子搖擺起來。
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小草周圍便忽然竄出了幾片嫩綠的小葉片,一株小小的深紅的花朵慢慢的張開了柔軟的花瓣,馥郁的香味兒散開。
轉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蔓延開來,滿山的深紅色競相張開,像是打開了深紅色的地毯,轉眼便蔓延在整個荒地,不過幾個呼吸間,便看見那原本荒蕪枯萎的土地上開滿了深紅的曼陀羅花,美麗張揚的像是死亡的誘惑。
圍繞這片花田外面靜靜流淌的河流便忽然歡快起來,“嘩嘩”的奔流着一路向前。
那慘白破落的宮殿轉眼便幹淨整潔,新漆的黑色大門,暗紅色閃着流光的“死神宮”牌匾,幹淨沒有一點灰塵的地面,深紅的鮮血一樣新漆的殿柱,沒有一點塵埃的角落,廊下緩緩搖晃着的軟榻,桌上徑直的小香爐裏冒着袅袅的芬芳馥郁的香味兒。
便是殿外小河上的精致白玉小橋都泛着光澤,像是被擦拭一新。
死神宮坐落在山腳出,往山腰延伸,前面一片曼陀羅花田,那聖水便是自後山上分成兩股繞過死神宮在宮前山腳下的曼陀羅花田前合流成一股蜿蜒向下而去,這聖水輕靈透徹簡直像是鏡面一般倒影出湛藍的天空,阮白的雲彩,以及……。
一張美麗到非人的臉同高挑修長的身影。
------題外話------
打仗,練兵……
妞兒沒有經歷過,也只能憑着想象寫…。
親們湊合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