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童話 — 第 26 章

臺上的表演愈來愈精彩,打鬥愈來愈激烈。 臺下的掌聲一陣賽過一陣,愈來愈響亮,然後又漸漸地低沉下去,直至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臺上。 那個被扔得極…

臺上的表演愈來愈精彩,打鬥愈來愈激烈。

臺下的掌聲一陣賽過一陣,愈來愈響亮,然後又漸漸地低沉下去,直至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臺上。

那個被扔得極高的身影在空中連續翻了幾個筋鬥,那身影仿佛違了地心引力,愈翻愈高,仍沒有往下落的痕跡。

觀衆們的眼睛都瞪大了,不舍得眨一下,就怕眨眼間錯過了精彩處。

白瑁也不例外,舉着零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睜圓了眼睛,凝固了表情。

湖還是那個湖,舞臺還是那個舞臺,不過現下都在腳下幾丈處。幾丈之下,觀衆們似乎都被定格在一瞬間。

白瑁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正淩空而立,又環顧四周,明白自己被人帶入了結界。那個翻筋鬥的身影倒是停留在不遠處,也是淩空立着。白瑁望着那人。那人似乎穿着一身酒保的衣服,似乎有團茫茫霧氣繞着,無法分辯面目。

“你是誰?”

那人桀桀怪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一個筋鬥翻來,嗖忽間就近了幾尺,猛地探出手來抓向白瑁面門。那團白茫茫的霧氣也跟了過來,白瑁只能看清從那霧中探出的手,那手如枯樹般可怖,裂痕道道,指甲卻鋒利如刀,尖利無匹,泛着幽幽的光。

白瑁已有準備,腳下一動向後飄去,剎那又與那人拉開了距離。白瑁皺了皺眉,有種熟悉的感覺,卻一時想不起來。白瑁抛開心中的迷惑,認真的對待來人的攻擊,雙手翻動,在空中結了個印。

于是那只可怖的手遇到了阻力,被攔住了,只在空中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劃過了玻璃的感覺。那怪人又桀桀幾聲笑,手上加重了幾分力。從他的手邊就慢慢地出現了道道裂紋,裂紋一點點的增多,那只手也慢慢地繼續探向前來。

白瑁雙手翻動的速度也随之變快,空中的裂紋似乎又漸漸少了。但是那只手仍是锲而不舍的,努力向前。白瑁的繃緊了全身,結印的速度再次加速了,快得已經看不出雙手的動作了,突然白瑁猛然停住了雙手的動作,一道白光從手中射了出去,直沖對方的面門。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沒有想到白瑁在抵擋之餘仍有餘力反擊,忙收回雙手護住周身。白光撞上了他長長的指甲,消散無蹤。

一縷濕漉漉的寒意從那人的指甲處發散開。

白瑁再次皺了眉,這縷寒意實在太熟悉了,她終于想起了:“原來是你!”

對面的人又笑了,仍然是刺耳的笑聲,笑過一陣後痛快地承認道:“正是在下!白瑁,想不到吧?我回來了!”

“确實沒想到!”白瑁頓了頓,神色一轉,厲聲喝道:“不過,當年能敗了你,現在我一樣能叫你再敗一次!”說着,右手仿佛虛空一抓,一柄三尺青鋒赫然出現在手中,劍鋒直指對方。

那人冷哼一聲:“當年是當年,今日我既敢來找你,誰勝誰敗就還是兩說!”話音一落,他也亮出了一條烏漆漆的長鞭,手腕一抖,随着清脆的“啪”的一聲,抖出了一道鞭花。

白帽也哼了一聲:“那好,今天不妨分個高下!”

兩人同時一躍而起,鬥在了一起。只見青黑兩色兵器不停相擊,發出沉悶的聲音。一時間兩人戰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片刻間兩人已經過了幾十招,一時也看不出勝負來。

那鞭子确實舞的好,在那人身前仿佛織就了一張墨色的網,仿佛能從四面八方向白瑁攻去。白瑁也不含糊,那柄長劍周身帶着隐隐流光,猶如靈蛇吐信一般,總能找到刁鑽的角度進攻,逼的對方不得不回防。

兩人鬥成一團,竟沒注意到不遠處悄悄亮起了一點白光。那白光初始只有米粒大小,光芒漸盛,須臾就有碗口粗細,驀然光華大放,又增大數倍。

這一光亮突現,兩人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在一招後迅速分離,各自向後了一丈遠,凝神戒備。

那光亮閃到最盛處,顯出一個淡淡的人影來,光華也漸漸消弱下去,那個人慢慢清晰起來。白瑁笑了起來:“扈栎,你也來了。”

扈栎也回了個笑容:“這裏離我們這麽近,不來參觀一下多對不起主人的辛苦。”

那酒保裝扮的人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知道白瑁來了幫手,神色不由一緊,又忙克制了情緒,面上裝出若無其事來,冷笑道:“來得正好,省卻我再去找你!”

扈栎忍俊不禁,大笑:“你再過二十招,就要顯出敗相了,如何好意思說大話?”

那人的面皮似乎很厚,仿佛信心十足,冷冷道:“此刻勝負未分,你怎知我就不能勝了她,別忘了,這是在我的結界裏!”

聽得此話,本來頗感輕松的白瑁不免又嚴肅起來。進入他人的結界确實會令自身實力無法完全發揮出來,而結界主人卻恰恰相反,主人的實力能得到加持,這一漲一消确實讓人不得不重視。

扈栎右手一拂而過,手心上空便出現了一道白色細紋,那白色細紋如有生命般慢慢裂出更多的紋理,猶如青瓷裏的冰裂紋般奪目。

看見那冰裂的紋路,那人的冷靜終于維持不住了,露出一絲倉惶來。

扈栎笑了笑,淡淡說道:“可惜,這也不是你的結界!在我破開着結界進來時,我就已發現這結界的主人只是留下了這道臨時結界,人已經不知蹤影了。”扈栎又看了一眼那越來越多的細紋,笑問:“你覺得這個結界還能維持多長時間?我們又能不能在這結界崩塌之前敗了你?”

那人心中大急,他本就是依仗結界主人狐假虎威,此時聽見結界主人已經離開,所依持的靠山走了,不免慌神。他恍惚了一會兒,又忙暗自思索對策,知道此時絕不能露怯,只能繼續維持鎮定,做出有恃無恐的姿态。這麽想着,他周身氣息便散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凜冽如冬日的北風。

白瑁也笑嘻嘻接過話:“要不我們試一試?”話音未落,白瑁已飛身躍起,手中那柄長劍直擊那人面門。

那人也有準備,黑色的鞭子再次揚起。這次的鞭子一改風格,沒有舞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防禦網,只如一條滑膩膩的蛇般試圖纏住白瑁的劍。白瑁哪能讓他得逞,手腕微動,挽出一個劍花挑開了鞭子,再次當胸刺去。

那柄長劍離那人又進一分。

那人帶着精鋼護腕的左手不得不擋在身前,擋住了鋒利的長劍,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右手的黑色長鞭卻搭上了白瑁的手腕,試圖卷住白瑁。

那股濕漉漉滑膩膩的森冷寒意透過鞭梢滲進白瑁體內,讓白瑁想起極為糟糕的回憶,白瑁頓時怒意勃發,靈巧的扭身收劍,左掌卻猛地推出,一掌拍向那人的胸前。

那人大吃一驚,顯然沒有料到白帽的這一掌來得如此迅猛無比。他想收回長鞭,哪知已經纏上劍尖的長鞭似乎被牢牢吸住了,竟然掙脫不得。白瑁的左掌毫無花巧的撞上了他的胸口,帶着山岳般的氣勢,将他擊飛了出去。黑色長鞭仍被牢牢的吸在長劍上,人卻不由自主地的松開了手,揮舞着似乎想抓住些什麽穩住自身,可這一切都是徒勞,那人徑直飛出了一丈有餘,在空中将身體扭成一個奇特的姿勢方穩住了身形,翻身立起。

扈栎嘆了一口氣,知道留不住這人了。

果然一道濃霧升起,将那人裹入其中。

濃霧來的突然,白瑁猶豫一瞬,又提劍欲追。

扈栎忙喊住她:“別追了。”

白瑁頗為奇怪地停住了腳步。

扈栎又解釋道:“有人助他逃了,那幫他的人你鬥不過。”他見白瑁仍是滿臉的不甘心,又指了指下方示意白瑁望去。

白瑁随着他的指尖瞧去,下方的舞臺上的酒保已然再次落地,正用極花哨美觀的姿勢和武松鬥在一起,兩人的比鬥觀賞性極強,引得觀衆們掌聲一聲高過一聲。白瑁明白過來,那人已經逃出了結界,光明正大地亮相在衆人面前,此刻自己在一衆凡人面前倒不好再出手了。

耳邊繼續傳來扈栎的解釋:“剛剛騙了他,這結界的主人根本就沒有離開,只是又起了個小結界,斷了他與結界的主人的感應,這結界的主人法術也是高明,立時發現了我的術法,一直試圖突破我的隔離。你剛剛一掌将他拍飛,恰恰将他拍出了我的結界,那結界主人也立刻發現了,順勢将他拽出結界回去了舞臺,又撤了此處結界。”

白瑁這才明白過來,此時他二人還能在這半空不讓他人發現,不過是因為自己還在扈栎的結界中,不由有些氣餒,兩次被毫無知覺地賺入結界內,可見自己與人的差距是極大的。

扈栎又問道:“方才那酒保你認識?”

白瑁點頭,再次望了望舞臺上的佘城,回憶道:“認識,他叫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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