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童話 — 第 188 章

等扈栎回到正房內時,白瑁已經都收拾好。 房間的光線并不明亮,只有一點如豆燭火在床邊亮着,白瑁就在這燭火邊擁着被子倚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書。 那燭火閃着橘色的光…

等扈栎回到正房內時,白瑁已經都收拾好。

房間的光線并不明亮,只有一點如豆燭火在床邊亮着,白瑁就在這燭火邊擁着被子倚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書。

那燭火閃着橘色的光,讓人覺得既便是暗夜裏也很溫暖光明。

見他回來了,白瑁将手裏的書擱在了櫃子上,随口笑道:“跟你弟弟談好了?”

扈栎應了一聲,也上了床,伸手将她攬進懷裏,聞着她發間清香,在心中覺得能這樣一直抱着她便是很好的。

白瑁側坐在他懷中,依偎在他身前,她能明顯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眷戀似乎比以前更甚,這樣的變化是從洞虛宮回來後才有的。她微微側過臉望着他,問:“我覺得你從洞虛宮回來後,就有些不一樣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是殺不了九嬰嗎?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那就這樣封印着也好的。”

扈栎笑着搖頭:“九嬰的事,還需要過幾天才能有答複。你想多了,沒什麽事。”前世的事他不知該怎麽告訴白瑁,前世的百音雖然活着舒服但死得太慘,心中該是有怨氣的,不然不會那樣答複孟婆。他若就這般直白地告訴她了,也是徒惹她傷心難受。

白瑁還是覺得有些異樣,雖然沒有什麽證據,但是兩人相處時的感覺是有變化的,她覺得他對自己似乎加了別的情緒在裏面。她看着他的目光裏帶上了懷疑:“你今天對我跟平時不一樣,是做了什麽會讓我生氣的事所以格外補償我嗎?如果不是九嬰,那是什麽事?”

女人的直覺果然很可怕!

剛剛對她起了憐惜之意,想着要對她更好,就被察覺了。扈栎笑起來:“我就去了趟洞虛宮,能有什麽事?”

白瑁扳着指頭,聲音很有些跌宕起伏般地嬌柔造作:“誰知道呢?比如遇見個漂亮極了的天庭公主,突然發現她比我好太多,你有些後悔之類,然後想想又覺得對不起我,所以回來後才對我格外好,就是為了騙你自己。”她停了停,笑意盈盈地将手往外一揮:“這樣的事書上寫了很多的,你若真這樣,放心,我很大度的,我雖是小妖但這樣的事絕不作妖,去追你的真愛吧!我留在這兒做我的苦情棄婦。”

“你最近都看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書。”扈栎失笑,輕敲了她的頭一下,但還是解釋了一句,“是扈楓跟你說的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年封神之後,塗山不受天庭轄制,昊天就想用聯姻的法子往塗山摻沙子。”

白瑁揉揉頭,不滿地嘟着嘴道:“哦,這樣挺好,小說裏政治聯姻出真愛。我想想,是男方為了女方背叛家族的多還是女方為了男方背叛的多,或者是苦命鴛鴦……唔……”

扈栎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話堵了回去。

纏綿了好一會兒,他在她唇邊低語:“這樣能證明嗎?”

“能!”白瑁勾着他的頸,眼神有些迷離,但腦子還在高速運轉,“據說出軌的男人回家後出于補償心理會對妻子格外好。”

剛剛被個“能”字放松警惕的扈栎有些怒了,在她臉上狠狠地捏了一記:“你的腦子裏想什麽呢?”

有些痛,白瑁捂住被捏紅的臉頰。巴掌大的小臉被雙手遮着只露出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看着有些楚楚可憐。

扈栎有些心疼,後悔下手重了,卻意外地聽見她道:“噢,我錯了,其實我還不是妻,最多只能算是你的女友。其實這樣的話,你更不必負什麽責,放心大膽地去……”

“白瑁!”扈栎打斷她的話,警告她,聲音有些低沉,“你是我認定的妻,別再拿我們的關系開玩笑了,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白瑁放下手,認真地看着扈栎:“我已經生氣了。”

扈栎一愣,小心地解釋:“若是那個天庭公主,我跟她真沒什麽。”

“不是她。她出現得那樣早,你若跟她有事也不會跟我在一起,你若跟她無事,我就更沒必要吃這個飛醋。”白瑁話鋒一轉,“我氣得是,你現在有事瞞着我,我主動問了你,你也不願說。”

扈栎怔愣了一會兒,分辨:“我有很多事你是不知道的,這和瞞你無關,只是我們畢竟有幾千年是不在一起的,這樣長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肯定有許多你不知。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跟你說。”

白瑁抱住他,抱得很緊,頭壓在他肩上,低語:“和那樣的事無關。你從洞虛宮回來後就有心事。你雖然隐藏得很好,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有心事,你不肯說。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修為不如你,做事沖動,思慮事情上也沒有你周全,很多事我幫不了你,最多只能給你打打下手。但是,你的心事還是可以跟我說的,哪怕我只能在一旁聽聽開解不了你,至少你說了情緒上總有個宣洩口,不至于悶在心裏難受。而且,你既然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作為妻子,我願意與你一起經歷你的喜怒哀樂,我不需要你對我只露出你的喜樂,瞞着你的悲哀。”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跪坐在床上看着他,眼神真摯:“你對我很好,很寵我,想為我擋住所有風雨,這樣能依賴你的感覺我承認我很喜歡。但,我不是那種被嬌慣長大的溫室花朵,不是那樣的經不起事的,你若真有事,可以跟我說,我想跟你一起分擔。”

這是一段最動人的情話,比當初她的告白更撩人心弦。

扈栎心中感動莫名,愈發覺得能得到她是他最大的幸運。他握住她的手:“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起過的百音嗎?”

“嗯。”白瑁挪了挪位置,坐在他身側,主動倚在他身上,“記得,你以前說過的,是伏羲陛下養的神獸,你們經常和敖仲一起搶着跟它玩。我後來還特意去查了一下讙的資料,據說長得跟我們貓還挺像的。”

“是跟你很像。”扈栎的手順勢環過她的肩,摟住了她,盡量放緩了語氣:“她是師父的靈寵,師父隕落後她跟着我回到了塗山,再後來,她到了天庭跟着妖皇。”

“為什麽?”扈栎只是在說起自己學藝時的趣事時順帶說過百音,後面的事白瑁一概都不知,她有些為他委屈,“它把你抛棄了去抱妖皇那根大粗腿了?”

扈栎聽着這話有些失笑,沖淡了他對百音的哀傷:“別這樣說她。”他撫着她的長發安撫她為他激動的情緒,繼續道:“她當年肯定是被師父下過咒的,她是注定要跟着妖皇的,身不由己。”

“那後來呢?妖皇都已經變成帝君了,它去哪裏了?”

“為妖皇擋災而亡。”

扈栎言簡意赅,但是白瑁能聽出這簡單的幾個字裏透出傷心,她将頭趴在他肩上,看着他的側顏:“你今天在帝君那裏又見到它了?”

扈栎的手不由得加了些勁,将白瑁攬緊了,語言卻盡量平靜:“今天東皇跟我談起她,覺得當年她活着時雖過得不錯,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什麽代價?”白瑁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沉。

“魂飛魄散。”

白瑁驚得坐起身,定定地看着扈栎。

當年,扈櫻魂魄受損便難入輪回,這樣魂飛魄散的,肯定是永世不得相見了。這樣一根刺埋在心間突然被提起,難怪他從洞虛宮回來時看見自己被扈楓定住了會那樣失态,将自己摟得那樣緊,好像松開手自己就會消失一樣。

這是被百音刺激了。

“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白瑁鑽進他懷裏,抱住他:“我跟它不一樣,它是神獸,背負了守護之責,我只是貓,一個小妖,沒有那樣大的抱負。我只要待在你身邊,永遠在一起,才不會去管什麽他人生死。”

扈栎親了親她的額,笑:“好。”

“要不……”白瑁遲疑着開口,“它這樣的神獸現在還有嗎?我們以後找一只來養着?”

“她是最後一只讙了。”扈栎低頭看着白瑁,“她有這樣的遭遇,是不希望再當靈寵了。”

“這倒也是,如果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成為受人寵愛的靈寵,這樣的靈寵還不如我這樣的小妖自在。”

“是,沒有誰會主動選擇死亡,她雖是護主而亡,但當年若是能讓她選擇,我想她一定會選擇遠離我們這樣的神族,她是禦兇神獸,不做靈寵其實也能過得很好。或者,當年我不帶她上天庭,她就不會留在妖皇身邊,她也不會這樣慘死。”

“它當初是主動去擋災的還是被迫的?”

扈栎回憶着當年大祭的場景:“是她自己趁着陣法松動時沖進去的。”

“神獸們都是有靈智的,它應該是知道自己做什麽的,是責任讓它不得不無視生死。伏羲陛下當初養它的時候,可能也早就跟它分說過了。你也說它是禦兇神獸,禦兇二字就代表了天道對它的安排。”白瑁将頭緊靠在他肩上,安慰他,“你剛剛也說了,它是注定要跟着妖皇的,不是你說不帶它去天庭,它就能避開的。這些都是注定的,你別将她的死怪罪在自己頭上。”

扈栎看着白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你若是她,你會怪我們嗎?”

“怪誰?伏羲陛下?你?還是妖皇陛下?若是我,你和妖皇我是肯定不會怪的,你和妖皇并沒有錯待它。伏羲陛下嘛,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怪伏羲陛下。它是禦兇神獸,我是小妖,我無法揣測它的想法。天道降下的神獸都是要背負責任的,想想也很可憐。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若是它,以後絕不當神獸靈寵,寧可生活得困苦些。”

“你小時候就過得很艱難吧?”扈栎順着她的話轉了話題。

百音就是她的前世這件事還是難以出口,她雖不怨他,到底還是有委屈在心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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