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童話 — 第 249 章

被震飛出去的扈楓雖說傷了心脈,但好在金芒并非針對他,傷勢并不重還能活動自如。所有的收尾善後工作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 事情紛雜瑣碎轉眼就到了晚上,扈楓最後一事…

被震飛出去的扈楓雖說傷了心脈,但好在金芒并非針對他,傷勢并不重還能活動自如。所有的收尾善後工作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

事情紛雜瑣碎轉眼就到了晚上,扈楓最後一事便是去見了龍渭。

龍渭如今是蛟王最後的嫡裔了,繼承蛟王之位便是順理成章。蒼龍訣和當年狐帝對誓言以某種奇異而隐秘的方式在他識海裏覺醒。這一覺醒不僅沒讓他生出萬丈豪情,反倒對天狐一族愈加敬畏。

若說在蛟老爺子死前龍渭尚不清楚蒼龍訣和違誓反噬的厲害之處,但得了傳承的龍渭已經了然于胸了,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對塗山狐族有絲毫蔑視。

經端午一戰,扈栎卻在這兩殺招之下存活下來,他的修為精深可見一般。

而扈栎并不是塗山最厲害的,甚至這端午一戰動用的妖神也并非塗山最厲害的妖神。可見塗山底蘊之深厚遠非蛟族能比。

更何況,以蛟身動用蒼龍訣便意味着死,反噬更是死後才會出現。龍渭一世惜命,這樣不能保命的招術再厲害也不會用。

所以,在龍渭見到了扈楓之時,也不等他人發話,立即口呼“三殿下”并恭敬地下跪。

塗山并不流行這些跪拜禮儀,扈楓又是個灑脫性子,在外游蕩也多是去那些自由自在之處,見了龍渭這做派先被唬了一下,好在他情緒控制得極好,只是冷冷淡淡地說了聲“起來”。

龍渭乖覺得很,聽出了扈楓話語中隐藏的不喜意,只道是因祖父的關系導致扈栎受傷連累扈楓惱了自己。他能看出他們兄弟間感情極好,不像自己家兄弟阋牆、骨肉相殘。想到此處,有些羨慕又有些害怕的他忙迅速站起身,但姿态是放得極低的,弓着身低頭看着腳下的地面。

扈楓沒心情與這樣膽小甚微卻又自私陰狠的蛟族打交道,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如今,你祖父親信已被一網打盡,蛟王一脈只剩你一個,想來回去繼位應該不成問題。”

龍渭低低地應了聲“是”。

扈楓指了指一直跟在龍渭身邊的兩個塗山妖,繼續道:“我讓他們去保護你,若是蛟族內還有誰不服,他們自然會為你鏟除。”

身邊這兩個塗山妖已經跟随龍渭有一段日子了,名為保護,實有監視之意。但好在這兩妖平日裏并不多話,平日裏如同影子般近乎可以無視。

這也是應有之義,龍渭并不意外,又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扈楓又道:“蛟族倒行逆施多年,希望你回去後能撥亂反正,莫再胡作非為。”

龍渭一個激靈,忙道:“我蛟族以後定當唯塗山馬首是瞻。”

扈楓知道這次是以收服雷澤為目标,毫不客氣:“望你謹記。”停了停,他又道:“九嬰斷絕了蛟族生機只是一時,你若想蛟族得天道垂憐重複生機,需得多行善事勿有惡念。”

蛟族若徹底斷了生機,不說狐帝會不會因此愧疚,單說四海龍王那裏就會起嫌隙。當年四海龍王各有龍子因蛟族而亡,四位龍王雖然因此不與蛟族來往,但到底曾是關系密切嫡親的兄弟,他們對蛟族這些後輩還是念着些情分的。塗山可以因扈櫻被害之事殺蛟王嫡嗣,但若讓蛟王徹底斷嗣四海龍王心裏必不會痛快。

狐族與龍族一向交好,為這蛟族起了嫌隙并因此生分不劃算。

龍渭自幼不受寵,在蛟族就看他人臉色、揣摩他人心意長大的,自然聽出了扈楓這話中的勸慰之意和不欲多插手蛟族之心,忙真心實意地拜倒:“謝三殿下指點,小妖以後定會三思而後行,絕不行差踏錯一步。”

扈楓無心與他多話,他還急着去看二哥,只是淡淡地一點頭,向那看管的兩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帶着龍渭下去。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扈析很不理解:“三哥,你為什麽要指點他?”他不喜歡龍渭,覺得他畏縮怕死但對自家親人卻又心狠手辣,并不是好蛟。

扈楓正要擡腳出門,聞言先瞟了眼自家弟弟後才又回過頭繼續往外走。門外飄進來輕飄飄的兩個字:“你猜!”

扈析一怔,忙也跟上去,撓着頭揣測:“這算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扈楓又轉頭看了扈析一眼,正看見那一臉的單純和好奇,他一巴掌拍在自家弟弟腦袋上,嗤笑:“我們跟那個半蛟有什麽好相見的,他見到我們就如老鼠見到了貓一樣,膽小如鼠,值得我們給他留一線?”

扈析捂着被拍的頭,不痛,但是多丢面子啊,四周瞧瞧,還好恰好都沒人。面子保住了,他不明白的還是不明白:“不是為了以後跟他打交道,那是為了什麽啊?”

“不過你那句話說的也不錯,也算是猜了個半對。”扈楓腳步不停往前走去,“二哥手把手教了你這麽長時間,你就沒能再開點竅?”

還有半對這樣的說法的?

扈析有些怒,理直氣壯地怼:“二哥就不會像你這樣給我兩字‘你猜’!二哥聽見我問會很耐心地跟我解說理由。”

扈楓答得毫無愧色:“我是你三哥可不是你二哥,當然是有區別的。”

扈析:“……”

扈楓又繼續打擊弟弟:“我若是你就不會問這麽蠢的問題。”

扈析怒了:“當年二哥親自帶了你那麽多年,我才跟着二哥學了幾個月,肯定不如你啊。而且,你跟我有什麽區別啊?我是不會,你呢?二哥教了你那麽多年,你還不是拍拍屁股就逃出家去逍遙快活,什麽事都不幹!”

“嗨,幾年不見你回嘴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啊,跟誰學的?”

兩兄弟一路鬥嘴鬥到了房門口。

扈栎受傷後,房間內就沒斷過人,好容易等那些探望的人走了,留下了白瑁一個在他身邊。

白瑁跪坐在地毯上看着卧在床上的狐,一面為他順毛一面跟他說着話:“你傷成這樣,得修養多少年啊!”

扈栎傷的不輕,維持人身都有些困難,見白瑁這般憂心卻強撐笑顏的模樣,用狐尾一圈圈地裹住了她,輕笑:“你以前經常抱怨我不變回原形讓你撸毛,如今這樣正順你意,不然等以後我恢複了你可別後悔。”

白瑁咬了咬唇,有些心痛,卻順着他的話頭笑:“我以後什麽時候想看你原形了,你敢不給我看?”

扈栎繼續輕笑:“不敢不敢。”

“諒你也不敢!”

……

一貓一狐又絮絮地說了好會兒話,白瑁掩嘴打了個哈欠,她在扈栎的保護下雖未受傷,但是幾乎清空了體內所有的法力,撐到了現在已是精疲力盡了。

扈栎便勸她:“上床來睡會兒。”

白瑁跪坐着沒有動,單手支頤,搖頭:“明天你就要回去了。”她想多陪他一會兒,他們倆将會有一年的時間都無法見面了。

扈栎看她手肘撐在床沿上托腮看着自己,越發顯得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嬌俏可愛,正要說些什麽時,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正是扈楓扈析兩兄弟一路鬥嘴而來。

扈楓進來後笑眯眯地将整個房間打量了一番,視線在羊毛地毯、毛絨玩具等物品上輕飄飄地打了個轉兒,然後嬉皮笑臉地打趣:“二哥,早知小二嫂在,我就不來擾你們了。”

白瑁送了個白眼給他,仍然跪坐在地毯上不理會扈楓的打趣。

扈楓見好就收,忙将安排好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又說定了明日一早就回塗山。

等正事結束了,扈栎先問了還有些氣呼呼的扈析:“聽說貂兒受傷了,現在怎樣了?”

談到薛潇潇,扈析立刻忘記了跟三哥置氣,忙道:“被龍吟震傷了,不過沒什麽大礙,已經服了藥,現在睡下了。”

“服了藥也要修養一陣才能好的,你們不回塗山,你一直跟她同進同出的,好好照顧她,別讓薛家姑姑憂心。”

扈析拍着胸脯打保票:“那是當然,她可是我妹妹。”

白瑁和扈栎:“……”

誰想當你妹妹了?

扈楓卻敲了一下弟弟的頭,毫不留情地笑:“你哪來的妹妹喲。”

扈析立時想起了年前網友們的回答,紅了紅臉,反駁:“難道她不是薛家姑姑家的妹妹?”

“的确是我們的妹妹。”扈楓好脾氣地笑着附和,繼續笑眯眯地八卦,“這回我回家後,聽說他們貂族那位石長老家的小孫子長得不錯,修煉上也很有天賦,據說再過個千八百年的應該就能飛升為仙了。”

扈析感覺剛剛被三哥敲的地方有些疼,皺起眉。

扈栎嘆氣:“這件事已經提過了,貂兒有位哥哥覺得那石貂毛色有些雜,不如我們好看,得按我們的标準來。”

白瑁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面前雪白的天狐,連連點頭,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條線了,為貂兒的這位哥哥背書兼補刀:“對啊對啊,我覺得天狐最好看了。”

扈栎很愉悅,狐尾順勢揉了揉白瑁。

但是,有人不愉悅。

哥哥姐姐們都愛欺負弟弟,不奉陪了!

扈析捂着頭轉身落荒而逃:“我頭疼,我要回去睡覺了。”

扈楓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你們這是當衆發狗糧啊,也不知道照顧一下我的心情啊。”

白瑁又送了個白眼,雖然她仍是跪坐在地毯上需要仰頭才能看到扈楓那張吊兒郎當的臉,但她氣場全開,毫不輸陣:“聽說你有很多紅顏知己啊,狗糧能成噸成噸地發的,需要照顧你什麽心情?”

扈楓怪叫:“怎麽連小二嫂你都知道了啊?二哥,肯定是你洩的密,是吧?”

“你的風流事全仙界都知道。”為此還連累的自己不被白老爹信任,扈栎沒給他好臉色,随便挑了個錯處開始訓人,“我在事前就千叮咛萬囑咐地告訴你別湊上去,你非要湊上來被震傷了心脈,好玩嗎?”

雖然因受傷修為降低了,但扈栎眼光還在,一眼就看出了扈楓的傷勢。

“我這不是惦記你的安危啊。”扈楓委屈了,西施捧心般惺惺作态,指責二哥的偏心,“而且,小二嫂也沒聽你的,你為什麽不說她?”

扈栎看了看白瑁,笑了笑。

“我挨罵了啊!他剛剛就罵過我了,還懲罰過我了。你看!”白瑁伸出被勒得發青的手腕試圖證明,強行為扈栎辯解,然後又看着扈楓認真道,“我受罰了,你也該認罰。這才叫公平!”

強詞奪理!

那是懲罰嗎?那明明是白日裏二哥因為反噬而一時失控了力道留下的印跡。

輪到扈楓翻白眼了:“小二嫂你可真能瞎掰扯。算了算了,我惹不起你們,回了。”

扈楓擡腳就往外走,還不忘反抗揶揄:“不擾你們了,你們倆膩歪着吧。”

“外面書房櫃子裏有九轉還氣丹,你自己去拿了服下,別感覺還行就硬撐着。”

扈楓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嬉笑着留下一句:“我就知道二哥還是心疼我這當弟弟的。”

扈栎看着白瑁手腕上那圈青紫,難怪她方才那只手一直都放在下面沒有露出來。

“還疼嗎?”他還隐約記得當時她吃痛喊了一聲的,有些心疼地說,“何必藏着不說,去擦點藥,一會兒就消了。”

“好。”一時忘形就把手腕露出了,白瑁吐吐舌,縮回手笑,“早就不疼了,不過是淤青罷了,便是不擦藥過幾天就能消的,不過就是看着吓人而已。倒是你明天你若不能變成人身,該怎麽上飛機,總不能走寵物托運吧?”

這樣也太委屈他了。

她記得他們是買了機票的,可這樣怎麽走?

扈栎笑:“不坐飛機也是能回去的,不過是耗些法力而已,有扈楓在你不用擔心。”

以前坐飛機不過是為了省事,如今不坐飛機,作為能騰雲駕霧的神族這不過是小事。

時間便在聊天中迅速飛逝,轉眼就到了後半夜,白瑁終于是撐不住了,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頭直點。在被扈栎再三勸說之後,她才上了床緊緊抱住他,将頭埋在他脖頸處,嬌聲道:“我會想你的。”

埋在狐毛中的她無聲地流下淚來。但扈栎還是察覺了,用狐尾攬住她,尾尖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勸道:“我也是,一年後我就出關了,很快就能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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