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結夢游 — 第 8 章 十年藏劍為真主,一朝飲血歸世來

轉眼過了一個月,蕭澤好的差不多了,已經能下地跑了,最令人慶幸的是蕭澤和芊雲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們之間的內戰基本停火了,雖然偶有鬥嘴卻不會引發大的矛盾。 還…

轉眼過了一個月,蕭澤好的差不多了,已經能下地跑了,最令人慶幸的是蕭澤和芊雲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們之間的內戰基本停火了,雖然偶有鬥嘴卻不會引發大的矛盾。

還有半個月就是雲澤門開門收徒的時候了,這是一年最盛大的事情,到時肯定會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湧來。莫白、慕雪已經忙得整天看不到人影了,但是他們隔三差五還是會來探望蕭澤,給他從山下帶點糕點、水果、機巧玩具等東西。這一個月不用讀書,不用抄書,而且沒受師父處罰,還有人整天伺候着,可謂是蕭澤十二年來最幸福的日子了。

不過今天一整天了都沒看到芊雲,蕭澤倒覺得挺納悶的。蕭澤早就能自己洗臉吃飯了,不用照顧可以了,但是忽然瞧不見芊雲還真有點不習慣。

晚上的時候,總算看到芊雲了,她正坐在大殿門口的玉階上看月亮,蕭澤輕輕的走過去,一排芊雲肩膀,突兀的說“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幹嘛呢?”

芊雲一驚,不過她今天好像心事重重不想和蕭澤鬥嘴,只是淡淡說到“我在看月亮啊,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

蕭澤不屑的說“這的月亮有什麽好看的,每到十五都這個樣,你應該再順着雲澤山朝上爬個三千丈看月亮,那才別有一番模樣呢!”

芊雲好像突然來了興致“蕭澤,咱們去爬山吧!”

蕭澤一愣“爬山看月亮啊?”他不解的問道。

芊雲很興奮,她搖着蕭澤的手問道“對啊,你去不去嘛?”

蕭澤一個月沒出去了,早都悶壞了怎麽可能不去“去啊,等我換衣服”。不一會蕭澤就換好衣服,兩個人一起出了殿門往後山去了。

谪羽雖然不讓蕭澤下山,但卻從來不限制蕭澤上山,只是告誡他不要爬太高了。

三大殿後面就是雲澤山的上半截,雖然都說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山頂,但其實還不到雲澤山的千分之一高。上半截更為險峻,但是蕭澤經常爬,所以也難不倒他,芊雲好像也是爬山能手,速度居然也不比蕭澤慢。

“我們來比賽吧,這上面一千二百丈處有一個小平臺,誰先到那誰就贏,怎麽樣?”蕭澤開口說到。

“好,你如果輸了怎麽辦?”芊雲成竹在胸的問道,好像自己肯定不會輸。

“我輸了就再答應幫你作件事,你如果輸了呢?”蕭澤問道。

芊雲一噘嘴“我是不可能輸的,如果我輸了我就幫你作件事好了。”

“好,這回你鐵定輸了,你輸了我要你每天幫我抄辭海,哈哈哈”,蕭澤興奮的說,芊雲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兩個幾乎不分伯仲,一路你追我趕,我追你趕,到底還是蕭澤是男孩子,且年歲稍長,氣力更足一些,首先到達了目的地。蕭澤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一字一頓的說到“你、你以後、就要幫我抄辭海了”,蕭澤顯然很高興。

芊雲撇撇嘴,一臉不屑“抄就抄,本姑娘絕對言而有信”。

蕭澤一笑,沒有說話,直接就向後一仰躺在了地上,芊雲也和他并排躺在了地上,皎潔的月光照在山上坡上,也灑在了她們倆身上,一切那麽的靜谧美好。

“月亮好圓,好漂亮啊”芊雲贊嘆道。

“對啊,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啊”蕭澤應和道。

“哦對,今天是八月十五啊,怪不得月亮這麽圓”蕭澤小聲的說了一句,芊雲正在想父母,沒有聽到蕭澤這句話。

蕭澤轉而又想到“在《太荒風俗錄》上記錄中洲大陸有一些部落崇拜月亮,還有八月十五要登高拜月,懷念遠方的親人的習俗,芊雲就是中洲大陸的人,她來這兒也有好幾個月了,這小妮子估計是想念娘親和爹爹了吧!”

蕭澤一想到這兒,就坐起來笑着說“景色這麽好,我來給你吹埙聽吧,讓你也看看我的技術,絕對不像你在山下吹的那麽難聽!”芊雲一蹙眉,這家夥自大症又犯了,“我啥時候吹的難聽了,是你不懂得欣賞好吧!”

“好吧,我是不懂得欣賞,那你來欣賞一下我的技藝吧。”蕭澤笑嘻嘻的說道。

蕭澤也不管芊雲答應不答應,一邊笑着說着一邊就從腰間的百寶囊中拿出了一個玉制的埙,這是他六歲生日時莫白大哥送給他的,玉制的埙音色沒有陶制的那麽渾厚,卻更加的清脆悅耳,好像潇潇的風聲,潺潺的流水聲,沙沙的樹葉聲,一派回歸自然歲月靜好的感覺,芊雲聽的如癡如醉,好像回到了父親的身邊,母親的臂彎一樣溫暖和諧。

蕭澤大致吹了小半個時辰,芊雲看到已經月上中天,應該已經子時末了,就說起身說到“我們該回去了吧,已經子時末了,再不走趕天明早晨就不回去了,明天又一大批的人漫山遍野的找咱倆,那就鐵定要受罰了”,蕭澤就把埙收起來,起身拍拍身身上的雜草,說到“那就回去吧!”,他們倆剛起身就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身後的平地上忽然出現了許多的狼,瞪着碧油油的眼睛,目露兇光,死死的盯着他們倆,随時都可能撲上來。芊雲趕緊從百寶囊中取出碧水劍,唰的一聲拔劍在手。

蕭澤也趕緊在百寶囊中摸,他雖然不習武,随身也不帶劍,但是師父每年都會送他一些防身器械,如暴雨針、袖裏箭、連發弩等等,可是他居然一件都沒摸到,什麽玉佩、挂飾、玩具還不少,竟然還有一些沒吃完的糕點,他腸子真是都快悔青了,唯一一件可以用的就是在山下揀得那把斷劍了。

他這邊正在摸索,那邊狼已經撲過來了,一下就把芊雲撲出去一丈遠。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噌的一聲拿出斷劍,一劍向撲過來的狼身上劈過去,這劍還挺鋒利,輕而易舉的就把狼的一條前腿給卸下來了。蕭澤的這一劍竟然把狼群給驚住了,再不敢上前。

蕭澤這才看清這群狼,《太荒詳物記》中說到,洪荒末期在雲澤山誕生了一種狼,通體透亮身上血管清晰可見,最為兇狠的頭狼,更是身體晶瑩剔透,所以被稱之為“雪狼”或者“血狼”。這種狼大多群居,每只都兇悍異常,迅猛快捷。

雲澤山在太古年間幾乎沒人上山,雲霧缭繞,方向難辨是一方面,這雪狼的存在也是更大的一方面。但是蕭澤不解的是,書上說在太古七萬四千年左右,這種狼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蕭澤曾問過谪羽是不是他當年把雪狼都誅殺了,谪羽告訴他,‘這些狼雖然兇殘,但晶瑩輕柔的狼皮價值不菲,如果能獵到一只頭狼就更值錢了,所以有人冒死也要上山,獵殺雪狼。後來雪狼大舉反撲傷人無算,他路過雲澤山就順手把雪狼給屠滅了’,然後蕭澤一度認為師父能在十二年間建立雲澤門,就是因為當年作毛皮生意才發家致富的。

蕭澤不知道的是當年谪羽因為一念之仁,覺得是仙族衆人對不起雪狼在先,就放了幾百餘只雪狼的生路,并且在自己居所之上一千丈的地方劃下了一道結界,防止狼群再度下山。這些雪狼也因畏懼谪羽遷徙去了雲澤山的山腰上,離地三萬餘丈的地方,再也不敢下山來了。

活下來的雪狼在三萬餘丈的高山上,終日以積雪、冰塊、荒草為食,竟然有近一半頑強的生存下來了,一代代的繁衍生息,後來竟每一只都通體晶瑩剔透,更為兇猛。

狼崇拜月亮,只有像八月十五這種月亮最圓的子夜才敢下來覓食,但也從來沒敢低于一萬五千丈,可是這次狼群下來,竟然聽到了蕭澤的埙聲,所以壯着膽子想下來飽餐一頓。

蕭澤這一劍雖然帶着一絲林逸的劍氣,和谪羽同出一轍,可畢竟不能吓退一群饑腸辘辘的覓食者。狼群呆了一會,終于發現了蕭澤身上沒有和谪羽一樣的仙氣,就一齊猛撲上來,芊雲想沖上去幫蕭澤,可是終究沒爬起來就又重重的摔下去了。

只見蕭澤胡亂的揮舞着長劍,亂殺亂砍,雖然受了些傷,竟然也傷了幾匹雪狼,最奇怪的是随着蕭澤的揮舞,鏽跡斑斑長劍漸漸散發出了淡紅色的光,給蕭澤憑添了幾分神勇。蕭澤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可能要葬身于此的,只能希望芊雲還可以逃走。

他一邊揮舞着長劍一邊喊道“芊雲快走,去找師父來救我”,他想騙芊雲離開,可是莫說芊雲不會逃走,就是想逃也沒有力氣逃走了。

蕭澤在慌亂中回頭看了一眼芊雲,只見她嘴角帶血,正拄着長劍艱難的往起爬,還沒爬起來就又重重的摔下去了,“看來芊雲也逃不走了,只能捱一刻是一刻了,唉”蕭澤在心底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一個恍惚間,蕭澤的左手手臂就被狼爪抓出了近一寸深的一個口子,蕭澤吃痛,回手一劍就把那匹雪狼斬在了劍下。

蕭澤小心的護着芊雲那個方向,不讓雪狼撲過去,自己卻被惡狼抓的渾身血淋淋的。慢慢的蕭澤覺得手裏的長劍好像越使越順手,自己雖不會運氣,但劍上好像自帶劍氣,雪狼也越來越多的撲上來,可蕭澤卻越發的神勇起來了。

這時的蕭澤幾乎已經失去意識了,兩眼泛着淡淡的紅光,只一心想着護芊雲周全,也不顧自己渾身是血,只是不知疲倦的揮舞着長劍。

芊雲看到像瘋了一樣保護着自己的蕭澤,她只能一直看着蕭澤,卻幫不了他,芊雲忽然之間有種想哭又不敢哭出來的感覺,好像只要一哭蕭澤就會死一樣。

看着一匹又一匹狼撲向一身是血的蕭澤,看到惡狼撕扯着蕭澤的衣服,看到蕭澤毫無章法的揮舞着長劍,看到雪狼一匹匹的倒下,蕭澤卻一直沒有倒下。

戰鬥從子時末一直持續到卯時初,天邊依舊微微泛白了,地上已經血流成河,蕭澤渾身都被血水浸透了,原來出門時換的一件淡青色的箭袖短衫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上面竟時不時的滴下點點血水,也不知是雪狼身上的血還是蕭澤身上的血。

清晨慕雪率先醒來,一醒來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然後她趕緊向紀澤殿奔來,碰上了正要出門的谪羽,“師父”,慕雪剛開口,谪羽就一擺手,示意他已經知道慕雪要說什麽了,讓慕雪不用說了。

谪羽顧不上多說話,直接禦風而起往雲澤山上飛去,慕雪趕緊跟上。片刻之後,谪羽搶先到了那個小平臺,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幕就是芊雲趴在地上,蕭澤滿身是血的舞着長劍,護在芊雲身前,然後就是十幾匹雪狼輪番進攻蕭澤,再就是滿地雪狼的屍體和斷肢殘骸。

谪羽沒有絲毫猶豫,長劍出鞘,周身仙氣鼓蕩,劍上帶着威猛霸道的劍氣沖向了狼群。

這時慕雪也趕上了小平臺,慕雪一陣眩暈,都忘記禦風了,有點踉踉跄跄的朝蕭澤跑過,可是蕭澤好像不認識她了,一直揮舞着手中的劍,幾乎都要傷到慕雪了,慕雪堪堪躲過長劍後,大聲喊道“澤兒,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慕雪姐姐啊!”

蕭澤這才清醒過來,疲憊的一笑“慕雪姐姐,你來了!”說完後就安心的閉上眼睛,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慕雪趕緊抱着蕭澤,連封他身上十二處大穴,止住了流血。這是莫白才趕上來,問道“澤兒還好吧?”,慕雪只是呆呆的抱着蕭澤沒有回答莫白的話。

莫白趕緊跑過來伸手一探,心猛的一沉,蕭澤脈息微弱,氣血大虧,除了心脈還算強盛外,已經基本和死人一樣了。這時谪羽已經處理完剩下的那十幾匹狼了,過來一探蕭澤脈息,趕緊從從慕雪懷裏接過蕭澤轉身就飛下山去了。

慕雪手裏失了蕭澤,卻忽地醒過來了“對,澤兒還沒死,師父一定有辦法救他的,一定能治好的”,慕雪趕緊也跟着下山去了。

芊雲拄着長劍,看着他們忙碌着,從頭到尾都沒人理她,芊雲也不怪他們,她也早在心底咒罵自己千遍萬遍了,要不是她讓蕭澤來爬山就不會碰到狼了,蕭澤要不是為保護她,也不會傷成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怪自己。

正在芊雲懊悔不已的時候,莫白走過來把芊雲攬在懷裏,芊雲忽然間很想哭,莫白柔聲說到“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點了!”莫白話音剛落芊雲就嚎啕大哭起來,哭的稀裏嘩啦,一直持續了有半個時辰,才慢慢停下來。

莫白一直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撫慰,靜靜地聽着芊雲哭。看到芊雲的哭聲停下來了,莫白這才雙手抱起芊雲大步流星的飛身下山,陽光撒在莫白的身上,那麽的柔和,山間的微風吹着莫白烏黑的頭發,飄飄欲仙,真是“溫潤如玉,風華無雙”。

大哭一場果然舒暢了好多,芊雲躺在莫白堅實的懷抱裏,初生的朝陽灑在身上非常的溫暖,看着莫白如天人一樣的風姿,她的心情舒緩了很多,她暫時忘卻了那些糟糕透頂的事情,只希望時光可以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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