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結夢游 — 第 34 章 若能眼底無離恨,不羨人間有白頭

八月十五,蕭澤、慕雪、木句曦三人來到了歸醜山莊。 歸醜山莊,是一座很古老的莊園,傳說有近一萬年了,部族首任族長以歸元槍威震八方,又被封作醜時掌神,所以大家都稱…

八月十五,蕭澤、慕雪、木句曦三人來到了歸醜山莊。

歸醜山莊,是一座很古老的莊園,傳說有近一萬年了,部族首任族長以歸元槍威震八方,又被封作醜時掌神,所以大家都稱其為歸醜一族,現今族長姓杜,叫做杜招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不但一柄歸元槍使得出神入化,更兼有一雙無敵鐵拳,堪稱不世出的天縱奇才。

歸醜山莊依山而建,完全達到了真山真水真田園的境界。莊園背後是冥靈山,前面是冥水河,冥水河畔有兩尊雕像,是歸牛像。所謂歸牛,長着牛頭牛身,但是牛角向回收,牛頭成回首模樣,在牛頭的正中間長出一支酷似歸元槍的第三個角,歸牛只長三只牛腳,身體渾厚好比大象,微風凜凜。雕像邊有一塊很小的石碑上面用神族蛇形古篆寫着歸醜山莊四個字。

剛到冥水河畔,遠遠就有兩個人在那裏迎接他們,一男一女都長相普通,身着粗布衣服,好似農夫農婦一般,但是待人彬彬有禮,談吐氣度不凡,絕對不是一般人。

走在冥水橋上好像走在雲端一樣,腳下非常的輕盈,像飄過一樣。剛過冥水橋,就看到一群人站在歸雲山莊大門處迎接他們,當先一人身形瘦長,一身粗布衣服,頭上戴着一頂矛槍尖形的玄鐵冠。

兩個領路人停下來,恭敬的說道“蕭公子和兩位仙子請慢走,在下就送到這兒,蔽莊莊主已在莊前等候兩位了,告辭!”說完一轉身離開了。

三人來到山莊門前,大老遠杜招還就迎過來了,四人見過禮後,一起進入山莊,莊外面和裏面一樣的樸素,沒有金碧輝煌的雕飾,沒有花紅柳綠的映襯,顯得格外厚重樸實。

一路上杜招還給蕭澤等人介紹了自己,當然不作自我介紹,人們也都知道“冥靈山,冥水畔,一朝出個杜招還,金槍掃西北,鐵拳鎮東南,誰人不識杜招還。歸醜莊,歸元槍,杜家出個小病殃,神醫滿湖海,藥石塞河江,那個不知小病殃。”這兩句話,前一句是說莊主杜招還,後一句是杜招還的獨女杜若溪。

杜若溪先天不足,生來就是一個病兒,今年有一百歲了,聽說長的很漂亮,但是病的很厲害,一直沒有外人見過。杜招絕對個好父親,每天不斷的找神醫,搜尋靈丹妙藥給女兒治病,可惜“先天不足,後天難補”只能勉強為女兒吊命而已。

歸醜山莊的正廳裏,杜招還問道“蕭公子從仙族來,又持有仙族淩霄劍,不知已故南丘戰神林逸于公子如何稱呼?”這話一問出來,蕭澤、慕雪、木句曦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原因不盡相同,但是都很吃驚。

蕭澤微笑着說道“莊主說笑了,晚輩不過碰巧得到淩霄劍罷了,和林逸并沒有任何關系!”杜招還有些激憤的說道“公子盡可明言,我冥界可不如仙族那般忌諱,林逸戰神蓋世無雙,可卻成為天下的禁忌,這事世誠可悲也!”

蕭澤淡淡一笑“莊主敢為戰神正名,為天下正心,晚輩佩服,但是晚輩确實無緣與戰神有何關聯,莊主明鑒。”杜招還淡淡道“那就算老夫老眼昏花了吧!”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慕雪适時的問了一句“不知道莊主約請蕭澤前來,有何貴幹?”杜招還有些傷感的說道“老夫有女,先天患疾,久治無效,本想蕭公子若是傳承林逸戰神衣缽,必是仙族高人,可能有法醫治小女,唉!”說完嘆了一口氣,聽的讓人有些心酸。

蕭澤和慕雪都低下頭不說話,估計是不忍直視一個父親絕望的表情。木句曦卻平靜的說道“杜莊主不必過分傷心,我等雖非林逸高徒,但是我也粗通醫道,也許可以為令千金診治一番。”杜招還禮貌性的笑了笑,說道“姑娘雖精通醫道,可小女的病症卻非通尋常,縱然神農在世也…”杜招還還是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蕭澤趕緊說道“前輩,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位姑娘,我估計自從神農之後論起醫術沒有幾人能高的過她了。”

“哦?”杜招還還是不信,但他想‘人家既然一片好心,何不試試呢!’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蕭公子如此說,那就這邊請吧!”

繞過大廳走過練武場,穿過後花園,再走過一段長長的青石路,來到一片小湖邊,杜招還招來一艘船,來到湖心小島上。島上氣溫溫和,幹濕合宜,但是空氣中卻飄散着濃重的藥香味。

杜招還為女兒這麽用心的選了一個養病的地方,真是用心良苦。小島上蓋了好幾棟房屋,估計裝飾最溫馨的那一棟就是杜若溪的居所了。他們一進房間就看到一個,風神俊朗的年輕人在裏面吹簫,那人應該有三四百歲,還很年輕,身着一身淡黃色長袍,腰間佩戴一塊刻有“溪”字的玉佩,他的簫聲很輕柔,聽着好像春風拂面一般溫柔。

看到有人進來年輕人趕緊站起來一拱手道“杜伯父,您來了”杜招還微笑着說,“玉簫你又在為若溪吹簫啊,她怎麽樣?”叫玉簫的年輕人微笑着輕聲說“若溪很好,應該剛睡過去,我們外面說話吧!”說着一行人出門坐在外面的石桌旁。

杜招還介紹他們相互認識,這時蕭澤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暮申家族的繼承人,叫黃玉簫,那天黃玉蕭在青山樓為杜若溪買魚時,正好看到了蕭澤和樓千尋的比試,看到了淩霄劍,他以為蕭澤師承林逸,所以他後來才約蕭澤來歸醜山莊。

蕭澤還推測出一些事情來,第一黃玉簫和杜若溪是戀人關系,而很相愛,可能雙方已經訂過親了,因為黃玉簫腰間玉佩應該是定情信物,能為杜若溪親自去買魚,可見對杜若溪的重視,能替歸醜山莊約人,可見他在這兒的地位。

第二點,黃玉簫很不一般,身手不一般,見識也不一般。能在蕭澤枕邊留書而不被發現,可見其修為,能一眼認出淩霄劍,可見其見識不俗。畢竟淩霄劍是天底下最出名的寶劍,正因為出名,各族各界的高仿貨特別多,在仙族三兩黃金就能買一把高仿淩霄劍,在冥界尤其泛濫,三兩白銀就能買一把,材質好,做工好,帶篆字,還送貨上門。

第三點,冥界對林逸很敬畏,不然不會憑一把淩霄劍就請自己上門。

他們閑談了好久,杜若溪才醒來。杜若溪是個很柔弱的女子,也很漂亮,但是特別的瘦弱,仿佛一陣秋風就會把她吹走一樣。她緩步走出來,很輕,很柔,在黃玉簫身邊坐下,黃玉簫很親切的把她摟着懷裏,日已西斜估計是怕晚間夜涼。黃玉簫為她引見了蕭澤他們三人,說明了他們是來意。

然後木句曦就拉過她的左手為她診脈,她的手臂很細幾乎沒有肉,脈息也很弱,木句曦一連診了一刻鐘多,木句曦的秀眉越來越緊蹙,慢慢的木句曦放下她的手,對黃玉簫說到“太陽快要落山了,你先扶杜小姐進去吧!估計快到杜小姐的休息時間了。”然後轉而對慕雪說“慕雪姐姐把你的九轉丹給我一瓶吧!”說着又拿出一瓶百花雨露丸,打開後各喂蕭澤吃了一粒,以示可以服用。然後交給黃玉簫,說道“九轉丹每次一粒,百花雨露丸每次半粒,每天卯時、午時、申時末睡前服用。哦!對了,你以後不要在她睡的不安穩時給她輸真氣!”

蕭澤笑着說“曦兒,你還真有當大夫的樣子!”木句曦笑了笑,慕雪打了蕭澤一下,示意他還有人在呢,別亂說話。

杜招還,杜若溪,黃玉簫三個人早傻眼了,他們那裏聽到蕭澤說什麽。她們傻眼的是,杜若溪病情加重後,一天要睡九個時辰,只有卯時、午時、申時會醒來這一點木句曦竟然都診出來,更厲害的是她怎麽知道黃玉簫輸真氣的事,連杜招還和杜若溪都不知道,但是黃玉簫沒否認看來就是真的了。杜招還再也不敢小看這個比花瓶還漂亮的女孩子了,其實總有人固執的認為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沒有真才實學,也不知道哪來的偏見。

黃玉簫和杜若溪進屋後,杜招還趕緊起身,深深一躬,真誠的說道“老夫确實老眼昏花,不知姑娘乃是神醫,還請見諒,但是萬望救救小女。”

木句曦微笑道“莊主不必客氣”頓了頓又問道“冒昧問一句,莊主尊夫人可還在世?”杜招還虎軀一震,頓時兩眼淚盈,痛心的說“姑娘神醫,小女母親早在生她時就難産而死了!”說完一個鐵骨铮铮的漢子竟底下頭,痛心疾首,黯然神傷。

杜招還也是個癡情人,他與先夫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是一對神仙眷侶,但是在兩人都快兩千歲時還沒有孩子,那是的杜招還已經是歸醜一族的內定族長了,所以族內人多次要求他納妾。他不願背叛妻子一直沒同意,終于被逼無奈的他離家出走了,他把一腔怨憤發到了各個部族,三年間他四處找人決鬥,而且百戰百勝,所以那時就流傳出了“金槍掃西北,鐵拳鎮東南”的傳說,三年後他回到家時,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妻子在她走後五個月生下了一個女孩,卻賠上自己的性命。其實他走時他妻子已經懷孕了,但是他的不告而別使得一個在孕期本就精神緊張的女人更加的焦躁不安,不久她妻子就發現胎象極度不穩,為了保住胎兒,她就把自己的靈力全部灌注在胎兒身上。這就是靈力傳輸的一種方法,通過母體傳給胎兒。

結果是她妻子靈力枯竭而死,他的女兒只六個月就早産,從此生來就是病兒。

杜招還因為闖蕩出的盛名繼承了族長之位,但是他再也無心天下事,連六十年前的十大族叛亂,他都是讓自己的弟弟領兵去的。他整日尋找能人異士,靈芝仙草為女兒治病,自此好事者便流傳出來“神醫滿湖海,藥石塞河江”的流言,他無暇顧及流言,可是他的努力卻最終也沒起到實質性的效果,杜若溪的病依然難以治愈。

慕雪安慰杜招還說道“莊主要保重身體,杜小姐還需要您的照料。”杜招還擦擦眼角,連忙問木句曦“我女兒的病能治嗎?”

木句曦搖搖頭,緩緩說道“杜小姐的病不好治,她先天不足,沒有靈力根基,多年以來都是依靠母親生前輸送的靈力活着,要重塑根基談何容易啊!我也只能盡力而為吧!”

杜招還說道“木姑娘若能治好小女,我願傾歸醜山莊之資以謝姑娘,請三位在蔽莊多住幾日,讓我可以盡地主之誼!”

木句曦擡眼望着蕭澤,蕭澤會意,一拱手說道“那就叨擾莊主了!”

八月十五晚上,天上的月亮,皎如白雪,圓如玉盤,完美無暇。

銀白色的月光下蕭澤和木句曦躺在躺椅裏,木句曦光着雪白的腳搖呀搖,搖呀搖。“第一次見到你,你就這樣坐在躺椅裏吧?”蕭澤笑着問道。

木句曦撇撇嘴說道“才不是呢!”

蕭澤驚訝道“是嗎?我難道記錯了!最近事有點多,糊塗了,嘿嘿”蕭澤笑得有些傻。木句曦也笑了笑,她被蕭澤的傻樣逗笑了,她一笑仿佛明媚的月光頓時都失去了顏色。

又過了一會蕭澤又問道“曦兒,杜若溪的病能治好嗎?”

木句曦說道“理論上是能治好的,但是卻又很難治好,如果炎帝伯伯還在就好了,他的百草丹再加上九陽靈珠可以幫助杜若溪易經洗髓,重鑄根基,縱然不能完全治好,但是再讓她多活一兩千年應該可以。”

蕭澤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世間再無百草丹了!”蕭澤嘆息過後,又問道“那就沒別的辦法嗎?”木句曦笑着說“炎帝通曉藥性,我偏重醫理,我反正是沒辦法了。不過神農不是給了你一部《神農百草經》嗎?”

蕭澤一拍腦門“對啊!我們可以自制百草丹啊!”

木句曦卻緊蹙眉頭說道“我覺得不太行,慕雪姐姐天賦就很好了,研究二十年也沒研究出來,我們怎麽可能短時間研究出來呢!”蕭澤想想也是,神農是千萬年難遇的藥石奇才,窮畢生之力才煉成六枚百草丹,他們怎麽可能短時間就煉制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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