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結夢游 — 第 41 章 一曲離歌未唱盡,回首卻已是離人

蕭澤率軍追擊到藍海時,只見黃玉簫軍前六騎一次排列,白子羽和白紫言、黃玉簫和杜若溪,樓千尋和賀芝靈,都一身戎裝嚴陣以待。在黃玉簫軍隊後面藍海岸邊有一座新搭的木制高…

蕭澤率軍追擊到藍海時,只見黃玉簫軍前六騎一次排列,白子羽和白紫言、黃玉簫和杜若溪,樓千尋和賀芝靈,都一身戎裝嚴陣以待。在黃玉簫軍隊後面藍海岸邊有一座新搭的木制高臺,木句曦被綁在上面。顯然蕭澤一動手,木句曦就要魂歸藍海,香消玉殒了。

不得不說黃玉簫還有着最後一絲絲風度,并沒有對木句曦加以刀斧之刑,而是打算将她沉入西陵聖海。所謂皇族不加刀斧,貴人不施酷刑,當為君子之道。

蕭澤勒住馬缰,率軍緩緩前進,以示并不立即開戰,可以商量的意思。

兩軍陣前黃玉簫高聲喊道“蕭澤,我們恭候大駕多時了。”

蕭澤很冷淡的問道“多謝迎候了,不知諸位要價多少呢?”

黃玉簫一副奸商嘴臉“那就看你認為木句公主價值幾何了?”

蕭澤早就想到了如今這個局面,他平淡的說道“你們如果歸降,我保薦你為冥界上相,統領百官政務,杜若溪加封西陵長公主,其餘四位封為掌權冥使,行下相相權如何?”這已經是非常高的官位了,除了不掌兵,幾乎掌管了冥界的所有政務權利。可是黃玉簫笑着搖搖頭,其餘人都沒有說話,顯然是還不滿意。

蕭澤微微一笑,說道“看來諸位是不太滿意喽!那這樣吧!只要你們投降,從此宣誓效忠,俯首稱臣共尊我師姐為冥帝,年年進貢,歲歲來朝。我就上奏疏給慕雪師姐,讓她把除了西陵王族的天池外的所有西冥土地封賜給你們,準予黃兄裂土封王,封為西冥王,這樣杜小姐就是西冥王後。其餘各部族皆賜地封君。這樣如何?”蕭澤話語剛落,蕭玉堂就補充道“如果你們還不滿意,我可以以蕭亥家族少家主的身份向你們保證,你們放了曦兒,我把蕭亥家族千餘年積攢的傾國財富都送給你們。”

白子羽冷冷道“蕭玉堂,你憑什麽在這兒充當癡情種子有情郎,木句曦什麽時候正眼瞧過你?我不要什麽賜地封君,傾國財富,我就要蕭澤一條右臂,而且要蕭澤從此為我牽馬持鞭,供我驅使,蕭澤怎麽樣?”說完後白子羽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樓千尋也對蕭澤說道“我要你自毀修為,自絕經脈,從此變成一個廢人,你敢嗎?”

蕭澤淡淡一笑,對黃玉簫說道“不知黃公子又想要蕭澤什呢?是一條腿,一只腳,還是蕭澤項上人頭?”

黃玉簫眯着眼睛看着蕭澤說道“我不要那麽多,我還是要令師姐同意,從此以臨臺登城為界從此分而治之,互不侵擾。”

蕭澤爽朗一笑“好,你們說的都好辦,你們先把曦兒放下來,她膽小,你們可能吓着她了。我想和她說兩句話,可以嗎?”

黃玉簫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只是用眼睛瞥了瞥蕭澤腰間。蕭澤會意,從腰間摘下淩霄劍,帶鞘擲向兩軍陣前,居然插入黃土地上近兩尺深,可見蕭澤心中的憤怒,可他還是笑着說“玉簫兄可滿意了?”

黃玉簫輕輕一揮手,高臺上的一名女看守便上去解開了木句曦身上的繩子。

木句曦腳下很快,在十幾萬人的注視下,她只是回眸望了蕭澤一眼,很安靜,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然後毅然轉身從高臺上跳了下去。雖然真氣被封木句曦不能用妙法觀天之術查探戰場上的情況,但是她靈力強盛,五感都遠超常人,她能清晰的聽到,黃玉簫在用她威脅蕭澤。當看到蕭澤能為她棄劍時,她就已經覺得此生足矣,她再也不想拖累蕭澤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她從高臺上落水的那一瞬間,那一瞬間好慢,慢到每個人都清楚的記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根秀發飄落的樣子。那一瞬間又好快,快到四周那麽多修行千年的高手,縱然禦風也難救起。等到水面很輕的傳來撲通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時,大家的心頭都是一緊。

分析一下當時各人的內心活動,當真心酸。

樓千尋“她真的就這麽愛蕭澤嗎,竟然能為他去死?她愛的為什麽不是我?”

白子羽“憑什麽,蕭澤憑什麽能讓她用性命去愛?我一定要殺了蕭澤,都是蕭澤害了她,我要為她報仇!”

黃玉簫“看來我的冥帝夢也要醒了,只是可惜了這麽一個好女孩,卻為了我可悲的夢陪葬。”

杜若溪“我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我居然逼死了我的救命恩人!”

白紫言“好一個烈女子,好一個木句曦!”

賀靈芝“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木句曦那樣為心愛的人去死,那樣此生也值了,可惜我生為聖女,便要斷情絕愛。”

蕭玉堂“她死了,她最終還是死了,可她不應該死的!她一生未殺一人,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夜錦華“她真美,她真的好美,但是她終究是去了,去了!”

蕭澤“……………”

蕭澤的內心是空白的,他沒有什麽想法,他很自然的走過去,拔起淩霄劍,大笑道“殺,給我殺,她傷一絲一發,我便為她傷盡天下,她既然身歸藍海,我就讓天下人都歸于藍海吧!”

蕭澤命令前軍分成三路,左中右三方直插黃玉蕭軍中,左右兩翼從兩側包抄過去,待對方陣勢一亂,蕭澤立刻命令中軍出動,沖殺上去。

蕭澤指揮若定,調度有方,好像絲毫沒有被木句曦的死影響到。但是蕭澤确實是瘋了,他下令這一場戰争,不招降不納叛,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一個不留。

戰鬥從早晨開始打到了中午,蕭澤一直站在後軍戰車上,沒有沖入敵陣。蕭澤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嘴裏沒有一句廢話,甚至連腳下也沒有挪動一步。他一直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戰場,看着雙方的兵士在血泊裏厮殺,不斷的撕扯着,吶喊着,然後一片一片的倒下

中午慕雪率領援軍趕到時,只看到藍海岸邊已經遍地屍體了,藍海靠近岸邊的水域真的變成了紅海,被血染紅的紅海。

黃玉簫和、樓千尋等人還在拼死搏殺,不過顯然是沒有任何用了。不說蕭澤的三萬後軍還沒有出動,就戰局分析,蕭澤的四五萬人馬已經把黃玉簫的不到一萬人死死圍住,拼命剿殺,很顯然是要讓黃玉簫全軍覆沒。

“他們敗局已定,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投降吧!”慕雪騎着馬走到蕭澤的戰車旁,停了下來。

蕭澤沒有看慕雪,也沒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支奄奄一息的軍隊。慕雪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蕭澤身邊好像少了一點什麽,于是她笑着問了一句“你的小尾巴呢?曦兒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邊嗎?”

蕭澤這次轉過頭,看着慕雪,眼中滿是清淚,只是沒有流出來,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她跳入藍海了。”

慕雪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滿是惋惜。三千年前冥族發生叛亂後,藍海就變成一片死海,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鴻毛不浮,舟船難渡,凡是靠近藍海都會令人感到不舒服,直到近些年經過天池淨化人們才能靠近藍海。“木句曦居然跳進藍海了”慕雪還沒來緩過神來,她呆呆的說道。

慕雪還沒反應過來,剛說完話的蕭澤撲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血來,一頭栽下戰車。他已經撐了太久了,把憤怒、痛苦、悲傷都壓在心底,忍極必自傷。

慕雪趕緊跳下馬,想過去扶蕭澤,蕭澤卻已經拄着劍站起來。他額角碰到的了車轅上,擦出一條傷口,鮮血直流,頭上的束發玉冠也磕掉了,頭發散亂着,顯得很狼狽。蕭澤沒空顧那麽多,他提着劍朝戰場走去。現在中軍有慕雪坐鎮,他要親手為木句曦報仇。看着蕭澤遠去的背影,慕雪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什麽都不幹。

蕭澤提着劍沖了進去,大砍大殺,宛如魔神降臨,毫無人性。

蕭澤現在終于明白冥界劍法的精髓所在了,“不為取勝,旨在奪命”,每一招一式都簡單實用,幹脆利落。蕭澤一路沖殺過去,無人能擋。他碰到的第一個敵方大将是他來冥界第一個挑戰的人白紫言,蕭澤未滿二十招就打敗了她。緊接着是賀芝靈,不到十招,蕭一劍削斷她手裏的九節絕情鞭,然後一腳把她踹翻在地。與此同時樓千尋也被蕭玉堂和夜錦華合力擒住了。

緊接着是蕭澤和白子羽的對戰,三十招過後,蕭澤磕飛了白子羽手中長劍,白子羽忽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格開蕭澤的劍,“金錯刀,你總算拿出你的本家兵器金錯刀了。你派來的殺手就用金錯刀吧!”

蕭澤冷笑着說道,白子羽咆哮道“是又怎樣?你蕭澤憑什麽讓木句曦喜歡你,最後還讓她為你而死,你憑什麽?”

蕭澤冷冷道“就憑我是蕭澤,憑我手中這把劍。而你,你都不配給她陪葬。”

說着蕭澤挺劍而出,金錯刀是一把神兵,刀鋒飛轉之間不見刀影,只見金光閃閃,紛繁錯落。四周都是刀光,好像陽光透過疏離的樹林一般,讓人躲不及避不開。蕭澤也只能左右騰挪,前後閃讓,身上還被刀光劃出了幾道傷口。

雙方戰至酣時,四周兵禍連天,似是不覺。白子羽壓制住蕭澤後,竟然出言譏諷道“蕭澤,你不夠強,正因為你弱才使得曦兒為你而死。”

蕭澤怒道“曦兒會死都是因為你們卑鄙龌蹉,數十萬之衆決戰的戰場之上,卻用一個弱女子作為籌碼,簡直無恥之尤。”

白子羽冷笑道“兵家之道便在于取勝,何惜自己的名聲。”

蕭澤道“兵家之道在于以武止亂,以兵息禍,為救助萬民,匡扶正義,豈能如此下作。”

也許白子羽也覺得蕭澤說道對,他惱羞成怒道“無知小子也敢妄論兵道,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兵道。兵道在于勝者為王,強者為尊。”

白子羽說着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意圖最快的斃蕭澤于刀下。蕭澤也加快催動真氣,使自己變招越來越快,說着兩人已過六十招。

白子羽終究是托大了,蕭澤的劍法取仙冥兩界之長,不止招式淩厲迅猛,而且後勁綿長不衰,白子羽久戰無功,已經處于險地。六十三招之後蕭澤蕩開白子羽金錯刀,進而變招,使出了取冥界劍道之長的山海劍絕招滄海桑田。淩霄劍激蕩出千萬道劍光,等到劍光閃過後,白子羽身上多出幾十個透明窟窿,他倒地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憤恨和不滿。

白子羽依然如故的怒吼道“我本想作個好人,奈何蒼天不仁,我不服。”蕭澤冷淡的看了一眼他的屍身道“人心不寧,持身不正,于天何幹,悲哀!”

白子羽雖然有可恨之處,但他卻也是一個可憐人,本來喜歡一個人沒錯,可錯就錯在你是單相思。白子羽就這樣暗淡的走完了他本應輝煌的一生,深陷情愛,害人害己,誠可悲也。

蕭澤殺了白子羽後,倚劍沖進了敵方中軍,直面敵方主将黃玉簫。

蕭澤笑着對他說道“你不是要決鬥嘛!你我可以戰一場,不過結果提前說好了,你輸你得死,你贏你也得死。”

黃玉簫也笑了“好,爽快,我曾經演武勝不過你,今日比武絕對要勝過你。”話未說完劍氣便破風而來。

蕭澤也毫不示弱,兩個人翻飛的劍氣在戰場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被絞進去的人都變成了一具屍體,最終變成橫飛的血肉。飛揚的黃土和着濃濃的鮮血味,嗆得人眼淚鼻涕直流,但是在場的人還是死死的盯住旋渦最中心兩個翻飛的人影,為他們的勝敗揪心。大約過了兩刻鐘,漩渦漸漸停下來,風沙過後,兩個人影漸漸清晰可見。

所有的人都停下來了,自動的拉開距離,分成兩邊。蕭澤站在那裏,已經還劍如鞘了,黃玉簫則半跪在哪裏,左手撐着地,面色痛苦,而他的長劍和右手已經不知所蹤了,很顯然是被蕭澤齊肩切斷了。

蕭澤冷冷說道“你敗了,這樣你的死就是理所應當了!”

黃玉簫擡頭看着蕭澤,懇求道“我可以死,我們都可以死,但是你放過那些追随我的無辜士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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