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結夢游 — 第 78 章 一如閑客吟流句,半緣山色半言愁

蕭澤一大早上就起來了,他見離洛還沒起床,深感奇怪,蕭澤只好自己在邊上的小土竈上煮起飯來。 嫦娥上了月宮,大羿去了有窮國,這件小破屋沒人居住,離洛和蕭澤就在這裏…

蕭澤一大早上就起來了,他見離洛還沒起床,深感奇怪,蕭澤只好自己在邊上的小土竈上煮起飯來。

嫦娥上了月宮,大羿去了有窮國,這件小破屋沒人居住,離洛和蕭澤就在這裏落腳了。這裏的小土竈是真不好燒,蕭澤又從來沒有煮過飯,可把蕭澤給難住了。

不一會竈房濃煙滾滾,卻不見火苗,蕭澤燒了半天不見動靜,索性放棄燒柴。催動真氣,默念心訣,左手一揮一記火刀就出現在了鍋底,蕭澤的禦火訣使得還不錯。不一會鍋就開始煮了,蕭澤本想熬點粥,但是熬着熬着就煮成米飯了,米飯就米飯吧!不一會就只剩一鍋鍋巴了,鍋巴就鍋巴吧!馬上又變成一鍋焦灰了。

蕭澤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伸頭去看看為什麽,剛把頭伸過去,只聽嘭的一聲,可憐的鍋受不住天元正火的煅燒終于爆炸,蕭澤瞬間變的灰塗圖臉,滿身黑灰。蕭澤拍拍身上的灰,用手抹抹臉,把被打的亂蓬蓬頭發整理一下,然後打水準備洗把臉。

蕭澤剛打了一盆水,就聞到了燒焦的味道,蕭澤一回頭“我的天啊”,整個小屋燃起了熊熊大火。剛才崩裂出去的鍋碎片飛散的到處都是,燒紅的碎片落到哪裏,哪裏就冒煙了,蕭澤卻沒注意到。

蕭澤趕緊捏起避火訣,沖進了屋裏,一把抱起還在沉睡的離洛沖了出來。這要是一般都火還罷了,天元正火是引九天雷火,聚太陽之靈煉化而來的,可以煉神灼仙,十分可怕。最可怕的是蕭澤只會禦火訣,不會禦水訣,所以他只能坐看小屋在烈火中化為灰燼。拆散人家夫妻,使得相愛的兩人天地永隔也就算了,還燒了人家的房子,蕭澤做事有點絕。

房子快要燒完時離洛才醒過來,“阿嚏”離洛打了一個噴嚏,從蕭澤的肩頭飛起一絲黑灰。

“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離洛看到髒兮兮的蕭澤,強忍住笑意問道。

蕭澤低頭看看懷裏的離洛,喪氣的說“我又闖禍了!”

離洛從蕭澤的懷裏跳下來,問道“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湛藍的天空上長久不衰的想着離洛銀鈴般的笑聲,一路上從人界走到仙界離洛的笑聲就沒停過,蕭澤一直低着頭不說話。離洛真沒想到蕭澤會用天元正火去燒飯,還把鍋給燒炸了,離洛就這樣嘲笑了蕭澤一路。

蕭澤嘴裏說着要一直待在人界,但最終還是決定回仙界。

蕭澤終于忍不下去了“離洛,你要再笑我就把你扔下雲頭。”

離洛強忍住笑“好,好,好,我不笑,不笑了。你本說要待在人界,為什麽又突然要回仙界呢?”

蕭澤回答道“魔族大出之後,冥族傷亡慘重,人族首當其沖,妖族自顧不暇,只有我仙族實力猶在,所以要抗擊魔族還是需要仙族為主力。”

離洛問道“我們能作什麽?”

蕭澤道“完善軍備,建立最強大的軍隊對付魔族。”

其實蕭澤本不必如此,仙族有莫白鎮守,莫白早已經在完善軍備,建立仙軍了。仙軍的建立以蕭澤曾經訓練的風林軍為基礎,現在莫白正在加緊增添新人加以擴軍。

風林軍由蕭澤建立,經莫白擴建,總共擴建了三次。第一次在打敗蒼山派後,風林軍已經擴大到四萬餘人,第二次仙族各派歸順,風林軍又擴軍三萬餘,而且這次擴張的都是精銳。

第三次就是這次,莫白以南帝之名向仙族子民下達诏命:“仙族凡一百歲以上,五千五百歲以下,身體康健,無殘疾,可操兵戈者均為兵丁,限定三日內以城或以派為單位登記造冊,以備大戰。”

在此需解釋的是各界的組成方式。人界以國家和部落為單位,人界帝王總領個國家部落。在黃帝統一華夏建立華夏國之前,人族以群居部落為小單位生活,整個人族有上千個小部落。黃帝功勳卓著,是他把人族凝聚在一起,變成一個有中央統治的國家。

冥界以氏族分治為根本,十二氏族都是貴族,他們把持着國家政務財富,世襲罔替,但是必須要服從西陵王族。在冥界氏族擁有自己的子民和土地,他們有很大的自治權利。在冥界沒有族徽的平民沒有征戰權,土地權,沒有爵位和官職。雖然經過西陵雪的改革有一些效果,但是根本的氏族分治還是沒能觸動。

妖族是種群分治,在靈威仰沒有統一前,都處于散治,沒有等級差別,也不在乎榮耀。每一家族都是自己地盤的老大,只不過對外宣稱以百草和百花家族為主事者,名義上服從,實際各自為政。靈威仰統一妖族後,建立了最完備的官爵制度統治妖族,但是種族不一樣很難融合,靈威仰只能在官爵之上允許個種族擁有小部分自治權利。

魔族最為特殊,他們沒有官制,沒有氏族,沒有種族,沒有高低貴賤,只有優勝劣汰,強者生存,就連魔帝也是時常更疊,所以魔族是一盤散沙聚合起來的,每一個人就是一個組成單位。

仙族地處南丘。天下五洲,中洲多為平原,東荒多草原,南丘多山地,西陵多河谷,北海多湖澤。南丘以山為單位,圍山建城形成了派別。山有山主,城有城主,莫白統一南丘也不過讓衆山主城主宣誓效忠罷了。

“看來莫白師兄已經開始建立仙軍,我們可以慢一點回雲澤山。”蕭澤在回程路上看到了诏命。

“嗯!”離洛點點頭答應道。

蕭澤在半個月後才回到雲澤山,他一路上看遍了南丘山水,風土人情。仙族子民大都安靜恬淡,崇文尚武。這一點和其他各族不太一樣,如冥界好武喜鬥,性情豪爽,人族樸實憨厚,勇敢善良,妖族樂觀積極,喜好舞樂,魔族喜怒無常,心直口快。仙族雖不喜争鬥,寬容大度,但是一旦他們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威脅或傷害時,拔劍而出,便是不死不休。

仙族和冥族一樣的是,他們都對女子一視同仁。最直接的表現是冥界有近半數的冥帝由女子擔任,而仙族雲澤門和青衣派對抗時,依附青衣派的人并不會因為離洛是女子而生生出閑言碎語。妖族和人族對女子是竭盡全力的保護和管制,其中以人族最甚,人族的女子無特殊情況不允許參政議政,參軍打仗,甚至不讓她們抛頭露面。如姬雲有鎮國之才,卻永遠不可能登上帝位,君臨天下。

在戰場上仙族和冥族的女兵不會得到一點的優待和幫扶。每一個女子都有征戰四方,獨擋一面的權利,所以也都要獨自面臨危險困境,只要拿起刀就是戰士,在戰場上只有敵人和自己,沒男女之分。故此仙族和冥族都有不少女将軍,雖然沒有男人多。

蕭澤初建的風林軍時就有五千女兵,後來經過不斷擴建,女兵的比重在不斷增加,等到第二次擴建完成後,七萬餘風林軍中有近三萬女兵,而且這些女兵的戰鬥力不比男兵差,打起仗來也不怕流血犧牲,也從來不會大喊大叫,不知所措。作為女子她們比男子有更多的限制,她們不能被浮,所以每一戰必是死戰。

正因為如此,冥界的軍力一直是四族之冠,仙界的武力也總能領袖群倫。

“離洛,作為一個女子,征戰四方會不會太苦了?”蕭澤不經意間問道。

離洛撇了蕭澤一眼,滿眼的鄙視和不屑“女子又如何,雖然能力可能略微不如男子,但是家園是男人的也是女人的,疆土是男人的也是女人,天下是男人的也是女人的,女人的天下自己可以守護,也必須守護。”離洛大義凜然,說的蕭澤臉上一紅,滿嘴歪理的蕭澤這次尴尬到沒話說了。

蕭澤只能點頭笑道“說的好,是我太狹隘了。只是我在想師兄如此征兵,會不會太傷民了,如果所有青壯年都參軍了,那麽老弱病殘該由誰來照顧。”

離洛挑挑眉,看着蕭澤“那你是打算讓女人來照顧喽?”

蕭澤哈哈一笑“天下是男女共有的天下,照顧弱小自然是所有人都應承擔的責任啦!”

離洛點點頭“說的也是,可是魔族強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抗魔大業就多一分勝算。我們和魔族鬥了三百多年了,我們不能輸,輸了整個仙族都将不複存在,還談何照顧弱者。”

蕭澤沉思了一會說道“确實好像無法兩全其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想辦法了!”

在不久之後蕭澤終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提議在每一城裏都駐紮一些耕戰軍,這些軍隊不為進攻只為防守,閑時耕種,魔族來犯之時就成軍迎戰,蕭澤這一提議接到了采納。

耕戰軍都是召集本地人建立的,所以耕戰軍一方面可以照顧本地的老弱病殘,一方面可以戍邊防衛。耕戰軍不僅可以自給自足,還可以為主力軍提供後勤供給,可謂一舉四得。

當然一切事務都是有利有弊,蕭澤這一舉措在仙魔戰争的前期抗擊魔族,守地衛民上頗有效果,可是中後期仙魔對抗拉鋸,追剿殘敵時很受限制。耕戰軍大都為本地鄉民成軍具有很強的地域性差異,往往在戰略戰法上難以和主力大軍融合協同作戰,且耕戰軍長期不受中央節制,有很強的自我意識,有時會和過往大軍産生分歧,導致內部不和,兩部分裂。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不過還好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仙軍比人族大軍強大很多,在仙族最普通的仙軍在戰争中也不受糧草限制,而且可以千裏追敵,晝夜行軍三日夜不食不眠,依然不會損耗戰鬥力。魔族更為剽悍,魔軍可以十日不眠不休,不炊不飲,晝夜猛攻一個地方近半個月,依然具備超強戰鬥力。

仙軍和魔軍相差甚遠,人族不如仙族,但人族卻能抵抗魔族三百多年的進攻,而不全線敗落,不能不說這是奇跡,不過這奇跡是人族浴血奮戰得來的。

整肅軍備,擴充新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蕭澤和離洛為了協助莫白在仙界待了五六年時間,直到人族堯帝薨逝。蕭澤便因為一念之差,最終一無所獲。

人族之江山一直是父死子繼,家族相傳,一脈相承,可堯帝沒有這麽作。堯帝認為自己的兒子太子丹珠不如虞舜,所以選擇了更為賢德的虞舜做了人族帝皇,山河共主。這就是著名的堯帝禪位,人族建立了一個全新的進步性的制度,叫做禪讓制度。堯帝第一次做到了天下為公。可是堯帝一死,中洲改天換地,堯帝生前許諾給蕭澤的二十萬人族大軍也化為泡影。

蕭澤也是悔不該當初,他如果早點從堯帝手中接手大軍,也不至于如今奔波無功。也不能怪蕭澤思慮不夠周全,只能怪蕭澤太過仁義了。他當初若領了二十萬大軍去和魔族大戰一場,不過枉添二十萬英魂罷了,沒有仙族,冥族,妖族的支持他不可能戰勝魔族,蕭澤很清楚這一點。蕭澤想等到各族都做好準備他再領兵,可是他還沒等到,堯帝就先去了。有時命運不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天地間真有一種不可琢磨的力量操控這這一切。所有的偶然都是命中注定,所有的命中注定,也就是偶然罷了,上天和蕭澤開了一個小玩笑。

蕭澤問離洛“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離洛道“姬雲公主可引以為援。”

蕭澤再問“然後呢?”

離洛道“請姬雲公主代表人族和仙族結盟,舜帝必然應允。”

蕭澤再問“然後呢?”

離洛道“合仙族人族兩族之精銳,從南海之岸向北橫掃魔族。”

蕭澤搖搖頭“難,太難了”。

離洛反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蕭澤站起身來,拍拍衣服“就這麽辦!”

蕭澤在堯帝薨逝後的三個月後傳信給各族之主,讓他們彙聚于北阪神宮共商抗魔大事。

出席的有仙族南帝,冥族冥帝,妖族青帝,人族舜帝,姬雲,蕭澤和離洛。整個北阪神宮大殿裏只有這七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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