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光明神的隕落 — 第 11 章 沒有人比您自己更重要

沒有人比您自己更重要 “神父,您知道我說的‘完整’不是這個意思。他的不完整在于沒有一個父親。”普芮格娜透過毛毯撫摸肚子,眼裏有了一絲動容。 “可是您要因為這…

沒有人比您自己更重要

“神父,您知道我說的‘完整’不是這個意思。他的不完整在于沒有一個父親。”普芮格娜透過毛毯撫摸肚子,眼裏有了一絲動容。

“可是您要因為這一點不完整,而扼殺掉一個已經成型的生命嗎?何況這樣是對您自己身體的不負責。說句實話,普芮格娜小姐,如果孩子的月份還小,您可以選擇直接放棄他,可是已經快要生産了,不管不顧只會讓您自己受害。不管是為孩子考慮,還是為您自己考慮,現在都應該轉移到更舒适的場所,由專業的醫生照料您。至于阿锊司……”

“阿锊司一定要死嗎?”普芮格娜的神情很緊張。

伊路米納森看了看四周,眼神變得有些神秘莫測。“只要不放棄,一切還有轉機。我明天要去看他,像開導您一樣開導他,您就聽我的,先離開這裏吧。”

“我……我還能見到他嗎?”

伊路米納森微乎其微地點了點頭,同時在普芮格娜看不見的地方,将神力彙聚于手掌,悄悄向她的腹部輸送了一些安撫。“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普芮格娜愣了一下,接着有些驚喜。“好像是比剛才輕盈了一些。”

“他在回應你。”伊路米納森指了指她的肚子。“出去吧,好好照顧自己,沒有人比您自己更重要,包括您的愛人。”

笑容還留普芮格娜的臉上,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謝謝您,蒂斯凱神父。”

“我去幫您叫捷勒獄官過來。”

“好的,願主保佑您。您是一位相當優秀的神父,請問您在哪一家教堂,日後我想常常去那兒做禮拜。”

“您有心了,不過不用憂心勞神,當萌生了祈禱念頭的時候,擡頭看看太陽,只有光明的地方就是教堂。”

“神父說的是。”

伊路米納森随後找來捷勒,捷勒帶兩位官差将普芮格娜護送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伊路米納森問:“捷勒獄官,我剛剛向那位小姐做出了承諾,今天一定去看她的愛人阿锊司先生;等您辦完事回來的時候,可否勞煩您帶我過去一趟,我将不勝感激。”

“當然可以,一點也不勞煩,能幫助您是我的榮幸,而且我也希望此刻有人能開導開導阿锊司先生,畢竟他明天就要死了。哎,一對可憐的鴛鴦。再會,神父。”

攝政辦公的廳堂裏,米瑟瑞看着普瑞斯特心不在焉的樣子,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敬愛的攝政大人,我想,人到了早上就是應該起床的、肚子餓了就是應該吃飯的、口渴了就是應該喝水的……正如現在,我們坐在辦公的大案前,桌上擺着批閱的墨水和羽毛筆,角落堆着許多待看的公文,這時候我們是該恪盡職守而不是三心二意的。普瑞斯特大人,如果您的眼睛和普通人比起來沒有颠倒,您也不是有意要戲弄我,那麽您手上的公文的确是拿反了。”

普瑞斯特低頭一看,果然見公文上的文字毫無章法,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立刻把公文放下。“倦于飛翔的老鷹偶爾也可以停止煽動翅膀,無心覓食的巨鯊偶爾也可以停止游擺尾鳍。讓我休息一會吧,米瑟瑞,對于那些陷入相思的人,上帝願意給他們放個小假,讓他們的心短暫地和夢中情人相會。”

“普瑞斯特大人,您的夢中情人,就是那個貞女南恩嗎?”

“是的,正像一個瓶子裏裝滿水,沸騰的時候會不可避免地溢出來,我對南恩的喜愛就像沸水一樣掩藏不住。”普瑞斯特說着把右手移上胸膛。“阿門,上帝在我心裏,我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向你坦白,米瑟瑞,我對南恩一見鐘情了,就像科爾喀斯的美狄亞愛上取金羊毛的伊阿宋,掌管愛情的丘比特愛上美麗的普賽克,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為南恩傾倒了。”

“妖魔往往化作天使的樣子迷惑目标,這位南恩更是手段高明,僅僅來了一次,就讓您連時間也忘記了。如果我還沒有老到記憶力衰退得一塌糊塗的話,您和南恩約定的時間是美妙的黃昏,可現在還是太陽高懸的上午,即使快到了上下分界的中午,離你們見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您從現在就開始将思緒抛至九霄雲外的話,不是白白浪費了許多光陰嗎?人們又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如此一來,攝政大人,您浪費的将是許多黃金了。”

“那就浪費吧。”普瑞斯特毫不在意地揮揮手。“我現在是光明城的統治者,等我們和達柯尼巳的大計一舉成功時,半個米爾大陸都會屬于我們,到時候所有民衆的財富都是我的財富,黃金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提前浪費的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何需斤斤計較。我現在只苛責這時間過得不夠快、這黃金浪費得不夠迅速、而南恩不能早點來到這裏。我想我昨天應該把相會的時間定得早一點。”

“冷靜下來吧,攝政大人,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

“不,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人,即使女神雅典娜降臨在我面前,我也會因為南恩而不看她半眼。南恩就是我的雅典娜。”

“攝政大人,我想你是被愛情迷得有些癡傻了。”

“癡傻?好!随你怎麽說,我現在情願做一個傻瓜,只要她答應我的請求。”

“什麽請求?”

“将她自己獻給我。”

米瑟瑞雖然猜到了但還是有些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她不是貞女嗎?……想要成為光明聖女的話,純貞絕對不能失去。”

“如果不能做光明聖女,她可以忍耐一段時間,等着做我的皇後。”

“這……”米瑟瑞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內室的門被敲響了。

“攝政大人,貞女南恩在外求見。”潑森的聲音隔着門傳進來。

“讓她先在外屋等一會兒。”普瑞斯特突然變得有些緊張,摸了摸頭發轉頭問米瑟瑞:“我知道一個人的外貌不如內在重要,但是現在你幫我看看,我現在這樣子可以嗎?需不需要換一件衣服?”

米瑟瑞皺眉搖了搖頭。

普瑞斯特又道:“那你進去吧,待在暗房裏,不要發出聲響,也不要走出來。”

“可是我想見一見這位讓您神魂颠倒的貞女,她不是要在黃昏的時候來嗎?為什麽現在就到了您的門前。普瑞斯特大人,計劃沒有征兆地發生了變化,我擔心您掉進此女的圈套。”

這番話還是有作用的,普瑞斯特瞬間冷靜下來。“你在暗房中保持警惕,如果有意外發生,你可以暗中助我一臂之力。”

“不需要我直接在廳堂裏和她對峙嗎?”

“不用。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讓她看見你。”

米瑟瑞神情怏怏地打開了暗室的門。

南恩今天換回了她的貞女服,高領的長袍披在身上,就連手臂也包在潔白的手套裏,所有帶有誘惑魅力的地方都遮得嚴嚴實實,仿佛是對昨天那身衣服短暫游離的一場報複。

她冷着臉在外面等了一會,內室的門終于開了,竟然是攝政大人親自請她。

“普瑞斯特大人,提前來訪,恕我冒昧,希望沒有打擾您的工作。”

“無妨。坐吧。”

南恩坐下來,心裏有了些僥幸的念頭——也許攝政大人的意思并不是休說的那樣呢?他的表現看起來沒有任何逾矩。

“大人,您昨天說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改變主意,我大膽的想法告訴我事情也許會有轉機,我的哥哥是否已經脫離死刑的判決呢?”

“南恩小姐,您知道法律是沒有辦法更改的,對你哥哥的判決仍然保持不變。”

“那您為什麽又殘忍地給予我希望,在希望之後又将它徹底碾碎呢?大人,這對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有希望總勝過從無希望,至少在絕望之前,您還有過一段期盼的等待,有了這等待,您便可以感到時間的腳步變得緩慢,你的兄弟因此等于多活了一段時間。”

“可是這樣的時間太虛幻了,就像陽光下的泡沫,輕輕一戳就碎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哥哥可以多活五十年、六十年,直到他壽終正寝的那一天。攝政大人,您覺得我這個想法可以實現嗎?”

“老實說,南恩小姐,您的想法有些太貪得無厭、得寸進尺了。不過我沒有這樣的立場來批判您,因為我和您一樣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南恩衣袖下的手握緊了拳頭。“什麽想法?”

“我的這個想法很特殊,它和您的想法之間有微妙的聯系,就像蜜蜂與花朵、犀牛鳥與犀牛,兩者之間互相成就、相輔相成。”

“攝政大人,南恩愚鈍,不能參透您的意思。”

“如果公正無私的法律饒恕了您哥哥的生命,那被他奸污的那名女子的清白,有誰來替她申訴呢?”

“可是如果那位女子是自願的呢?”

“自願,哈哈,說得好!”普瑞斯特唰地一下站起來。“南恩小姐,如果為了救你的哥哥而必須要有一個女人自願放棄她□□的清白,您說那個女人會答應這麽做嗎?”

南恩轉頭避開他灼熱的目光。“也許那個女人情願犧牲生命,也不願玷污靈魂。”

“可我沒有在跟你講什麽靈魂。您剛剛說只要受害方精神上是自願的,那麽施罪方的某種行動即使與法律相違背了,也不能被法律判決為罪惡——您是這個意思嗎?南恩小姐。”

“我……就算是吧,可這又怎麽樣呢?”

“如果我說,為了救您的哥哥,您必須将清白自願奉獻給我,那麽我也可以無罪論處,對嗎?”

“我不會這麽做的。”南恩站起身想走。

普瑞斯特擋在她的身前。“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平等的事呢?難道一個人不需要付出就可以獲得任何他想得到的東西嗎?光明城裏可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說法。南恩小姐,您想将您的哥哥從法律的鐵爪下救出來,卻不願為此而施舍一點小小的恩惠,這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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