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光明神的隕落 — 第 12 章 哥哥為自己負責

哥哥為自己負責 南恩拍開他想摸上來的手,大聲喝道:“公正無私、執法嚴明的攝政大人,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您的您的意思,您是說法律可以跟随您的旨意而變化、只要我答應與…

哥哥為自己負責

南恩拍開他想摸上來的手,大聲喝道:“公正無私、執法嚴明的攝政大人,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您的您的意思,您是說法律可以跟随您的旨意而變化、只要我答應與您茍合,您便可以更改法律、放了我的哥哥,對嗎?”

“聰慧的南恩小姐,就是這個意思,我想再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交易了。您答應與我在一起,親自證明這樁情事的無罪性,我便能以此為依據,判處你哥哥無罪。”

“但是攝政大人,您颠倒黑白了吧!如果這件事無罪,我哥哥本就不用入獄,又何需我犧牲清白來救他?如果這件事有罪,就算我犧牲了清白,仍然洗刷不了他的罪名,結果只會讓我自己也染上罪惡,當然,提出這個想法的您——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玩弄權勢的執政人——您不配做光明城的攝政大人!”

普瑞斯特摸着被拍開的手冷笑一聲。“身為光明城的大祭司,我配不配做攝政,還輪得到你來指點嗎?想不到你看起來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卻暗中使用神力攻擊好人——我的手被你拍了一下,竟然産生了灼熱的痛感?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南恩聽了他的話,不解地皺起眉毛。“攝政大人,我不懂您在說什麽。我可以跟您保證,從進這道門起,我絕沒有使用一絲一毫的光明神力、亦沒有施展任何一個術法。您說我傷害您,可有一點證據?”她指着內室的門,臉上一片光明磊落。

普瑞斯特伸出手掌,果然見那小片區域萦繞着火焰的氣息,仔細聆聽時還有輕微的滋啦聲。

與此同時,神龛後面突然傳出一點不知什麽的動靜,南恩驚訝地想要擡起頭,普瑞斯特卻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并大聲道:“無礙。”

“攝政大人,您的手上并非受到光明神力攻擊,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看這情狀和顏色……”南恩沉思半晌後,隐約有了些頭緒。

“是什麽?”

“似乎是一種詛咒。”

普瑞斯特大吃一驚。“休要胡說!如果是詛咒,為什麽之前一直沒事,偏偏被你拍了一下就出現這個症狀。”

“攝政大人,恐怕有人事先對你下了某種不得與光明氣息相斥的詛咒。雖然我沒有對您使用光明神力,但我身上始終有神力的氣息。這樣說也并不是無中生有,我之所以如此大膽猜測,”南恩銳利的目光徑直射向普瑞斯特,“大人,是因為我在您的手上發現了暗黑之氣。”

“這,”普瑞斯特倏地把手縮回,“簡直是信口雌黃!這裏是光明神殿,我是光明城的大祭司,現在還兼任攝政,手下都是神殿的神職人員,如此強大的勢力,暗黑之氣怎麽敢進神殿?又怎麽敢靠近我的身邊?”

南恩聽他的話裏有些道理,想法不覺轉了個彎。“那大人最近可接觸過什麽異常的東西?也許是某樣東西上沾染了魔氣,被您不小心拿到了。”

“嗯……”普瑞斯特當然知道自己手上的魔氣從何而來,無非就是達柯尼巳那封信,他只是沒想到已經過了一整天,這個南恩竟然還能察覺到殘留的氣息,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而這樣的天才就算隕落,也必須隕落在自己手裏——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不禁又浮現出一抹銷魂般的快感。“我想這和我的占星晶球有關,昨天你和那位來訪的紳士走了之後,我放在廳堂裏的晶球爆炸了,為此我不得不去碧玉古鋪重新找了一顆。你知道的,那個地方本就有些怪誕,拍賣的東西也來源神秘,極有可能就是在那裏沾染到的魔氣與詛咒。”

“原來如此。”南恩表面上點了點頭,心裏仍然覺得頗有疑點。——暗黑之氣和詛咒同時在普瑞斯特身上發現,怎麽說都有些太過巧合。“攝政大人,我可以為您施展一個治愈術,緩解您手上的灼熱。”

“你主動幫我?”普瑞斯特挑了挑眉。

“自然,我有求于您,這是在向您獻殷勤罷了,希望這樣的殷勤足以打動您那顆仁慈的心,為此放過我的哥哥。”

“那我不幸地告訴你,南恩小姐,打動我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我之前向您提議的那樣。區區一個治愈術,任何一位貞女都能辦得到的事,談不上将我賄賂。”

“非如此不可嗎?”

“非此不可。”普瑞斯特将桌上的冷水澆在手裏,似乎以此表明他的決心。

南恩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便從袖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記憶存儲光球。“攝政大人,我本不想對您使用這些狡詐的手段,但是您知道的,有些時候在湖邊下了魚餌,并不一定就能滿載而歸,除非那些魚主動上鈎。你看,這是我事先放好的法器,裏面将您剛剛對我說過的那些狂妄之語全部記錄了下來,作為您濫用職權的證據。若是您不想在光明城的民衆面前敗露德行,那便放了我哥哥,只要您放他一馬,我立刻将這個光球雙手奉上。”

“你是有備而來?”普瑞斯特揮了揮手上的水滴。

“我也是逼不得已,攝政大人,如果您行事光明磊落,我自然害不到您。”

“呵呵。你把那個光球給我看看,不然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詐我呢?”

南恩将光球往外遞出了一些,但仍然拿在自己手上,同時兩眼警惕地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大人,就在這看吧,我為您開啓聲音。”

“好。”普瑞斯特點了點頭,不進反退地坐在了凳子上。

南恩于是專注施展術法,突然又聽見普瑞斯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擡頭往他的方向看去,卻見他坐得十分端正。

猝不及防之間,一道黑影從右邊的牆壁飛出來,猛地砸向南恩舉起來的胳膊,光球“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立刻摔了個粉碎。

“大膽!竟然敢威脅攝政大人!”右邊牆壁後面突然走出來一個不年輕的男人,身上穿的是神殿的官服。

南恩仔細往他走來的地方看去,這才發現那面牆壁上竟然有扇暗門,而被用來偷襲她手臂的不明物體,竟然是一本厚重的《聖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下犯上,目無尊卑,該立刻被抓起來,關入大牢!”他轉頭向門外大聲喊道:“來人!将這個——”

“米瑟瑞!”普瑞斯特打斷男人的話。“你聲音太大了,別吓着她。”

“可是……”米瑟瑞看見普瑞斯特堅決維護的神色,只好将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內門外似乎走來一個聽差。“攝政大人,可有什麽事需要吩咐小的們去做?”

“沒有,退下吧。”普瑞斯特邊說邊示意讓米瑟瑞做下去。

南恩看着一地狼藉,又看着坐在那裏的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心知今天沒有勝算,是白來一趟了。

“南恩小姐,真是抱歉,你的法器被我的手下失手砸碎,你估量一下這顆光球的價值吧,我替米瑟瑞賠給你。”普瑞斯特笑眯眯地說着,顯然此刻心情很好。

“這顆光球嗎?其實也不貴,和您的一道赦令等價罷了,但攝政大人就算給得起,恐怕也不想給,因此還是不多費唇舌了,再會吧,大人。”南恩說着轉身走向門口。

普瑞斯特再次叫住她。“南恩小姐這麽快就放棄了嗎?今天的事,你不會出去亂說的,對吧?”

“就算說了,有人會相信我嗎?光明城所有的法官和普通民衆都相信您是一個嚴正無瑕的攝政,誰能想到在您剛正不阿的表象下,包藏着一顆恃強淩弱的禍心呢?正如一頭披着羊皮的狼,在這頭狼公開亮出它的利爪之前,所有人都只會認為它是一只羊。”

普瑞斯特聽完這番話之後笑了,連米瑟瑞也多看了南恩兩眼。

“你很聰明。”米瑟瑞道,“你之前在神殿哪個地方工作和學習?我見過許多貞女,但似乎從來沒見過你。……而且,你衣服上的貞女銘牌呢?我記得所有貞女都有那個身份标志。”

“在神殿的藏書閣,”南恩猶豫兩秒後答道,“那裏人的确不多,平時只有我一個人,只有偶爾需要搜索古籍或整理書冊的時候,上面才會多撥幾個貞女和我一同工作。”

米瑟瑞聽完訝異地和普瑞斯特對望一樣。

“至于貞女銘牌,我并非故意不戴,是因為不小心遺失了。”

“哦。你把面紗取下來我看看,我記得貞女是不用戴面紗的。”

南恩正要拒絕,普瑞斯特這時卻點了點下巴向暗房示意。“米瑟瑞,這裏沒你的事了,你仍然進去吧。”

米瑟瑞眉頭緊皺,極不情願地轉身照做了。

南恩留在這也沒什麽意思,再次道了告辭,接着不顧普瑞斯特的臉色開了門,另一只腳也要踏出門檻之際,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南恩小姐,你哥哥明天上午九點就要行刑,所以你還有一下午的時間重新考慮。對于你剛剛威脅我的事,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既往不咎,只要你今天晚上八點之前來這裏,赦免你哥哥的交易仍然有效。不用着急拒絕我,一次的相會可以換得一個親人的性命,這是值得你糾結考慮的。再會,南恩小姐,我空前絕後的美人。”

她把內室的門“啪”地關了,失去鬥志般走到外門,站崗的潑森向她打招呼。“貞女小姐,您和攝政大人談得怎麽樣啦?”

“日安。”南恩勉強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卻不回答他的問題,徑直說了一句“再會。”

再會……不!她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不會再來的,一旦來了,毀了清白,被修道院的院長發現,她成為光明聖女的決心就變成鏡中花水中月的空想、變成一場天方夜譚,她苦心修煉這麽多年的努力也前功盡棄。即使修道院院長、甚至其他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她自己也不能問心無愧,光明神力恐怕瞬間就會化為烏有。

可是哥哥……她要去一趟監獄,就說從攝政大人這裏得了探視的命令。見到哥哥後,再向他訴說苦衷,告訴他無能為力,讓他做好準備,赴死之前靈魂得到安息。

阿門。

願上帝永遠與他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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