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光明神的隕落 — 第 23 章 案件結尾

案件結尾 南恩不恰當地眨眼,甩開那些雜亂的心思,準備全身心投入到接下來的控訴之上。 光明神一臉嚴肅,仿佛對這位攔道的姑娘十分厭惡,但若仔細觀看,便能發現他隐…

案件結尾

南恩不恰當地眨眼,甩開那些雜亂的心思,準備全身心投入到接下來的控訴之上。

光明神一臉嚴肅,仿佛對這位攔道的姑娘十分厭惡,但若仔細觀看,便能發現他隐藏在眼底的一抹溫柔。

南恩此刻沒有精力觀察這些,不過她感受到了一股溫和的神力,靜靜地彌漫全身,像一種無言的鼓勵,于是她開口了,“光明神大人,我有一樁冤屈,這樁冤屈帶走了我至親的年輕的生命,為此我痛苦萬分,但更讓我感到悲傷的,是我曾為了挽救這個生命,獻出了一位少女的貞潔,可到最後,不僅年輕的生命提前結束了,連貞潔也煙消雲散。為此我在這裏大膽狀告,希望仁慈的光明神大人能為我做主,洗刷我的沉痛的罪惡。”

在說完這些話後,南恩能感受到無數雙眼睛彙聚在她的身上,其中最強烈的,莫過于緊挨着光明神右手邊的普瑞斯特,他顯然已經認出了南恩,也聽出了南恩正在控訴的是什麽。

但是光明神沒有給普瑞斯特說話的機會,他緊接着南恩的話問,“什麽冤屈?有誰侮辱了你?說出來,趁我在這裏,趁攝政大人還在這,他是最執法嚴明的人,讓他為你主持公道。”

光明神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但南恩莫名覺得他現在自己這邊,于是繼續道,“光明神大人,您這樣的提議原本是很好的,可對于我的案子卻不适用,因為我所要狀告的冤屈的罪魁禍首,正是衆人眼中守正不阿的攝政大人。”

來了,終于來了,普瑞斯特從今天早上收到信開始,就一直等候着這場審判。

如同一個知道自己刑期的犯人,最初一段時間裏,離行刑越近就越感到慌張;可當時間開始倒數時,反倒一分一秒逐漸變得平靜。

他現在就感到無比的寧和,像一片無風的海面,廣闊卻掀不起一絲漣漪。

他甚至能分出心思觀察到一些常人難以察覺的細節,比如剛剛伊路米納森說“攝政主持公道”,他便隐隐體會到了話語中潛藏的那抹惡意與諷刺。

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後,普瑞斯特看着眼前這個衣着全白的貞女,心情十分複雜。

昨天夜裏的溫存,難道對方全忘了嗎?!對方不是已經答應他,等他迎娶嗎?結果一天時間都沒到,對方的心意就發生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普瑞斯特心想,我勸了自己那麽多遍,相信你絕不會背叛我,可你還是攔道告狀了,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無情無義。

“光明神大人,這位貞女純粹是血口噴人。我是殺了她的親人,也就是她的哥哥,但那完全是遵照法律辦事。她的哥哥觸犯了刑法,按律當斬,而這位貞女,為了包庇她的哥哥,曾經向我求情,卻被我駁回了,正因為這樣,她懷恨在心,才會故意污蔑、抹黑我的名譽。我請求光明神大人将這位貞女就地處決。”

“就地處決?”南恩聽到這四個字時簡直要冷笑出聲,她今天才發現,以前所認為的公正無私的大祭司,不僅是個十足的酒色之徒,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混蛋。

“光明神大人,我可以被就地處決,但在我死之前,請給我一個辯白自身的機會,我相信以您是非分明的美好品質,絕不會枉顧任何一個好人。”

看着對面這雙破釜沉舟的倔強的眼睛,伊路米納森真想為她拍掌叫好,但他忍住了。

現在他扮演的是一位全然不知事情經過的城主,于是他淡淡地開口道,“這位貞女,我不知道你為何這樣堅持狀告普瑞斯特,他的為人,我是清楚不過的,法律是他的最高的行為準繩,一個依法辦事的人,絕不會以身犯法,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他。可倘若我直接将你處決,反倒是對普瑞斯特不利,百姓會以為我對他包庇,他從此就要落人口舌。說吧,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說出事情的全部,可我這樣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解開誤會,還攝政一個清白。”

這一番話說得毫無破綻,普瑞斯特就算想阻止南恩開口,也找不到立足的借口。

他心裏的怨怼升到頂點,憋屈得臉都漲紅了,偏偏還不得不開口,“說吧,我們仁慈的光明神大人給了你機會,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樣的假話來!”

表面上說得義正言辭,實際上腸子都快悔青了。

南恩不是個膚淺的人,她自是明白光明神的用心,感激地看了光明神一眼,“天神大人,以及在場的所有人,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細細道來。”

一番漫長的解釋結束後。

南恩嘆了一口氣,“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我哥哥和普芮格娜小姐是冤枉的,他們兩情相悅,已經互許終生。攝政大人不但沒有放過他們,還厚顏無恥地玷污了我的清白。我承認我是個愚蠢的人,就這樣白白上了他的當,為此讓自己的心沉于煎熬,今天把這些全部說出來,也算一個解脫。”

火羽石林一瞬間陷于沉寂,所有人同時看向普瑞斯特,聖泉嘩啦啦的聲音清晰可聞,普瑞斯特的心裏又開始煩躁了。

他掃了圍觀的百姓一眼,将那些質疑的目光通通記在心裏,最後對伊路米納森作了一揖道,“光明神大人,人們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何事情也都要講究證據。我請問這位貞女小姐,你說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可有确鑿的證據?或者有誰看到了你說的這件事,能充當你的證人呢?”

哼。南恩冷冷地看了普瑞斯特一眼。

她當然知道對方打的什麽主意,無非因為昨天黑燈瞎火,她又特意避開了人群,約定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時間。

怪不得當時對方答應得那麽爽快,原來早就在這兒等着。

南恩立刻向人群裏掃了一眼,看到了來湊熱鬧的休,于是用眼神示意他出來作證。

沒想到休卻怯怯地看了一眼普瑞斯特,然後不知道想了什麽,小幅度但堅定地搖了搖頭,意思就是躲着不出頭。

行吧。

南恩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低垂着頭顱道,“沒有證據。但我相信天理昭昭,有朝一日,壞人一定會現出原形,受到應有的制裁。”

人群中頓時一片唏噓,有人覺得南恩既然用自己的名譽出來申冤,那麽一定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有人堅持站在法律一邊,認為既然沒有證據,那攝政大人就是被冤枉的。

衆說紛纭時,光明神拍了拍手,發出的聲音明明不大,但人群莫名就是安靜下來了。

只見俊美至極的天神大人開口說道,“沒有證據,說出的話便空口無憑,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是這位貞女小姐,你叫作‘南恩’對嗎?”

“是的。”南恩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老老實實地點了個頭。

光明神繼續道,“南恩,我知道你,還清楚你擁有過人的神力的天賦。一邊是我的神殿的祭司,另一邊的忠誠的信徒貞女,我不願懷疑你們任何一個人。但正如普瑞斯特所說,光明城的法律需要鐵的事實,南恩,你身後可有能為你作證的證人?如果沒有,是誰唆使你,讓你膽敢孤身一人前來攔道的呢?”

南恩擡頭看了一眼光明神,就是對方,曾經在血蹄墳場救了她。

她在心裏感到了一種很微妙的訝異,因為到目前為止,光明神說過的所有話都在蒂斯凱神父的意料之內,換句話說,也是在南恩的計劃之內。

她隐隐有種預感,蒂斯凱神父和光明神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側過頭看了看安保羅教皇和菲昂絲小姐,南恩依照計劃開口,“是的,光明神大人明察秋毫,我在這裏所說的一切,全是一個叫作‘蒂斯凱’的神父教導我說的。”

說完這句話後,南恩再次擡頭看光明神,對方這時恰好也在看她,視線相撞,她心裏生出了一種安全感,那種安全感和蒂斯凱神父在她身邊時的一模一樣。

眸中滑過一抹淡淡的笑意,轉眼又消失不見,光明神伊路米納森用清冷的聲音問,“這位蒂斯凱神父在這裏嗎?”

沒有人回答。

伊路米納森又問,“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

休這時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南恩不由得皺了皺眉,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另一個走進人群的是教皇安保羅,看見了這位戴獨眼金絲鏡的教皇時,南恩皺起的眉頭才又放心地松了開去。

教皇走到光明神身前,對方自然認出了他,有禮地點了點頭,“安保羅教皇,您遠道而來,我卻沒有對您盛情款待,這真是我的失職。而且我不僅沒有帶您去神殿做客,還讓您在光明城看到了這樣一出鬧劇,希望教皇大人無論如何原諒,多多海涵。”

安保羅笑了笑,心裏驚嘆于對方若無其事似的精湛演技,于是也配合地開口道,“光明神大人,您嚴重了,我來這并不為公事,所以事先沒有告知您。其實說來也巧,您剛剛問到的蒂斯凱神父,正是我手下的一名傳教士。我今天去看望他時,發現他生了重病,此刻正在驿館休息。”

話音剛落,伊路米納森還沒說話,休卻突然插嘴進來道,“是的!光明神大人,我也知道這位蒂斯凱神父,他是一個愛喝酒的滑頭,全然不遵循傳教士的戒律清規。”

“你在胡說什麽?”南恩走到休身邊,緊緊盯着他,心頭生出一萬個不理解,直想把這個攪混水的王八蛋給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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