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光明神的隕落 — 第 25 章 案件結尾(三)

案件結尾(三) 光明神看着盛怒的普瑞斯特,淡淡地轉過頭對菲昂絲道,“那您掀開這層罩紗吧。” “是。” 無數雙眼睛盯着菲昂絲緩緩上擡的手,潔白的蕾絲罩紗一點…

案件結尾(三)

光明神看着盛怒的普瑞斯特,淡淡地轉過頭對菲昂絲道,“那您掀開這層罩紗吧。”

“是。”

無數雙眼睛盯着菲昂絲緩緩上擡的手,潔白的蕾絲罩紗一點點露出裏面的五官,茶栗色的眸子像小鹿一樣有些不安,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唯獨普瑞斯特見了這張臉後退一步,“竟然是你?”

教皇安保羅看了一會兒,假裝突然想起來道,“我認識您,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已經被貶職的前修道院院長的女兒、菲昂絲小姐吧。”

菲昂絲擡頭,茶栗色的眸子裏露出哀傷,“是的,我的母親因為一些原因已經不在修道院了,曾經我家也是風光無兩,正是在那個時候,我和普瑞斯特締結了婚約,但那個婚約現在已經單方面作廢了。”

“作廢?”安保羅搭腔似的接話道,“是您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嗎?啊!請原諒我這樣無禮的猜測,因為照大家所知,普瑞斯特祭司是個公正守法,有情有義的好人,他絕不會幹出這樣朝秦暮楚、落井下石的糟糕事。”

說完他還似笑非笑地看了普瑞斯特一眼。

普瑞斯特哪裏受過這樣的嘲諷,當時就想狠狠将安保羅教訓一頓,可是一方面對方的身份比他高,另一方面他還要維持臉面,衆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出當街毆打教皇的事。

想來想去,普瑞斯特只能忍着,最後氣得臉都成了紫紅色。

菲昂絲聽到終于有人願意關注她那被解除的婚約,立即委委屈屈地道,“不,不是的,我愛普瑞斯特,沒有人比我更珍惜這個婚約。可是我家已經發生了那樣的變故,地位從此一落千丈,盡管我還愛着普瑞斯特,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已經配不上普瑞斯特了,所以當普瑞斯特提出解除婚約的時候,我心裏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打算遵循他的心意,給他自由,讓他去找一個更好的人。”

說到這裏,菲昂絲早已是聲淚俱下。

她的熾烈的愛和眼淚一同展現,圍觀的群衆無不憤慨激昂,有些甚至顧不上平民與貴族的區別了,大聲沖着普瑞斯特嚷叫,“什麽狗屁祭司、狗屁攝政,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普瑞斯特當然聽到了這樣的謾罵,他雖然生氣,卻也沒失去理智,當前最重要的是絕不承認,于是他道,“光明神大人,難道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菲昂絲小姐一過來就想牽南恩小姐的手吧?為什麽一個已經和我解除婚約的人會和貞女南恩小姐認識呢?還一同出現在這裏,一前一後地控告我玷污了她們的清白。菲昂絲小姐,您說我是因為地位才和您解除婚約,那您有沒有想過,我從來沒有愛過您,和您解除婚約,只是不想讓您單方面的感情越陷越深,說句您不肯相信的話,其實我是為了您好啊!一廂情願的感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他邊說邊意有所指地看了南恩一眼,就像在說:瞧,我就沒有一個好結果。

南恩絲毫不理會他的眼神,安撫似的拍了拍菲昂絲的肩膀,開口道,“光明神大人,我和菲昂絲小姐的确認識,也為她的遭遇而深表同情,但這一切都不是普瑞斯特逃避責任的借口,他強迫——”

話沒說完,普瑞斯特就迫不及待地打斷道,“光明神大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們已經承認彼此認識,一定是提前串通好了一起污蔑我,就因為我殺了一個犯了私通和未婚先孕之罪的人,他們便用這樣陰狠的計謀陷害我。光明神大人!我請求您,現在将他們二人繩之以法,還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名譽。”

伊路米納森看了普瑞斯特一眼,又挨個看了安保羅、菲昂絲和南恩一眼,最後道,“确實,法律上講,作證的人不能與被告有直接幹系,而菲昂絲小姐卻和祭司有過一段情感糾葛,考慮到所有的原因,我現在下令把南恩和菲昂絲小姐同時抓捕起來。教皇大人,您覺得這個結果如何?”

安保羅聽到問話,知道該自己上場的時候到了,于是開口道,“光明神大人秉公嚴謹,我覺得這個判決沒有問題。不過,為了讓這件案子解決得更徹底,我認為還是應該把蒂斯凱神父叫過來,他既說是貞女小姐的背後指使人,又是他讓我帶菲昂絲小姐來這裏。光明神大人,您可以不用顧忌我的面子,直接将他傳召過來即可,我也想早點讓這一案子真相大白,您說呢?”

伊路米納森聽他說完,淡定地點了點頭,“有理,這就去傳吧。”

安保羅卻又道,“光明神大人,您得和我一起親自去,因為有一件現在不能當衆公開的事,要等待适當的時機。如果您願意配合我,那麽請跟我來。”

他伸出一只胳膊引路,人群又讓出一條道。

所有人都好奇那件“不能當衆說”的事是怎麽事,但就像一道精心制作的菜肴,目睹了中途加進各種美味食材後,全都願意耐心等待它出鍋的那一刻。

眼前這場好戲就是如此,精彩絕倫的發展讓他們對真相無比期待。

在光明神離開後,火羽石林聖泉旁的觀衆一個都沒離開,盡管已經站了很久,但仍然個個都神采奕奕。

圍觀的群衆都沒走,涉案相關人員更不能走了。普瑞斯特心情郁悶地看着米瑟瑞,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問,“怎麽回事,那個蒂斯凱神父難道和我有仇嗎?我是哪裏得罪過他?”

米瑟瑞自然不知道答案,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多說一句話。

直到目前為止,這場審判的中心都集中在普瑞斯特一個人身上。米瑟瑞美美隐身,簡直開心得不得了,但他不能在普瑞斯特面前表現出來,唯恐普瑞斯特一個不樂意,選擇和他同歸于盡。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米瑟瑞看來,普瑞斯特可以說是已經完了。

這場審判的結果,作為一個不遠不近的旁觀者,他幾乎能确定是以普瑞斯特獲罪為結尾。不靠譜的達柯尼巳一直不出現,普瑞斯特被判死刑都有可能。

唉!還說什麽掌握米爾大陸,米瑟瑞恨不得給過去那個愚蠢的自己敲一個板栗。他還是好好當他的光明神近臣吧,如果還能有這個機會的話。

穿着道袍的蒂斯凱神父很快過來了,他的前面是安保羅教皇,莊嚴地領先着半步的距離,就像給自己人撐場子似的。

看着回來的兩人,普瑞斯特首先問道,“光明神大人呢?為何他沒有回來?”

所有人都往後面繼續看了一會,直到确定不會再有任何人出現了。

穿着道袍、蒙着面紗的伊路米納森上前一步,“祭司大人,他不會再過來了。我已經将我所知道的全部細節都告訴了他,因為沒有任何出入,他立刻就相信了我,并讓我來主持這場審判,給了我等同于他自身的權力。這裏有一張光明神大人親手寫的證明,是當着教皇大人的面交給我的,表示這一切合理合法。”

說完他立刻将手中閃着金色光芒的紙張展開,舉起來展示給所有人看。

南恩一邊看着那張紙,一邊緩緩向蒂斯凱神父走近。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冥冥中有一種指引,召喚着她去揭開一場奧秘,可是關于那奧秘的本質,她又有些抓不住靈感,像是太陽出現的前一刻,滿天的霧沒有散去,仍然遮在眼前。

休見到南恩往那邊走,左右看了看,都不是熟人,索性跟着她一起過去了。

蒂斯凱神父仍是兜帽和面紗擋住整張臉,堪堪露出一雙眼睛和眉毛,整個人有一種神秘的氣質。

普瑞斯特見到舉起來的證明,也沒有什麽好質疑的,意外沉着地問,“那麽,蒂斯凱神父,您為什麽要讓兩個女人來針對我呢?既然您已經過來了,我希望您給我一個答案。”

伊路米納森一邊卷起紙張一邊淡淡地道,“普瑞斯特大人,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不過我恰巧完整目睹了所有事情經過,因為見不得好人受委屈,也不想讓世人被你這樣一個壞人蒙蔽,所以特地來揭開你僞善的面具。你利用一個純貞的妹妹對哥哥的關愛,曾逼迫她委身于你,這與被你判處了死刑的阿锊司先生所犯的錯誤,難道不是如出一轍嗎?甚至可以說是更過分的,畢竟阿锊司先生和他的愛人是兩情相悅,而你則是濫用職權恃強淩弱、仗勢欺人,不是嗎?”

普瑞斯特還是那句話,“空口無憑,除非您拿出确鑿的證據,不然我絕不認罪。”

伊路米納森似乎是早有準備,他對着人群拍了拍手,從人群中走出一個穿紅黑制服的獄官。

普瑞斯特驚訝地睜大眼睛,“捷勒?你怎麽來了?”

捷勒無視了他的問話,徑直在伊路米納森面前跪下,“蒂斯凱神父,您要的證據我帶來了。”

“好。”說完,伊路米納森淡淡擡頭,那雙眼睛定定地看着普瑞斯特,“你不是想要證據麽?我現在說給你聽,今天淩晨三點,我去往監獄慰問死者,捷勒獄官卻收到一封奇怪的公文,上面寫明要提前阿锊司先生的行刑時間,這種怪事前所未有,請問捷勒獄官,那封公文是誰給你的?”

捷勒低着頭,說話的聲音卻铿锵有力,“回神父,正是普瑞斯特大人。”

“他可告知了你這麽做的原因?”

“沒有。”

“哦?”伊路米納森掀起眼皮子,看向普瑞斯特,“請問祭司大人,您能告訴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普瑞斯特被問懵了,“我、我只是擔心有意外!”

“會有什麽意外呢?這與法律相違背吧?”

普瑞斯特氣憤了,同時他還有些懊悔。

早知道那時候傳口谕了,這樣就可以耍賴不認賬,死無對證,現在就不用被人貼臉質問。

貼臉……

普瑞斯特似乎想到什麽,開口道,“蒂斯凱神父,您說的話難道就一定作得真嗎?之前光明神大人說過,任何一個出來作證的都必須大大方方地露出面貌,您這樣遮遮掩掩是怕什麽呢?”

他從來沒見過蒂斯凱長什麽樣,從第一次見到對方起,對方就是戴着兜帽披着面紗的模樣,仿佛十分害怕被人知道真實身份。

普瑞斯特心裏篤定,對方身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伊路米納森伸手輕輕扯了扯兜帽,那雙隐藏在後面的澄藍眼眸別有深意地看向普瑞斯特,“祭司大人,您确定要我揭開面紗嗎?”

普瑞斯特以為他怕了,“沒錯,你敢嗎?”

伊路米納森輕笑一聲,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休突然從南恩背後一個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掀開了伊路米納森的兜帽,連帶面紗也一并拉了下來。

在一片驚訝聲中,休擡頭定睛看清楚了神父的模樣。

然而這一看,差點沒把他吓得扔掉手中的面紗。

毫無瑕疵的俊美的臉龐,充滿神性的莊嚴的眼眸,不是光明神大人是誰?!

休結結巴巴道,“光光明……”

完全說不出話來,腿已經吓軟了,休此刻只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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