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轉情腸 — 第 18 章 章

第 18 章 吃完下午飯,我回到寝室縫制衣服。天色漸晚,把南北窗的竹簾全部打開,以攝入更多的自然光。 大樹的影子黑黢黢,匍匐在神廟前的空地上,一點點往東蔓延…

第 18 章

吃完下午飯,我回到寝室縫制衣服。天色漸晚,把南北窗的竹簾全部打開,以攝入更多的自然光。

大樹的影子黑黢黢,匍匐在神廟前的空地上,一點點往東蔓延,爬上院牆,翻了出去。天色暗下來,估計七八點了吧,沒有鐘表的時代,時間全靠猜。

子漁送來的一籮筐衣服,大多是上衣和下裳,可以搭配出不同的組合,顏色有的素雅,有的鮮豔,尺碼也适合我,看得出是精心挑選過的。

但作為一個現代人,這幾件款式是不能滿足我的。貴族下身不穿底褲只套個褲腿,所以下裳布料多且繁複,嚴嚴實實地包裹軀體,以防走光,這對于每天跑步的我來說,顯然不方便。

相反,奴隸和平民的衣服款式簡潔很多,貫口衫、圓領袍,和現代的休閑運動衣很相似,但是我不能直接穿奴隸的衣服,我決定按照現代簡裝的樣子,自己畫圖手制。

晚商不像西周,沒有嚴格的衣冠制度,所以我“離經叛道”的設計應該會被包容。A字型連衣裙配腰帶、短上衣配及膝裙、草鞋是我夏日标配。

為了區別和奴隸穿着不同,我會給衣服鎖邊開扣眼,以綠松石或青銅顆粒做紐扣。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裏面要穿上自己縫制的內衣!

采桑按照我的圖紙幫我縫衣,她的手藝比我好,我善于設計,她善于操作,我們互相發揮所長。

……

“我去點燈。”我說,光線漸暗,采桑揉了揉眼睛,看不清骨針的走向了。

“貞人,我去點。”采桑忙站起來說。

“不用。”我示意她坐下,取出超級燧石點燃了樹形青銅燈臺上的油脂,溫暖的昏黃在屋內鋪展開來。

“貞人,該去大殿吃夜宵了。”采桑提醒我。夜宵?想起下午子漁對我做的事,心有餘悸,雖然靜電幫了我一次,但下一次呢?我要盡量減少和他相處的機會。

“我不去吃夜宵了。”我回。

“貞人不餓嗎?”采桑又問,她已摸清了我的飲食規律,一天至少吃三頓,經常跑廚房找吃的,妥妥的餓貨一枚。

“餓,餓了我就去廚房,”我笑着回她,“我猜我能吃到香噴噴的黍米飯。”

采桑聽罷,臉一紅偷笑,低頭繼續縫衣。她很好,經常會為我留飯。

……

“貞人灼,王子殿下請你去大殿用膳。”剛和采桑聊到夜宵,子漁的侍人便來邀我了。

“請轉告子漁大人,我休息了。”

“諾。”侍人退下。

“采桑,你去休息吧。”在燈光下縫了沒多久,我便遣她走了。

心口跳得緊,第六感告訴我,子漁可能會來,我必須在那之前熄燈睡覺。果然,采桑退下沒多久,門外響起匆匆的腳步聲,我迅速把燈吹滅。

……

“灼?”

子漁從南窗探進腦袋,笑眼燦亮,蒙着輕霧,如水中明月,他一眼就發現了我。我坐在床上,慌亂地把幾件縫好的內衣塞到了被子下。

幽藍夜幕下,他一襲熒光青長衫,風一般刮過我的窗臺,朝寝室的門跑去。

早知道他會來,我就去大殿吃夜宵了。好歹有媛幾在。

……

“灼,你沒有吃宵夜,我怕你餓着,特意給你送來一份,今晚有蜂蜜花茶…”子漁站在在門外說。

蜂蜜花茶?聽起來好現代啊,好想喝。可是要忍住,要拒絕,我咽了咽口水,對他說:“多謝子漁大人,我休息了,你請回吧。”

“灼,我有一事想當面與你說。”子漁沒有走。正當我猶豫不決要不要開門時,他自己推門進來了,手中提着一把細頸青銅壺。

……

月光下的青衫玉人,帶着淡淡的青瓜花蜜香,撲到了我的床前,我不禁往床裏退了退,神經一下子繃緊,心猛然跳着。

他皓齒微啓,看着我笑了笑,起身退到床下,取來案幾上的杯子,從手中的青銅壺裏倒出一杯茶,遞給我。

我接過杯子,沁人的花香裹挾着甜蜜,如絲如縷,侵染着口鼻之前的空氣。

子漁眨着清透的眸子,說:“快嘗嘗,甜不甜?”我看着他青蔥帥氣的臉,沒有那麽緊張了,小酌一口,瞬間香甜溢滿唇齒,“甜,且香。”我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

“灼,你來府以後,我一直在大學補課,未曾與你過多交流,你可會怪我?…公子單給了我三天假期,我想用來陪你。”他說得真誠。

“這裏面有酒嗎?”我舉杯問他。

“沒有。”他笑着回我。

茶不醉蜜醉,蜜不醉人醉,無酒亦可沉醉…我沉浸在花茶芬芳裏,像貓兒貪戀梳理毛發,舔完了陶杯裏最後一滴水…只覺得他在溫柔地說話,卻聽不清話裏的內容。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想陪着你。”

如水月色,透過窗格灑滿床鋪,花與蜜的香味交織在周圍,是誰的朦胧眼簾,倒影出心底的漣漪,眼前的人俯身襲來…

…無論何事,敬請、務必,告于單知。

……

叮——

杯子從手中脫落,滾到了地上,發出了陶和木清脆的撞擊聲。不,對面的人不是我心裏的人,為什麽會想起他?

我突然覺得有點悲傷,對不起子漁,也對不起自己…我清醒過來,迅速抽身下地,去撿掉落的杯子。

“灼?”子漁詫異萬分。

“子漁大人,你,你的課補完了嗎?”我站直了身體,慌忙間找到一個問題。記得不錯的話,他本月還得補五天課。

“嗯?”他頓住,想了想,說,“沒有。”

“你要先把六月的課補完。”我盡可能溫柔且堅定地說着,他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

他從床上坐起,失落無語。

我卻舒了一口氣。

……

“咦?這是什麽?”他無聊翻出了我塞在被子裏的內衣,拿在手裏端詳。我臉一陣燒,立即去奪,“這不是什麽,快還我。”我喊道。

他一個閃躲起身,踱到了衣架邊,卻看到了上面挂着我的運動褲,他翻開了褲上的裙擺,那運動褲是帶着包臀裙擺的。

“它倆很像,”子漁認真研究後說,“這個怎麽穿法?是穿在裏面嗎?“他抖着手中那塊三角布料問我。

我嗯了一聲,感覺臉燒成了紅霞,好在月光朦胧,遮擋了我的尬尴。

“公子單要我準備馬褲,以備騎馬之用,應該就是你這種褲子。”他突然想起了這件正事。

“對,就是這種褲子!”

我趕忙附和,心想不愧是沒見過褲子的古人,第一反應是好奇!那我還尴尬什麽?

我們讨論的褲子,其實是一個很學術的問題。

“灼,可不可以為我制褲?”他來到床邊,托着我的三角布料,卻笑得暧昧。

我伸手迅速取走了那塊布料,大大方方回複他:“可以。”除了西土的裁縫,就只有我會做褲子了,馬術課時間緊迫,答應他吧。

“好。”他開心地笑着。

……

我取來一細布條,為他測量尺寸,他配合得伸展手臂,我先量了腿長。

“需要脫衣嗎?”

“不不,不需要。”

再量腰身。我拿布條圍住他的腰,他低首,胸前的交領往下開口更大了,我只得閉上眼睛…

“灼,我想就這樣陪着你。”

“子漁大人,量體不能說話,一呼一吸都會影響圍度。”

“奧。”

腰圍測完得出結論:他看上去顯瘦,實際是有肉的。

“臀圍你自己測。”

“我不會。”

“不會就測不了,褲子也做不成。”我把布尺遞給他,态度堅決,這是我的底線。

“灼,何以嚴苛至此?”子漁驚訝道。

“子漁大人此話差矣,你貴為王子,我為貞人,主賓有別,男女亦有分,灼豈能随意僭越?”我回得铮铮有詞,氣勢上不能輸。

子漁挑起眉毛看着我,半晌找不到駁斥的理由,只得悻悻然取了布尺。

“還有腿圍,量好告知我。”待他量完臀圍後,我緊接着說。他又乖乖去量腿圍,完了把布尺遞給我,埋怨道:

“灼,可還算滿意?”

“十分滿意。”我笑着回他。

我記錄好數據,他還坐在床上。

“子漁大人,入夜了。”我逐客令已經很明顯了,但子漁不為所動。

“你明天還要去上大學。”我提示。

子漁起身,收緊了領口,憂憂然走到我身邊,低吟:

“月清兮覺冷,

茶芬兮返苦,

漁心誠兮,誠兮…傷矣……”

我怔住…他真的生氣了?

我糾結,理性和感性又開始打架了,要穩住,不能去道歉,不能哄,要他知難而退。可是,看着子漁拖着落寞的背影,走出我的房門,我又心有不忍…

“子漁大人!”我朝他喊道。

“什麽?”他回身亦驚喜。

我走到他的面前,認真地說:“大學實戰課兇險,子漁大人須分外小心,灼也會日日于神廟為子漁大人祈禱。”

他笑笑說:“明白了。”

“還有,灼會為子漁大人做出最好的馬褲!”我誇下海口。子漁笑出了聲,方才的落寞似乎一掃而盡。

“好,安寝吧。”

“安。”

我終于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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