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軟 — 第 29 章

“司予塵, 你有病吧。” 喻歲安還在夢裏數錢。 美夢被人擾醒,起床氣上來一時半會兒消不去。 也沒管對方是誰,直接毫不客氣地怼了回去。 “我和誰私奔?” …

“司予塵, 你有病吧。”

喻歲安還在夢裏數錢。

美夢被人擾醒,起床氣上來一時半會兒消不去。

也沒管對方是誰,直接毫不客氣地怼了回去。

“我和誰私奔?”

“不知道啊。”聽她不耐煩的語氣,司予塵反而樂了, “據說是個唱歌的小子, 又年輕, 又有名氣。”

唱歌的小子……

蔣英卓?

真絲的睡裙光滑柔軟, 她把手機放成擴音。

剛從床上坐起來,被子便從身上滑了一截下去, 露出光潔的手臂和漂亮的鎖骨。

喻歲安極度無語:“司予塵,你酸不酸啊, 我隔着屏幕都聞到味兒了。”

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進食,她确實也有些餓了,便拿起手機起床洗漱。

洗漱臺上擺着一深一淺兩個牙杯。

不同顏色,卻是相同的款式。

深色的牙杯的司予塵的, 喻歲安擡手拿了淺色的那個。

電話還沒斷, 她擠上牙膏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開口。

“你這個總裁當的比我還輕松,不談正事兒,整天關心我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泡沫在口腔裏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她漱了口水又問:“這回是誰打的小報告, 薛恒來我店裏了?”

“是蕭遠,我剛和他談完生意。”司予塵也沒打算瞞。

喻歲安聽了,一下把牙杯放到洗漱臺上,力道用得有點兒重:“又是他, 這個蕭遠還真是愛操閑心。”

“這麽說。”司予塵的聲音陡然出現變化, 不像剛才那樣鎮定自若, “他講得是真的?”

“真什麽真啊,我那是要去辦正事的。”

“正事?”

司予塵在電話裏聽到水龍頭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然後是乒鈴乓啷的護膚品開蓋聲。

好像接到他的電話,面對他的詢問并不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

甚至都不能耽誤她的護膚大業。

“嗯,之前聽說了東城的一家酒莊,好像挺不錯的,打算抽個時間過去看看。”

微微擡起下巴,将護膚品抹勻。

喻歲安對着鏡子左瞧右瞧,覺得自己熬夜過後素顏還能有這麽好的狀态。

某種意義上會不會也是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寵兒。

“東城?”

“是啊,你也覺得有點兒遠吧。”

她将各類女性用品收拾好:“店裏抽不開身,原本我也在猶豫的,不過這話都當借口說出去了,想着還是去一趟吧。”

本來酒莊就在東城的郊區。

從龍榆府邸出發,即便是坐飛機來回也要至少七八個小時,如果要去,也一定會在東城多留幾日。

“什麽時候出發?”

司予塵問的這個問題讓喻歲安有點兒納悶,她什麽時候出發和他有什麽關系。

不過轉念一想,他大概是想确定一下要不要回龍榆府邸住吧。

“還沒确定,不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我出發前給你消息。”

“嗯。”司予塵簡短地應了一聲,似乎對喻歲安具體要忙什麽并不感興趣。

喻歲安對他這副假正經的模樣很不滿,又想辦法開始耍滑。

她故意放輕音量,對着手機那頭呢喃細語:“司予塵,我不在,你會不會想我?”

“想啊,怎麽不想。”男人蠱溺的嗓音透過聽筒傳到耳旁,“我可能會恨不得立刻就飛過去找你。”

“有病。”

喻歲安直接撂了電話。

三天後,喻歲安拿着手裏的登機牌,坐上飛往東城的飛機。

飛行時間預計兩個多小時。

喻歲安戴上眼罩,打算小睡一會兒。

睡着睡着,好像做起了夢。

她下了飛機,剛到東城的那個酒莊,就接到司予塵打來的電話。

電話他說自己也買了當天的機票,今晚就到東城。

電話裏他說:“想啊,怎麽不想。”

那聲音沉郁沙啞,像要将她一同溺入夢裏的深海:“喻歲安,我想你了。”

畫面一轉。

司予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到了她的面前。

喻歲安想朝他走過去,但是腳下重的就像灌了鉛一樣,一步都邁不出去。

喻歲安站在原地,遠遠地瞧着司予塵。

像酒吧裏的那個雨夜一樣,司予塵穿着筆挺利落的黑色西裝,大步朝她走來。

他的臉十分模糊,連五官都看不真切。

在他将她緊緊擁入懷中的瞬間,仿佛從幽深的海裏得救一樣,喻歲安猛地喘過氣來。

那些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砸在心上,無比清晰。

“我想你了。”像是怕她忘記,一遍遍地重複着,“我很想你。”

只是這聲音聽着聽着,怎麽變了味兒?

好像又成了一個女人在說話,她好像是在說——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已經開始下降,請您系好安全帶……”

喻歲安:“?”

遮光板是打開的。

外面的光線透進來,喻歲安緩緩睜開眼。

絲絲縷縷的白雲,和已經勉強可見的東城規整的城市建築。

是夢。

她還在飛機上。

這是她第一次夢到司予塵。

喻歲安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司予塵那句玩笑話吓到了。

再加上飛機下降帶來耳膜強烈的不适感,這種不适感加劇了她做噩夢的概率。

再說現在還是大白天。

所以,和什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點關系都沒有。

二十多分鐘後,飛機降落在東城機場。

喻歲安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拿出自己的手機,關閉飛行模式。

網絡剛剛恢複正常,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喻歲安一個激靈,握着手機仔細一看,才發現來電人是季晴。

這夢怎麽還有後遺症?

喻歲安頭疼地拍了拍腦袋,才接起電話。

司予塵這家夥就像古時候妖言惑衆的大反派,是要被綁在木樁上拿火燒的。

“喂?”喻歲安戴上藍牙耳機,從前門下了飛機。

“歲安,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麽都不接?”季晴神神秘秘地,“有大事和你說。”

“我剛下飛機。”喻歲安順着機場的标識往前行李處走,“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吧。”

“飛機?你不會已經到東城了吧。”

“嗯。”喻歲安應了一聲,轉念又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麽知道我在東城?”

“你忘啦,Zeus樂隊還是我介紹給你的呢。”季晴說,“蔣英卓聯系我了,說咱們有空一起吃個飯。”

“算了吧。”喻歲安拒絕。

“別啊,怎麽就算了?”季晴想了想,又問她,“不過你和Zeus的人才見了一次面,怎麽你的行程蔣英卓比我還清楚?”

“不會連他都被你的美麗沖昏頭腦了吧。”

這話原本是句玩笑話,季晴甚至都沒過腦子。

沒想到喻歲安卻沒反駁,只說:“那也沒有這麽誇張。”

“靠。”季晴忍不住爆了句粗,“還真被我說中了?”

手機裏傳來短暫的提示音。

喻歲安掃了一眼:“我叫的車到了,先不跟你說了,回頭聯系。”

順利坐上車,喻歲安開始檢查手機裏的未讀消息。

她這才發現,蔣英卓是先聯系了自己,因為沒有回複,才找到了季晴。

內容倒也沒有特別緊急的,大概是問她有沒有到東城,以及一些瑣碎的關切。

她嘆了口氣,認認真真挑着幾條回複了。

消息剛發出去,蔣英卓的電話就立刻打進來了。

對方太熱情,喻歲安已經到了人家的地方,沒有理由再往人家頭上潑涼水。

最終便和蔣英卓商量下來,和他小叔在酒莊見上一面。

幾人約的時間是第二天下午。

不得不說,蔣英卓的小叔給喻歲安的初映象倒是不錯,是個很沉穩的中年人,聊起公事也是相談愉快。

“這個酒莊,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現在基本交由他的兒子在打理。”蔣英卓小叔說,“他們一家不在東城,所以我有空就會來幫忙。”

喻歲安點頭:“原來如此,今天真是麻煩您了。”

“喻小姐要是有想法,可以在東城多留一段時間,常來了解一下。”對方語氣十分親和,應該也是很滿意喻歲安這個合作夥伴,“今天時間還是太短了,有很多部分都還沒有機會向您介紹。”

蔣英卓立刻接到:“就是,歲安姐,我也希望你能多住幾天,我們東城很好玩的。”

“我盡量。”當着長輩的面,喻歲安自然是禮貌應着,“不過南城那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暫時也不能确定時間。”

“一起吃頓飯的時間總有吧。”

蔣英卓沖着喻歲安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二十出頭的年紀,這樣的笑是他的招牌,甚至一度被粉絲剪過合輯沖上熱搜。

“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棒的店,我每次回東城都會去,你跟我們一起,連導航都省了。”

“也好,我們身為東道主,也應該盡盡地主之誼。”蔣英卓小叔也道,“喻小姐如果後面沒有其他安排,不如就一起?”

喻歲安盛情難卻,想着也可以趁着吃飯的時候再詳細聊聊合作的事宜。

她正要答應,身後卻響起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蔣叔。”

那聲音帶笑,卻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仿佛他才是這個酒莊真正的主人。

“您要帶着我太太去品嘗美食,這樣的好事,能不能算我一個?”

喻歲安震驚之餘,沒忘記趕緊轉身去看清身後的人。

面料挺括的黑色西裝,挺拔颀長的身影。

夢裏的場景成了真。

她差點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沒有醒來:“你怎麽來了?”

男人的目光僅僅只聚焦在她一人身上。

他走到喻歲安身邊,萬分自然地攬過她的肩,低下頭。

一雙眼裏含着笑,像夢裏那片洶湧的無垠的海,愈發深情。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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