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實習生 — 第 13 章 主機

分組之後,我跟着張哥,他問我之前有沒有接觸過大洋,我說沒有,但是我在學校的時候,學過一節課的剪輯,但是都記不清了,嗯,那你這就是零基礎了呗,沒事兒,零基礎好學,…

分組之後,我跟着張哥,他問我之前有沒有接觸過大洋,我說沒有,但是我在學校的時候,學過一節課的剪輯,但是都記不清了,嗯,那你這就是零基礎了呗,沒事兒,零基礎好學,比會一點的還好學,一張白紙,沒有之前的固定思維影響,我有點事,找個人教教你。

說着他就把我帶到了正坐在公共辦公區玩手機的朱哥前邊,來,你帶他去四樓,教教他大洋,先教一些基礎的,掐同期,打唱詞什麽的,然後帶他去二樓。熟悉一下配音流程。我先走了。

朱哥接手了我,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配音員,但是上午基本上沒有配音任務,所以他上午就是在26樓的公共辦公區待着,其實那時他也是剛開始配音不久,我走的時候,上午基本上是見不着他的,他根本就來了,成了老人,能偷懶就偷懶了。不再是畏首畏尾的新人菜鳥了。

說到公共辦公區,跟領導們的辦公桌正好相反的方向的一片辦公區,領導的在西邊靠牆,這一片在東邊靠牆的位置,其實這個辦公室有兩個門,因為這辦公室太大了,一個門肯定不方便,設計是這麽設計的,用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

制片人和副主編的辦工桌本來正好也對着一個門,是西門,這個門裏廁所電梯間和攝像那屋都特別近,而東邊那個門,是離後期那屋近,跟儲藏室對門,可能是出于對風水或者安靜辦公的考慮,領導正對着的門被封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封上的,我去的就是關着的,我走的時候也沒見它開。

不過,這中間有一天修空調的一個工人,從外邊敲過這個門,他以為能進來,一直敲。領導當然聽得最清了,趕緊在屋裏大聲說,這個門不開,去前邊那個門。這個門不開,去前邊那個門。弄得屋裏的人還有些尴尬,頭一回碰見有人敲那個門,半年我就見一次,估計他們見得也不多。

西門封上了,自然就是大家都從東門出入了,而東門一進來就是兩排辦公桌,這是公共辦公區,這兩排桌子上,背靠背擺着總共二十臺電腦,都是臺式的,這些也是我們實習生和臨時工作人的駐地,也是他們有證的人來查稿件安排,打印稿子的地方。

這二十臺電腦,對應着二十個座位,大家随便坐,都是聯網的,查資料,下載網上的視頻都可以。閑的時候還可以聽歌,看電影,玩游戲。今年NBA總決賽第七場,騎士對陣勇士的比賽我就是在靠牆的中間的一個電腦前看的騰訊直播,歐文那個三分,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比賽結束的哨聲一響,我激動的從椅子上噌的站了起來,還很壓抑的揮了揮拳,辦公室裏可不是我一個人,但就我一個人在看,所以我得克制啊。尤其是我一個實習生。如果換成我們組長,徐老師,早喊出來了,然後吓所有人一跳。

這二十臺電腦,最靠牆最外面靠近門口的位置,也就是從門口進來靠牆的第一臺電腦,是主機,它的主機不開,別的電腦都連不上網,它還有一個與衆不同的地方,就是它的顯示器旁邊連了打印機,小型的,比電腦主機小一半的那種。

平時就用來打稿子。還經常沒墨,經常壞。沒墨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怎麽對付它,把它的上殼掀開,把裏邊的芯拿出來,在桌子上磕兩下,再放進去,就又有墨了。

後期也有一個打印機,但大家肯定不會舍近求遠啊,這個多方便啊,所以這個電腦前,基本上沒有閑人,閑人也不會坐在這個電腦前,他肯定會挑一個角落的電腦,坐在那玩。這個電腦不僅大家打印的時候都要用,而且領導有時候也來打印,跟重要的是它挨着門口,包括領導在內的所有人出來進去的,你在這戴着耳機看電影,這不找死嗎。

這二十臺電腦,都裝有Word軟件和寫字板,大家寫稿用的,标配。還有一個标配,一個叫格式工廠的軟件,這個就是用來轉格式的,之前說過視頻轉格式的事,必須是MPG格式大洋才認可。音頻必須是MP3,都得轉,圖片也可以轉。

其它就是一些視頻播放器,一個顯示器上恨不得有五六個播放器,還有兩個個浏覽器,各個顯示器上不一樣,都是記者們自己下的。還有一個就是之前說過的CPTV電視節目共享平臺。再有就是滿屏的記者寫好的稿件和轉完格式的視頻,桌面上沒有一個是幹淨的,全是亂哄哄的,圖标都滿了,還沒人想起來删,很簡單,大家不敢删,不知道還有沒有用,只能删自己放在桌面上的一些東西,所以顯示器桌面總是滿的。

這些電腦,還有一個文件夾,這個文件夾每天都得被人打開無數次,每個記者,需要打開,有稿子有片子,這就不用說了,一個人得點開一二十次。沒事兒的人,有時候還得打開看看呢,一天也得十來次。因為這個文件夾太重要了。所有的節目信息全在這,還有以往的一些信息,各個記者的文件夾也都在這個文件夾裏。還有各種安排各種通知,全在裏邊。這個文件夾記者們絕對是忘不了它的名字,因為它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跟一天見十次的同事一樣,別說他的臉了,她的腳步聲你都能聽出來。

這個文件夾叫“今日稿件”,我得細說一下。記者,領導,後期人員,甚至攝像都離不開它。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越想找的東西你越是找不着。今日稿件就這樣,真他媽難找啊。你明明知道每個電腦桌面上都有,但是面對滿屏的圖标,你就是找不着,你得把所有的圖标浏覽個三四遍你才能找着它。

奇了怪了。你也知道,它是文件夾的形式,跟別的什麽浏覽器、播放器的圖标很好區別,但你就是找不着,就是區分不開。不光我自己是這樣,我也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誰能一眼就看見桌面上的今日稿件這個文件夾,誰能拿鼠标的光标第一遍就能把它找出來。

今日稿件,顧名思義,它裏面肯定有今天的稿件。是的,這是它的主要功能,先說這個功能。大家要把自己寫的稿子,你所在組的組長看完之後,你把它拽到今日稿件裏。稿子就自動顯示在文件夾打開後的最上邊,後來的稿子排在先來的稿子的上邊,但後邊時間标注,這個稿子是幾點幾分到這個今日稿件裏來的。

寫稿子一般是在這二十臺電腦上寫,這是最方便的,可以組長看完之後就拽到桌面上的今日稿件裏,但是也可以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寫,如果是在外邊出差什麽的,或者是外采回辦公室寫不趕趟。還就是可以在大洋上寫,就是四樓的非編那兩個屋,因為拍攝的素材也在裏邊,所以你可以邊看素材邊寫,這種方式是同期聲核對最準确的,因為你可以随時聽。

如果不是在四樓,那你就得憑借自己記憶來回憶當事人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都說了什麽,哪些能寫到稿子裏。這個很容易出錯,一是具體的話可能不是那麽說的,你可能寫稿的時候,把兩句話當成一句話了。那按稿子剪片子的時候就得想辦法補救了。

不過在四樓寫有個麻煩,就是它寫完是存在大洋裏的,你得去之前說的專門導入導出的那個小屋,用U盤把寫好的稿子從大洋裏導出來,再拽到自己U盤裏。剛才說的這些寫稿子的方式,都得用U盤過度一下,然後把U盤裏的稿子拽到今日稿件裏。然後就是等着。

稿子是三審的制度,組長之前看過了,副主編金老師會再看一遍,他看完之後,制片人終審。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你的稿子寫得他看不明白這個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就是會把你叫過去問問。其它的時候都是直接改,你就等着稿子出來就行了。金老師和左豐都有終審的權利,有時候左豐忙不過來,就會三審變二審,金老師直接在稿子上改,不過這稿子誰改誰負責,出了問題就跑不了。因為這後邊都寫着名字呢。

比如我的稿子,《微信紅包的陷阱》,我會在稿子的最後,寫上我的名字,攝像的名字。還有在稿子裏說過話的這些人的人名,職務,身份。領導改完之後的稿子,也會署上自己的名字。他會在《微信紅包的陷阱》這個文件名的後邊加一個小括號,裏邊寫上自己的姓名。左豐改完之後是這樣的,《微信紅包的陷阱》(左豐)。這就代表稿子是他改的。他負責。

稿子改出來之後,就可以拿着去配畫外音,去編片子了。反正就是得按照領導審閱和修改之後的稿子來剪輯自己的片子,你不能按自己的原始稿件來編。當然,因為記者多,稿子多,領導少,所以等稿子出來需要時間,你也可以先按自己的稿子把同期聲剪出來,打上唱詞和人名條,配畫外音肯定得按終稿來。同期聲終稿出來你可以删減,配音員是不可能慣你這毛病給你配兩次音的。

這裏邊的稿子并不是都是今天要上的,是今天放進去的稿子,它可能明天播,也可能後天播,還可能就直接拿下了。只是審稿的時候,先可着今天要上的來,審片的時候也是,先按今天要上的來,今天要上的按先上後上的來,如果人多的話。頭條肯定得先審啊,得給他留修改的時間啊。

今日稿件出了稿件之外,還有一個播出定稿與串聯的子文件夾,裏面有按月分了文件夾,這個就是今年以來,每天的節目最終的原稿,就是節目的文字版。每個月每天的都有,當天的值班領導是誰,後期的負責人是誰,演播室的燈光攝像,外邊的調聲音的,導播,放帶子的人都有他們的紀錄。串聯就是串聯單,每天的最終的串聯單都在這。

還有一個當天的串聯單在今日稿件裏,還有一個當天的定稿也就是原稿在今日稿件裏。這兩個跟前邊的播出定稿與串聯是獨立的,那些事以往的,這倆是今天的。

原稿主要是後期合成的人看的,他們得按這個合成,裏邊是各個稿子的文字版。是按先後順序排好的,就按這個原稿來就行。稿子裏有主持人的串詞。

串聯單是個表格,裏邊是今天要發的各個稿子的題目,時長,記者,稿子的尾句,還有什麽時候加廣告,都在這個表格裏,看這個表格就知道今天自己的片子上不上了。表格裏的第一個片子就是頭條,就是得先合成這個片子,然後按順序來。其實串聯單也是随時改的,可能上午你看的時候,還沒你的片子呢。中午你手欠點開一看,自己的片子排上了,還是頭條,下午四點合成,你就有的忙了。

還有的是,串聯單上有你,你也審完片子給後期的人了,但片子最後沒上,就是說最後一刻給你拿掉了,也正常,可能是有個突發,做了有個臨時的口播,也可能是你這片子沒意思,給拿下來了,還可能是節目時間滿了,排不下你了。因為片子很多都是當天現編的,所以時長得片子最後出來才能知道。

如果領導要你改,時長還得有變化,後期的主編,四十五分鐘的節目,她只能按經驗來大致排個十來個片子,最後大家報時長,再決定是砍一個還是增加一個。有的片子,合成的前一分鐘才知道,所以都是随機應變,後期的人絕對都是神經崩的最緊的。

所以,如果你要算一下自己這個月的工作量,發了幾條片子了,你不能按記憶,說我那天串聯單裏有,我也送後期了。你得第二天看串聯單核實一下,才能确定你的片子到底上沒上,這個就可以從播出定稿與串聯裏找。

這個公共辦公區和領導的辦公桌之前的大片的空間,也都是一排排的辦公桌,也都是面對面的,不過這些桌子都是有主的,都是這些有證的人的桌子。不管他們來不來,幹不幹活,桌子就是他們的。這一大片辦公桌空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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