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跡俠蹤 — 第 17 章 ☆、生疑慮何以解憂1

展顏也不再多說,當下挺劍而上,他的劍氣冷若霜凍,招式快如閃電,而那小老頭看上去雖然一大把年紀,竟是身手了得,十分靈活,他硬招架了幾招,心中暗道:這嗜血書生果然名…

展顏也不再多說,當下挺劍而上,他的劍氣冷若霜凍,招式快如閃電,而那小老頭看上去雖然一大把年紀,竟是身手了得,十分靈活,他硬招架了幾招,心中暗道:這嗜血書生果然名不虛傳,我不該自恃武功,今日恐怕要栽在這裏。當下從懷中摸出兩枚煙彈來,想要投擲出去換命而逃,哪知展顏的劍實在太快,不等他投出,便覺手上一陣劇痛,竟是四根手指被齊齊削斷。十指連心,哪有不痛,他當下慘叫起來,跺腳連連。李銘兒見狀,哎呀一聲,已是吓得臉色發白,裴冷蝶連忙上前捂住她的眼睛道:“別看。”

“你……你這後生,好是狠毒……”老頭兒滿頭冷汗,鮮血将衣衫都濕了大半。

展顏瞪着他道:“說!你主子是誰?”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殺了你?那豈不是便宜了你?你若不說,你身上可以砍下來的地方多的是,我一點一點砍,你能捱到幾時。”他說這話時,平鋪直敘,好似殺牛宰羊一樣,聽着便叫人毛骨悚然。老頭兒這才知道這人是天生狠毒,正在痛苦至極,卻聽得遠處一陣笛聲,嘩啦啦飛來許多烏鴉,鋪天蓋地,毛羽亂飛,對着衆人亂啄。展顏劈劍砍了一通,再擡頭時,那烏鴉飛走,而那小老頭兒也不見了蹤影。展顏眉頭緊皺,心有不甘,秦鐵冥上前來道:“罷了,他逃了就算了。”

展顏也不說話,收劍入鞘,點點頭,和他一起回去了。李銘兒還從未見過這般狠毒的場景,吓得猶自瑟瑟發抖,秦鐵柔忙道:“銘姑娘,來,我扶你回車上。”

李銘兒上了馬車,捧着熱湯,畏懼道:“那個展顏,實在是太可怕了,雖然他幫了我,可是……可是……他那樣對那個老人,倒叫我覺得,是我害了老人家。”

秦鐵柔笑道:“你真是個傻丫頭,你別忘了,若不是七哥在,現在倒黴的可就是你了。至于展顏,他不是那種毫無理由就為別人出頭的人,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逼問那個老怪物,可是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常說我不要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又何嘗不是想東想西的。”

“不是因為我,那他怎麽……”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兩天,展顏很不對頭,和他以往都不一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總之你啊,別再亂猜了。對了,今天我看到我哥和你說話,他和你道歉了嗎?”

李銘兒臉上有些愠色,卻還是點點頭:“他道歉了。”

秦鐵柔以為是自家哥哥态度不好,笑道:“他就是那個死硬的樣子,他肯道歉,真的已經是天上下紅雨了,你不要和他計較。”

“他說的是實話,我又怎麽計較。”

“你既然這樣說,可見心裏還是記恨他的,也罷,我是調解不好你們了。”

李銘兒悶道:“我才不記恨人……小柔姐姐,你再和我說說那嗜血書生的事吧,我實在是很好奇。”

“好,我悄悄和你說。對于展顏,我也只是知道一點點。他原來是忠義堂的人。”

“忠義堂?”李銘兒搖搖頭,“我不知道。”

“忠義堂雖然是叫做忠義堂,可是做的卻是殺手生意。他們專門去江湖上擄來一些有資質的小孩子,教授他們武功,待到他們成年了,再自相殘殺,只留下最厲害的那一個,展顏……他就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什麽?那他豈不是……殺了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正是,不過他刀刀斃命,倒沒叫那些人多受痛苦。後來,他成了江湖上人人都害怕的殺手,也是年紀最小的殺手。誰知,後來他竟在一夜之間,屠盡忠義堂上下五十多條人命,放了一把火将那裏燒盡了。他自己也深受重傷,是我哥哥救了他回山莊養病,從那之後,他二人變成了好友,後來,我哥又讓他和七哥認識。所以,展顏這人雖然是匹猛獸,好在對我哥和七哥都是可以說得上是生死之交。”

“天啊,看他那麽風度翩翩,我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所以啊,我叫你不要去招惹他。他又一次同我哥哥一起出去走散了,遇到一群江湖流氓,見他穿得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勒索了他。那群人搶了他的錢還不罷休,見他相貌好看,又想羞辱于他。結果……等我哥趕到的時候,那些個人都成了……成了肉泥……”

李銘兒害怕得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卻還忍不住要往下聽。

“當時展顏發了瘋,連我哥也要殺,幸而我哥從小被師父管教嚴苛,武功不遜于他,最終才将他制服。後來,雖然他時常同我哥一起讀書練武,骨子裏的殺氣已是根深蒂固了。他的劍,就叫做飲血,你也聽到那老者說的了,劍已出鞘,飲血而回。”

李銘兒聽得入了迷,好似在聽人說書一樣,激動道:“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啊,哪還有什麽然後,我就知道這麽多。所以我說,他那個人很奇怪的,現在他這麽反常,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在他身上。所以,你這個小麻煩就不算什麽麻煩了。”

李銘兒聽她這樣說,心中的不快才好了些。

因着老頭兒的偷襲,隊伍基本沒怎麽休息就繼續上路了。秦鐵冥見展顏臉色難看,道:“你今天好反常,本不用拔劍,為何卻又斷那老頭的指頭。”

展顏冷冷道:“我不過是想知道他幕後的主使是誰,也并不是非要他命不可。”

裴禦泓道:“為何一定要知道他的主使,我不相信你是為了銘姑娘。”

展顏不說話,秦鐵冥已經替他答了:“我适才見那老者手腕上一朵蓮花烙印,展兄莫不是為了這個?”

展顏點點頭,裴禦泓罕道:“這是怎麽回事,我竟一點也不知道。”展顏冷笑向裴禦泓道:“你整日陪着那女子胡鬧,自然不知道。”裴禦泓知道他向來說話難聽,絲毫不往心裏去,倒是秦鐵冥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裴禦泓笑道:“這可奇了,你這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何時出現的,我們之前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展顏眉頭緊皺,咬牙切齒道:“最近。”

秦鐵冥見他表情十分憤怒,還有一點屈辱,連忙向裴禦泓搖頭,示意不要再問。裴禦泓見到展顏這吃癟的表情已是心中大快,知道他臉皮極薄,最不禁逗,于是大笑兩聲作罷。

一行人離京城越來越遠,一路上已是碰見不少江湖中人,越往南,便越覺兇險,人人都知道對方是為天石會而來,人人眼中皆是提防和兇惡。霍萬和方書是習武之人,自然嗅得到其中的殺氣,兩人守在公主車旁,更是寸步都不肯離。而李銘兒卻是什麽也察覺不到,每日除了和裴禦泓玩,就是和秦鐵冥鬥得臉紅脖子粗,倒也算過得有趣。

她現如今在秦鐵柔的日日洗腦之下,臉皮也變厚了起來,秦鐵冥偶爾嫌她多事再要攆她走時,她便開始耍無賴,故意道:“我就不走,就不走,我就願意待在這裏,看你被我氣死也不能拿我怎樣的模樣兒!”

當真将秦鐵冥氣得無可奈何。

一行人還算順利地進入東原鎮,秦鐵冥見路邊人人兇惡,沉聲道:“此處兇險,咱們切不可與人争執。”

展顏笑說:“這話你還是先留着吧,誰知道那姑娘又會惹出什麽麻煩來,紅顏禍水。”

秦鐵冥道:“我早說讓她走,老七就是不同意。”

裴冷蝶笑道:“老七是個多情種,心最軟了,怎麽舍得攆銘姑娘走。”

展顏低聲冷笑一聲:“舍不得的何止他一個。”

裴禦泓連忙道:“诶诶,你們不要擠兌我,我裴老七最重視信譽了,銘姑娘是我第一個徒弟,我當然要照顧她。”

裴冷蝶笑道:“話雖如此,我倒從不曾見你教過她一招半式的,只是和她玩。”

秦鐵冥道:“裴姑娘這話說得對,你怎麽解釋。”

裴禦泓挑挑眉,咕哝兩句,也不知在說什麽。裴冷蝶笑道:“好了,我們也不為難你了。我在這裏有一家商鋪,要去看看,秦兄你先帶大家去玉劍山莊,我随後就到。”

李銘兒在車裏聽到這話,好奇道:“小柔姐姐,玉劍山莊又是個什麽地方,也是秦家的山莊嗎?”

秦鐵柔道:“當然不是啦!玉劍山莊和我們家說起來也算是頗有交情了,現在這裏江湖人衆多,我們借宿在那裏,總好過處在這虎狼窩裏。玉劍山莊的莊主和家父是好朋友,和我家一向有書信和生意來往,玉劍山莊的大小姐,可是很喜歡我哥哥呢!”

“啊?那麽沒眼光……”李銘兒大笑起來。

“恩?你說什麽?她為什麽沒眼光?”

李銘兒從車內看向秦鐵冥的背影道:“他渾身上下沒有可以叫人喜歡的地方啊。”她見秦鐵柔一臉驚訝,連忙道:“哎呀,對不起,我忘了他是你哥哥了,剛才我是胡說呢!”

秦鐵柔笑道:“這倒無妨,可是我客觀地說,我哥人又帥氣,功夫又好,也很有責任心,不能說是一無是處吧!”

“是嗎?我可不覺得。要我說還是七哥最好看。不過啊,他們三個吧,和我見過的男人都不同。”

“你見過的男人?”

“對啊,就是小榛子那樣白白淨淨的。”

秦鐵柔笑起來:“他們不一樣啦!”

“這個我知道啊,裴禦泓和我說過,他們比較黑,小榛子他們是小太監,都細皮嫩肉的。”

秦鐵柔聽她這樣說,再也忍不住,捂着臉笑起來,兩人一路說笑,很快便到了玉劍山莊。莊內的人早都得了消息,出來迎接。那山莊莊主何如興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笑起來活像個彌勒佛,旁邊他的一雙兒女卻是亭亭玉立。何莊主見到他們意興來,笑道:“世侄,怎的這樣慢,倒叫我好等。”

秦鐵冥走上前道:“何伯伯,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硬朗。”

“不行不行,老了!對了,世侄,你好久不來,薇薇可是很想你呢!”說着把女兒拉過來,笑道,“薇薇,你和爹爹念叨了好久,怎的今天見了,卻不說話。”何薇薇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秦鐵冥倒是十分有禮道:“何姑娘,好久不見。”這何薇薇年紀約莫十六七的樣子,看着很是小家碧玉,楚楚動人,此時再一臉羞意,更是薔薇花一樣惹人憐愛。

這時何駿見妹妹一臉窘色,連忙出來打圓場:“父親,秦兄他們風塵仆仆,怎的叫客人就站在門口呢。”

何莊主這才笑道:“哎呀,是我疏忽了,來來來,快進來,我已經備好了酒菜,給你們接風洗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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