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嘴賤,你不狠狠教訓一下,他還以為什麽都是他說了算的。
止傾摻着辛子惜走進了客棧,“子惜,你累了,先歇着吧!我就在這兒,別怕,啊?”
“娘親不要丢下子惜一人好不好?”辛子惜拉着止傾的手,不敢放開,期待的等着止傾的答案。
“我不會丢下子惜的,乖……睡覺覺……醒了,娘……娘……就帶你去吃好吃的……”說着止傾摸着辛子惜的長發。真将她當成一個孩子。
“嗯……”辛子惜甜甜的回應着,閉上了眼。像是有了心裏安慰似的,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阿傾,辛子惜這樣,多半是瘋了……”卿非望了望床上躺着的人,再望望止傾。
“瘋了也好,至少,現在她是快樂的……”
有些記憶,忘了,比銘記要好,否則,以辛子惜那個性,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世界,本就是錯綜複雜,每個人,都有自己注定要走的路,沒人可以避免。
六張機,一心盛開百花枝,未曾争春群芳嫉。紅裝無過,綠鎖深閨,推窗月未歸。
都已經十二月中下旬了,不知不覺又過了近一個月,新都的雪還是積厚厚的,一點春日的氣息也沒有,看着情形,要等雪化,還真不知要等多久。亦或許,新都本就是沒有春天的……
夜半時分,一群黑衣人破門而入,拿着劍瘋狂的朝床上刺,屋內,棉絮在屋外的白雪印進來的光中到處飛着。
猛刺一陣之後,一人拉開被子,只是,床上卻空空如也,領頭人大喊中計,正想跳窗而去,誰知,屋裏的燈這時,突然亮了,“既然來了,就當留下點東西再走,這是我卿非一貫的禮儀,否則別人會說我待客不周……”卿非一襲玄衣,坐在燭光中,端着茶杯,細細的品着,屠淩劍就擱在桌上。燭光中的他,美得妖孽。
可為何,剛剛沒人看到他?
“他就是那個斬了辛老爺手臂的人……”領頭人指着卿非,“一起上,殺了他,就算殺不了那女人,拿着這個人的人頭,也能向辛老爺領賞……”
“想殺我?哼哼……”卿非冷笑兩聲,不知為何,那些人後背一陣發涼。
怕橫生枝節,領頭人趕緊指着卿非,下着令。
“殺……”
那些人握緊刀,企圖一擁而上。
卿非将手中的杯子擲了過去,一個回手,拔出屠淩劍,只見寒光一閃,領頭人的脖子之間出現了一道血痕,還未看清楚敵人的招式,人便已經倒了下去,可卿非人,卻還坐在凳子上,就連剛剛擲出去的杯子,也被他捏在手裏,水,都沒有灑一滴。
人的動作不可能快到這個地步的。
“就這點武功?還喊着要殺我?還真是小看我了呢!”卿非品了一口茶,望着衆人。
随行而來的人全都吓呆了,“妖……妖怪……”不知誰大喊了一聲,那些人全都亂了套了。
卿非眯着眼,端着茶,斜視着他們,“你說,對于知道我秘密的人,我該怎麽處置呢?”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我保證,今晚之事,絕對不會外洩……”
“你倒是機靈得緊,不過,我一向認為,只有死人的嘴巴才不會亂說……”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随後,卿非一擡手,眼前的所有人紛紛倒地而亡。
皆是一刀斃命。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屍體,卿非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輕輕的甩下一句,“敢動我,敢動我的人,就該是這個下場……就連想想也是該死的……”
有些人,本就不是什麽善類。對某些人好,不見得他就會對所有人都好。
“阿傾,來……嘗嘗我親手做的杏花糕……”一身玄衣的男子将手中的糕點放到桌上。
“卿非,為何昨晚非得要和我們換房間?……”止傾拿起一塊,放到嘴裏。
“我怕有人會來刺殺辛子惜,你武功那麽差……要是……”
止傾拿起一塊,堵住他的嘴,“你還沒吃吧?來吃一塊……”
自己卻在嘟囔,“盡說實話做什麽?”
卿非嚼着糕點,寵溺的笑笑。
“卿非,給我說說你和她的事吧?我想聽……”不知為何,現在止傾極想知道關于卿非心裏的那個女子的消息,哪怕一點也好。她想知道,卿非喜歡的人長什麽樣?是個什麽樣的性格?
“誰?”
“你心儀的那個姑娘啊!”止傾頓了頓,“……她……一定很漂亮……很體貼吧,是的,一定不會像我……”空氣在止傾說完這句話之後空前的沉默。
有些事,明明很明顯,只是,有些人,卻自始至終都不曾看開過。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說的不就是這個理?
不懂,是因為有障,或許,是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如果真是如此?那麽當初的他們到底經歷了些什麽,最後才會落得這個結局?
人之所以會被現實傷得體無完膚,不過是承受不了事實的殘酷……
“娘……娘……”幾聲迷糊的聲音打破了着寂靜。
止傾趕緊跑過去,坐到床頭,“子惜別怕……”
“子惜餓了……”辛子惜眼巴巴的望着止傾,現在她的狀态完全停留在了小時候。
“來,這有好吃的……要不要吃一點?”
辛子惜歡快的接過止傾手中的糕點,當然此時的她,也看不懂卿非臉上沉沉壓着的眉的含義。
“娘……爹爹的臉怎麽了?”辛子惜指着不遠處坐着的卿非。
止傾循聲望去,“哦……爹爹的臉剛剛在去給子惜做糕點時弄髒了……”
在聽了這聲爹爹後,卿非的臉色才稍微好看那麽一點。
“我的糕點可是給你一個人做的?”
“卿非……別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嘛!大人要有大人的樣子……”止傾無奈的吐吐舌頭,這人的自尊心怎麽那麽強啊!不就是吃你的一塊糕點嗎?
“小孩子?你見過二十多歲喝酒喝一打都不醉的小孩子?照這麽說,我也是喽……我也要阿傾喂……”
“你……你這智力,明顯比人家多出了十萬八千裏,有這樣高智力的孩子嗎?”止傾對于眼前這人,真是徹底無語了。
“阿傾這是在誇我聰明?謝謝啦!”得到這個結論,卿非剛才的不快一瞬間煙消雲散。
“……”和卿非比口才,止傾這純屬找死……
“看在你如此看重我的份上,要麽你就親我一下,要麽,就別将我做的東西給別人?兩個選擇……”卿非有事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還有完沒完呀……要親找你相好的親去……老娘我不奉陪……”不知是不是在人間待久了,止傾爆粗口一套一套的。
“老娘?有在丈夫面前自稱老娘的?行了,別鬧了,孩子還在這兒呢!”
“丫的……”止傾看了看辛子惜,終是沒講出這一句。
“阿傾,說話要文明……文明……”卿非站到辛子惜旁邊,“孩子,以後可別學你娘……知不知道,女孩還是沉穩一點好……”
止傾掃了一眼卿非“冷靜……冷靜……”,她拼命壓制着。
“你看你娘,什麽都不會,幸得有爹爹給你做早餐,否則,以你娘的本事,你早就餓死了……”
某人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還在一旁喋喋不休。
“你自找的……”止傾撲過去,拼命的揪着卿非的頭發,抓着他的衣服。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完全沒有了平日酷酷的形象……
“謀殺親夫啦……”
頓時,客棧裏傳來一陣慘叫。和一個單純的哭聲,“爹爹,娘親……你們,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