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幹什麽的?”又一個妖怪站出來,攔住了兩人。不過這個,明顯比方才那兩個精明多了。
“求見魔尊……”止傾站出來。
“見魔尊?……不行……魔尊正在休息……”那妖怪擡手,攔住了止傾和卿非。
“……麻煩您進去通報一聲……見與不見讓魔尊自己定奪……”止傾是抱着必須要見的決心了的,一般的借口,她已經直接無視了。
“這……”那妖怪頗有為難之色,“這恐怕不太妥當吧?魔尊最恨有人打擾他……”
止傾微微一笑,“閣下可能不知,我是目前天界唯一的上神,這個身份……今兒我就擺在這兒了,去不去通報,你自己看着辦……”
那妖怪瞟了止傾幾眼,“好吧……請問閣下叫什麽?是你有事要找魔尊還是這位公子?”
止傾撐開幻骨扇,趕走心裏的竊喜,“是我……麻煩……大哥了……”
那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止傾和卿非,走進了內室。
他們兩人只得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魔尊說了,只能讓一人進去……你……留下……”妖怪指了指卿非。
“可……”還未待卿非說完,止傾拉了拉卿非的衣袖,搖搖頭。“沒事的卿非……你就在這兒等我吧!我會很快回來的……”
卿非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在洞穴裏七拐八拐的轉了很久,那妖怪指了指前面的一處威嚴的石門,“那便是魔尊寝殿……機關在石壁上……”,然後,便準備退了下去。
“喂……等一下……”止傾趕緊叫住那妖怪。
那妖怪回過頭來,“何事?”
“你們魔尊……算了……沒事……”止傾原來想問,“魔尊好不好說話……”但轉念一想,他說的話自己也未必會信,還問來做什麽?
止傾輕輕的走到石門前,徘徊了好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手,按動了石門上的按鈕。
屋內是一屋的大紅的紗幕,随着石門開啓湧入的風将紗幕揚起,讓止傾很是驚嘆。
紗幕背後,一個一身黑衣革領的身影側躺着,頭上的一頭銀發随意的散在床上,臉上套着一個同樣是銀色的面具。
“是你要見我?”見有人來,他也并不起身。只是将身一翻,一條腿高高的曲起,另一只手撐起頭,斜視着止傾。
“嗯……”止傾輕輕點點頭。
魔尊上下打量着止傾,“你……不像是個上神……”
止傾挑挑眉。“嗯?”
魔尊嘴角邪邪一揚,“一般神仙都自視甚高,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混進我魔界……”
止傾輕輕一笑,“你也不像是個魔尊,一般魔尊知道別人欺騙于他,都會直接将人拖走,弄死……”
原來魔尊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麽恐怖,這便是止傾此時的想法。
“你怎麽知道我放你進來不是為了親自将你弄死?”躺在床上的男子一躍而起,坐在床頭。
“那……魔尊怎麽知道自己到底是甕中捉鼈呢?還是引狼入室呢?”止傾不卑不亢的接着。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口才那麽好。
魔尊猛的站起來,移動到止傾面前,“狼?……哈哈哈……你最多就是只羊……”
止傾也揚着嘴角,“不錯,我是只羊,可有人不是羊,這便夠了,這世上,用不着那麽多狼,對吧?魔尊……”
“姑娘指的是誰?指的是原來你打算送給我的那個美人?”魔尊銀色的頭發映着滿屋的紗幕,有着致命的魅惑。
“你既然知道我騙了你,就當知道,他不是要給你的禮物……”
“哦?是嗎?……那他是誰?”魔尊似笑非笑的望着止傾。“送與我的東西……豈是你想拿走便拿走的?你知道從我口中奪食下場是什麽?”
“他……是我夫君……難道魔尊對有婦之夫也這麽感興趣?”止傾翹着嘴角,理直氣壯的說着。
掩下那一句,“如果他是我夫君就好了……”
魔尊大笑起來,“哈哈哈……有意思……”
“說吧!來我魔界做什麽?”
止傾擡起眼,望着眼前這個一頭銀發的魔界至尊,壯着膽子開口,“我想借魔鏡一用……”
“魔鏡?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魔尊看着止傾。“我要你們,留在魔界三個月……”
“什麽?……”
“你要是不樂意,可以現在便走,沒人會攔着你……”魔尊看了止傾一眼,轉過頭去。
“這個……我先去同我夫君商量商量,我做不了這個決定……”
“好……不過,明早我就要知道答案……”說完,他又側躺到了床上。止傾悻悻的退了下去。
“兩位,這是你們的房間……”方才引路的那個妖怪将止傾和卿非帶到一處宅子前。“我叫螟蛉……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我……”
“好……謝謝……”止傾輕輕鞠了個躬。
“怎麽只有一間房?”卿非望着前面孤孤單單的房子。
“這是魔尊吩咐的……”螟蛉補了一句。
看着卿非疑惑的表情,止傾朝那妖怪開口,“螟蛉,無事了,你先下去吧……”
屋內,卿非倒了兩杯茶,端起其中一杯,放到嘴邊,“阿傾……我很好奇,你到底跟魔尊說了什麽了?他只給我們一間房間……”
“沒什麽……”止傾也端起一杯,握在手心。
“真的?”卿非似乎不信,這理由,正常人都不會信吧!
“……其實吧,我給魔尊說了你的病情,說你娘胎裏天生不足,從小又缺少營養,別看長得高高壯壯的,其實常有大小便失禁這種惡疾……讓他千萬別打你的主意……”看着卿非黑着的臉,止傾補充到,“你別生氣啊!我可完全是為了你的名聲考慮……”
卿非皺皺眉,沉沉的壓着聲音,“第一次聽說營養不良還會引起大小便失禁的……看來這個魔尊的智商也不怎麽樣嘛!”
止傾趕緊捂住卿非的嘴,“人家的地盤呢!你小聲點……”
“好……小聲點……”卿非斜着眼,望着屋內,“那……你看怎麽辦?這可就一張床……”
“要不……你睡地上?”止傾試探性的問詢着。
“我沒有睡地上的習慣……”卿非直接倒在床上,閉起了眼。
“哪……你一個男人,總不能讓我一個小女子睡地上吧?”
卿非撐起頭,“我不介意一起睡……”
“……”止傾想了好久,“要不,你去找魔尊,求他将我們挪到別處?”
“你怎麽不去啊?”那個躺在床上的玄衣男子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那……我一個神仙,跟他沒什麽共同語言,你不一樣啊,你是妖,妖魔一家親嘛!”止傾理所當然的說到。
“妖?”卿非眯着眼,饒有興味的望着止傾。
“難道不是嗎?你敢只身一人闖入幻境救下我,見了魔尊又不去拜谒……不是妖是什麽?”止傾振振有詞,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才思敏捷來……
“你既知我是妖,怎麽還放心我跟着?就不怕我将你虜了去?”卿非揚起眉,望着止傾。
止傾偏偏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怕什麽……虜了去,我也應當是妖後……對吧?”
咦?剛才不是還在讨論床的問題嗎?怎麽一下子跨度這麽大?
“你要不要一起呀?妖後……”卿非嘴角含着輕輕的笑。
“你下來……讓我睡床上……要不,我就……”止傾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威脅卿非的理由。
“你就怎麽?站着?……好吧,那你就站着吧?……”卿非向床裏頭一個翻身,懶洋洋的擡起一只手,搖晃着,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我睡了……你随意……”
半晌之後,聽着某人的呼嚕聲,止傾臉上騰起怒意,“這個王八蛋……憑什麽你睡着我站着?”嘀咕完這句,她慢吞吞的躺下,隔着卿非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