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跟黑衣青年堪堪站定,看向來人!
旁邊人竊竊私語,“原來是無極門的弟子,難怪這麽嚣張!”
“噓!別亂說話!”旁邊的同伴立馬悄聲打斷他。
出來的是兩位俏麗的女修士,一着粉衣,嬌俏可愛,一着黃衣,清麗可人,二人姿色,各有千秋。
二人的修為在人群中也頗為突出,至少在煉氣後期。
那築基修士眼前一亮,立馬有了靠山,非常高興,卻還要努力維持着形象,不失身份。他步伐略顯急促地跑上前去,問候道:“如櫻如眉小姐,你們來了。”
那黃衣少女,也就是柳如眉莞爾一笑,和氣地對着這中年修士道:“陳長老辛苦了。”
他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袖,端着架子,裝模作樣地捋了捋胡須,“無妨,分內之事。”
粉衣少女看也不看他一眼,手執一把快到她身高般巨大的,翠綠如碧玉的芭蕉扇,神采飛揚地斜睨着對面二人,眉宇間張揚着與生俱來的自信,一眼便知出身很好。
她傲慢地瞅了一眼路遙,大發慈悲地賞了她一個眼神:“你是何人?”
路遙道:“路遙。”
“師從何人?”
粉衣少女默念口訣,手裏的芭蕉扇忽然變成女子團扇大小,拿在手裏不停地搖啊搖,神氣十足。
“小門小派,不足為道。”路遙道。
自己攬的事,她并不想帶累師門,給師傅惹來麻煩。
粉衣少女随意地搖晃着小芭蕉扇傲嬌地冷哼了一聲,年紀尚小,這動作讓她做來卻并不招人厭,“那就一邊呆着去。這是我無極門內事務,不容外人插手。”
她派頭十足地打發路遙,這可是爹爹第一次交給她的重任,她一定會辦得非常漂亮,讓他刮目相看。
路遙并不是個執拗的人,既有人負責這事,她自然不會糾纏下去:“我知道了,原本不過誤會一場。”
粉衣少女不打算再追究,她身旁那築基修士卻不肯善罷甘休,對着她拱手道:“如櫻小姐明鑒,這人竟敢插手我無極門的事,不好好教訓一下,以後豈不是人人都不将我無極門放在眼裏?”
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回道:“她不是說了是誤會一場嘛。再說我明明看見是你先動手的。”
柳如櫻最讨厭這個長老了,一路上最會倚老賣老,管東管西,就怪爹爹非要他跟着來。
柳如眉見黑衣青年至始至終站在路遙身邊,眼眸一轉,直接略過路遙,上前落落大方地開口道:“道友可是劍宗的封昱師兄?”
黑衣青年沒有出聲,只看了一眼少女。
她知他這是默認了,心下有些激動,面上卻是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打着圓場:”想必是一場誤會,對吧,這位道友?“這才掃了一眼路遙。
緊接着又轉向一旁的陳長老,笑呵呵地替路遙說話:“想必路道友未經世事,不是很懂規矩。也不是有意幹擾我無極門的門派事物,陳長老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路小姐這一次?”
陳長老冷哼一聲,使勁一甩寬大的袖袍,忍了忍,不再說話。
路遙瞟了一眼五花大綁的紫衣少年,低着頭站在兩位少女身後,頓了頓,點頭:“是誤會了。”
見路遙點頭,她又接着對黑衣青年示好:“久聞劍宗封昱師兄的大名!今日得見,如眉十分榮幸!”
黑衣青年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對着路遙說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路遙回道。
見二人十分熟稔地說着話,柳如櫻暗暗攥緊了拳頭,“我是無極門柳如眉,這次是奉門主之命,押送這魔宗妖孽至容城,交由天道宗處置。今日都是誤會一場,與二位也算不打不相識,想必二位也是前往容城,不如我們結伴而行?”
路遙摸了摸鼻子,識趣地沒有說話。
她就算再眼瞎也看出來人家這話是沖着封昱去的,從頭到尾都沒鳥她過。
“我跟着你走。”封昱突然轉頭對着路遙說道。
路遙一頭霧水地回看着面無表情的封大公子,茫然地的應了一聲:“啊,哦,好啊。”
話畢,她感覺背後涼飕飕的,奇怪,難道是天色已晚,降溫了?
一旁的柳如眉臉上還是挂着得體的笑容,跟她倆寒暄着,努力化解雙方的不快,暖和着尴尬的氣氛。
事後,人群都散了,甲板上只剩下路遙跟封昱。
路遙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打算回去,就發現封昱緊緊地跟在她後面。”封道友可有事需要在下相助?“路遙随便客氣一嘴。
她急着回去閉關入定,經過剛剛一戰,感受頗深,她的境界又有所松動,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尋找突破的機會。
“我想去廚房。”
“嗯?”
看着封昱面不改色的俊臉,她這才想起來,第一次碰見他時的場景。
她忘了自己這位恩公是位路癡。她一拍腦門,“沒問題。我帶你去。”
封昱這才點點頭。
路上,路遙有些疑惑地問他:“封道友今日為何出手?”說真的,來這裏這麽久,除了她師傅,她從未遇見過對人伸出援手的人,她對這位剛結識的道友還挺有好感的。
“我去廚房。”
路遙疑惑地看着他。封昱也直直地回看過來。
“啊。”路遙浩然大悟,這意思是需要她帶路所以才出手?
“聽說萬舟門客船的靈食做得非常好,十分有名。”
“所以你才上了船?”原來這位不僅是個路癡,還是個吃貨。
“我要去容城。”封昱回她。
“啊?”
“這船去容城。”他說道。
“你不會是怕迷路所以坐船吧。哈哈哈!”路遙哈哈大笑。
封昱不再說話。如果他自行駕駛飛行法器前往容城的話,很可能像他師傅和師兄弟們擔憂的那樣,走丢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他們給他花重金請人煉制了一個方向盤,讓他一定要帶着,誰知才到半路就壞了,他只能選擇坐船了。
可上船這麽久,他還沒找到廚房。在方向盤的指引下,他走着走着就到了甲板上,正好撞見路遙在跟人打架,順手幫她解決了麻煩。
所以現在他可以讓路遙帶他去廚房了。
一路上聽着封昱頂着一張面癱臉,訴說着他的經歷,路遙一陣爆笑不停。
感情還是這船上靈食救了她一命!
與此同時,銀舟上最下層的一處下等客房裏,一胖一瘦兩個修士垂涎地盯着地上昏迷的美貌少年。
那瘦修士忍不住伸手上前,還沒摸到人,“啪”的一聲,就被打了回來。
“哎喲!大哥!你幹嘛打我”瘦修士哭喪着臉,抱着手哀嚎道。
胖修士一把将他拎開,瞪着他:“沒大沒小!我先來!”
他迫不及待地上手摸了摸那柔嫩的小臉,果然是極品!
“臭小子!竟然敢揍你爺爺!今天就讓你瞧瞧爺的厲害!”他粗魯地扒掉了沈玉外袍,正準備往外一扔,卻發現觸感溫熱,居然是一件法衣。
他哈哈哈地狂笑着:“抓到了一只肥羊,哈哈哈哈哈哈!”
瘦修士卻有些擔驚受怕,不安的說道:“大哥,不會是什麽名門正派的弟子吧?我們那-”
胖修士一巴掌呼到他腦門上,教訓道:“盡掃興!看他那樣,能是出身不凡的嘛?這法衣說不定是他騙來的。”
他二人常年混跡風月場所,葷素不忌。別的不說,看人賊準。
這小子不僅相貌是極品,而且一舉一動極是勾人,絕對跟春風閣的頭牌不相上下,定是從哪兒逃跑出來的。
他一路跟着這少年,窺視許久,本來就要得手了,卻被人壞了好事,真他娘倒黴!
以往不知有多少初出茅廬的單身男女修士遭到二人毒手,事後逃之夭夭,繼續快活!兩人早是個中老手了,這次看中的獵物遲遲未得手,實在是心有不甘,卻沒想到天賜良機,直接将人送到了他面前!
胖修士站直身體,狠狠地踹了地上少年幾腳,才解氣!
而後十分寶貝地将法衣穿在身上,這法衣看着雖小,被他套上之後,自動變換得十分貼合他的身形。
穿好之後,得意地在房間內轉了幾圈,問那瘦修士:“怎麽樣?”
“好看!嘿嘿!特別适合大哥!”他豔羨地說道。
“哈哈哈哈!放心大哥不會虧待你的。他讓你先玩!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謝大哥!”
這瘦修士谄媚地笑着,激動地搓了搓手,急忙上前,欲行不軌之時,地上的少年終于悠悠醒轉。
沈玉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惡心的鬼臉垂涎地盯着他,見他醒來反而更加興奮,立刻撲上前去制住他的手腳,他個頭雖小,力氣卻大得很,壓得沈玉動彈不得。
“大哥大哥,他醒了!”他大叫道。
這船上的客房個個都設有小型屏蔽陣法,房間內鬧騰再大,外邊都發現不了。
“呵呵呵呵呵呵!醒了!那更好!不時跟個死人似的一點都不好玩!”胖修士居高臨下地站在倆人面前,陰森森地笑道。
“嘿嘿嘿嘿嘿嘿!”賊眉鼠眼的瘦修士緊緊盯着沈玉,跟着□□道。
出于條件反射,沈玉下意識地對着壓在他身上的人露出一個溫順讨好,迷離妩媚的笑容,他本能的知道這樣會讓他好過很多。
緊接着上輩子那幾年痛苦的不堪回首的記憶在他腦海裏翻來覆去,揮之不去。
他才恍然,自從跟着路遙,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回憶起這些了。
他的笑容猛然僵住,這不是上輩子了,他已經重生了!
他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卻是徒勞。
他的力量太小了,又沒有修為,被那瘦修士輕而易舉地制服住。沈玉還在不停地折騰,手腳并用,在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湊近時,他逮住機會,緊緊地咬住那人的耳朵不放。
“啊啊啊啊啊啊!”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旁邊那胖修士見了,十分生氣,上前狠狠一巴掌對着少年精致柔嫩扇過去,臉頰立刻紅腫,少年卻仍不松口。
胖修士氣急,對着少年的臉狂扇巴掌,突然,爆發出一陣慘叫:”啊-“胖修士低頭一看,一只血淋淋的耳朵銜在少年的口中。
他臉上留下了很多道血痕,臉頰卻是微腫,面上狼狽,眼角微紅,卻美得無與倫比。
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充滿恨意地盯着面前的兩人。
少年眼裏的火光震撼得那胖修士連連後退,不敢上前。
那瘦修士卻魔怔了。
他滿臉是血地低頭俯視着身下的少年,看着他被恨意染紅的狐貍眼,格外有神,美得更加驚心動魄。
沈玉躺在地上,側着頭,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門口,耳畔是那人張狂瘋魔的大笑聲,心裏無比期盼着路遙再次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