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蓮教裏,墨蓮恐怕是等級最低的教徒了,只看她的名字就知道了……是墨字輩的。雖然她自己對此并不以為然,可是事實上,落實到待遇,和紅字輩的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了。她當然覺得教主用顏色什麽的來區分等級很是傻。不過總好過天鹫宮用鳥來區分,一個好端端的女子叫什麽靈鵬,什麽慧雕,簡直是傻到家了。
離開紅蓮教其實很簡單,女子的話呢,私自與教外男人交歡便是罪無可恕了。她想離開這裏,她還這麽年輕,長相又這麽可人,犯不着天天伺候那個半男不女的紅音判使。有一次她服侍他洗澡,無意間瞄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回去用水可是好好洗了半天的眼睛啊!真不明白,為什麽還有那麽多男人願意成為紅音的入幕之賓,他們……他們該怎麽“那個”啊……
墨蓮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她和這個年齡別的女子不同,教內的春宮書是可以大喇喇拿來翻看的。紅着臉去理解那些麻花一樣的姿勢她也沒覺得不妥,偶爾自己還會模仿一下,只當舒緩筋骨。她雖然一直想逃,可是也沒想清楚去哪,所以也就一直停留在“想”的階段,可是那天的一件事,卻讓她毛骨悚然,連夜就卷着鋪蓋卷落跑了。說起來那天,照例是她服侍紅音洗澡,她為他擦背的時候,紅音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笑眯眯道:“多美的手,多漂亮的人兒。”邊說邊在她的手上摸來摸去,摸得她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知道紅音一向是男女通吃的,可是自己又不是有毛病,怎麽會願意和這麽個妖怪“那個那個”啊!
她逃出來之後就開始物色自己的第一位倒黴男人,直到她看到了那個青衣書生。當時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就是他了!這個家夥看着就一副孱弱的樣子,而且又是書生打扮,就算是反抗起來,自己也能制住他。墨蓮為自己的挑選暗暗得意,當天晚上就趁他睡着了,隔着窗子往他的屋裏吹燃情香。她最擅長的就是屏息潛伏,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從守衛森嚴的教內逃出來。因而敏銳如展顏,竟然沒有發現。等到他察覺到香味想往外走時,已經是手腳發軟,腦袋昏沉,身體裏一陣陣熱流都湧向下身。他還以為是過去的仇家來犯,緊緊抓着自己的劍。誰知窗戶掀開,卻跳進來一個嬌小的女子。
墨蓮此時也腦袋發昏,沒想到這香的勁這麽大,連自己也被迷暈了,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擺手道:“你不要叫,也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要你幫忙的!”
展顏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隐約閃爍着危險的氣息。可是墨蓮只覺得渾身燥熱,根本察覺不到這個,她見他完全沒法反抗,便跳上床,跨坐在他腰上,伸手去剝他的衣服,嘴裏碎碎念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心裏有陰影,不過我也顧不得那麽多啦!”
展顏伸手要去推她,可是自己渾身的力氣好像都集中到下面去了,根本就沒法推動她。
“你要幹什麽!?”他的聲音變得奇怪,好像不是自己在說話一樣。
“這你都看不出來?上你啊!”墨蓮為他的腦力感到惋惜,天啊,他不會是個傻子吧!
展顏被她那理所當然的語氣驚幾乎要昏過去:“你……我要殺了你……”他如實說出自己此時的想法。
墨蓮一愣,搖頭道:“別動不動就殺啊殺的,多血腥啊。不管怎麽說,我也是損失不小。”她嘆口氣,又去脫他的褲子。展顏閉上眼道:“你快滾開,否則……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他的話後半截氣勢卻陡然弱了起來,只是因為自己的下身暴露在空氣中,強烈的刺激讓他喉頭一緊,說不出話來。
墨蓮嘴巴幾乎張成個雞蛋形,她驚呼道:“想不到你看起來這麽瘦弱,居然這麽有料!”
“你……你這個女人,不知廉恥!”
墨蓮一面驚喜地撫摸着他身上勻稱的肌肉,一邊道:“你們讀書人就是事多,我自由事大,還顧忌這些做什麽……哇塞,你真的好健壯,白天看不出來啊……”展顏的意識越來越無法集中,他靠着自己絕對的忍耐力,才能忍住不做出過分的舉動來。他剛睜開眼要說出惡毒的話來,就見墨蓮不知什麽時候也衣衫盡除,就算是散落下來的長長青絲也遮不住她身上雪□□嫩的□□。他的喉頭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來,已經是忍得額上帶汗。
墨蓮見他沒有撲上來,納悶極了:不應該啊,不是說聞了這香,見到頭母豬都會……難道放久了沒效果啦?她見這個倒黴男人閉上眼睛不再看自己,決定主動一下。于是湊上前去親吻他的嘴唇。
可憐的展顏,只覺得一雙柔軟又香甜的唇瓣壓在自己嘴唇上,終于忍耐不了,緊緊擁住那同樣溫軟的身體。他渾身的熱都仿佛尋找到了一個出口,他沒有辦法再克制自己,只是磨蹭着墨蓮的身體,幾近癫狂。而墨蓮直到此時才發覺,自己選擇的這個家夥,果然和牲口有的一拼啊!而且他激動起來,一點也不那麽冷冰冰的,反而折騰得她驚叫連連,要不是她努力克制,一定會叫隔壁意見很大。
兩個人如此荒唐了大半夜,展顏才放過她沉沉睡去。墨蓮軟着腿爬下床來,咬牙找出自己的手帕擦拭着身體——真是該死,痛死她了,真不該放那麽多香進來,雖然中間她也有享受到,可是這麽長時間,嗚嗚,一定都腫了。再一想到當初學的姿勢還有兩個沒有用上,她愈發不高興起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展顏,忘記自己才是那個犯罪的人,穿上衣服火速溜走了。
當然她自以為很潇灑,簡直和江湖上的采花大盜有的一拼,可是一想到當時那個書生吃癟的樣子,她又覺得怪好玩的。那一晚也算是個不錯的回憶啦,畢竟她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去和別人擰麻花了。
不過很快墨蓮就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教內雖然規定,私自和外人交好會被逐出教,可是說的是橫着出去,可沒說豎着出去。她不但損失了自己美好的初夜,還四處被教內的高手追殺,簡直是背到極點了!
當然,不管怎麽背,也比不上遇到那個被自己強“上”了的男人背,尤其那個人此時已經抓住了自己,并且臉色難看得活賽李逵一樣!
墨蓮悲苦道:“英雄,我們有話好好說好不好?”
展顏點頭笑道:“正是,我有好多話,想好好和你‘說’呢!”
這邊裴禦泓他們已經在客棧落了腳,李銘兒拉住他道:“七哥,展顏和那個女孩子怎麽啦?他不會為難她吧!”
裴禦泓搖搖頭:“原因我不能和你說,不過,他會怎麽樣,我也不清楚,畢竟那個家夥一向性格古怪,我也捉摸不透。”兩人正談着,就見展顏拉着那個嬌小的女孩子一路走回來,雖然那女孩好像活蝦一樣亂扭亂掙,他卻走得穩,絲毫不受她影響。展演走進來,見到裴禦泓,笑道:“花喜鵲,我是哪間房?”
花喜鵲是裴禦泓早些時候的稱號,那個時候他是各大妓院争來争去的香饽饽,哪家要是能得他一幅字,女孩子就會死心塌地地守在那裏發癡發瘋,所以展顏常常嘲笑他是花喜鵲。裴禦泓自然知道他是在報複自己剛才叫他死魚眼,正欲還嘴,李銘兒已經笑道:“花喜鵲?他為什麽叫你花喜鵲?”
裴禦泓登時臉上發燒,沖展顏低吼道:“天字八號!”
展顏笑着點點頭,拽着那女子上樓去了。李銘兒卻還在不停問:“他為什麽叫你花喜鵲啊?”
進了屋子來,展顏這才松開她,墨蓮吓得連忙躲到桌子後面去,結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你別胡來!”
“我胡來?”展顏居然被她氣笑了,“這位姑娘,你真是大言不慚啊!”
墨蓮語塞,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陰影了……你是不是心裏很難過,覺得被欺負了?我之後也很愧疚,想和你道歉來着。”
展顏冷笑一聲:“我說過,我要殺了你,我不會食言。”
墨蓮瞪大眼睛道:“不會吧!你要殺我?為什麽?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很享受嗎?”
展顏臉上浮現出一絲可疑的紅暈來,怒道:“你還有臉說!”
“那你也不能殺我啊,我也很可憐的嘛……更何況……我還懷了你的孩子……”墨蓮見他一臉殺氣,終于還是為了保命繼續撒謊。
果然,展顏聽她這樣說,一臉震驚,道:“你……你胡說,怎麽可能,才這麽短的時間……”他雖這樣說,可是那好似被雷劈到的表情卻表示他心裏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他那天起來時看到了床上的落紅,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墨蓮再接再厲,一臉哀怨道:“我可沒胡說,那次之後,我本來一直很準時的月信就一直沒來,而且我還嘔吐,喜酸,想來,應該是了……我知道自己懷孕之後,是想去找你的,可是茫茫人海,我到哪裏去找呢?”她說着,還很配合地抽泣兩聲,表示自己真的很傷心。
展顏簡直是呆若木雞,他雖然曾經是個殺手,對人體各個脆弱的地方最是了解,可是對于女體卻知之甚少。他莫名其妙當了爹,這個打擊比別的事情加在一起給他的打擊還要大。
墨蓮見他好像吓懵了的樣子,忍不住吐吐舌頭,哎哎,真是罪過,這個可憐的男人又被她欺騙了一次,不過他口口聲聲說要殺她,那殺氣可真是不假呢!她還這麽年輕,還沒有多看些美人,對了,方才樓下那個女孩子真是美極了,為了見到她自己也不妨再撒一次謊。至于展顏知道了實情會不會氣得把她剁碎?那是以後的事了,她才不要想那麽多。
良久,展顏才緩緩道:“你……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