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耀跟同學打鬧完一回頭,看見易魚翻着白眼狂背書頓時一陣緊張。
他小心翼翼地問,“班長,化學很難?”
易魚的眼珠子終于回到眼眶中央,半思索地回答,“費老師說正常難度,會夾雜上學期的一些重點內容。”
遲耀摸了摸|胸口,不無敬仰地說,“班長就是不一樣,最後一門都不放松,這次要一戰成名吧!”
易魚臉上僵了僵,身為班長,不僅帶領全部樹立雄偉的學習目标,還制定了詳細學習計劃,按理說成績應該很牛X。
但沒人知道她才認真學習一周,建立學習目标是為了泡妞,學習計劃是妞做的,她就上去吹了一場牛,對一戰成名感到心虛。
特別是随着一門門考試完結,易魚很想将那個賭收回來,倒不是考得太差,當對手是汲集這種學神時,易魚的腦袋漸漸清晰。
事已至此,拼命都要上,所有的努力都是沖着那聲“爸爸”去的。
很快監考老師走進來分發試卷。
考試一共三天,九門功課。
壓力大,強度高,對高一的學生來說有些考驗心理素質。考完後緊挨着周末,就像一口仙氣,吊着所有人。
其他科目易魚不是特別擔心,但兩個世界的構成元素不同,易魚對化學科目着實有些頭疼,特別基礎知識點,反而容易出問題。
易魚為了那聲“爸爸”,熬了一個通宵,把化學相關公式和元素周期表全部壓縮成小炒,貼了衣服內襯整整一面,行走間帶起的嘩嘩聲響像極了她當年胸前挂着的勳章。
大約第一次做這種事,易魚考前半個小時就坐在教室裏一動不動。
她也說不出是羞恥還是擔心被人看出來,反正挺不自在,她在腦子複盤這兩天的考試情況,紀律其實不太嚴,作弊還是能成功,于是心中安定了一些,何況她也不是作弊,只是防止腦袋受慣性思維影響,把公式記成原先世界的,那時候她就需要參考參考校服內襯。
汲集做完試卷時照例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但不能提前離場,他只能像往常一樣坐在凳子上。
他想看易魚,身體微微轉動少許卻沒有再繼續,易魚今天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似乎有些拘謹,有些不安。
難道這家夥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成績有問題?
汲集輕輕笑了一下。
突然監考老師站到汲集面前,面露難色,“你不再檢查一遍?”
汲集看了眼監考老師,是物理競賽組的老師,曾邀請過他幾次,希望汲集加入物理競賽組,不過都被汲集婉拒,汲集搖了搖頭,“楊老師,什麽事?”
這小子,觀察挺敏銳,楊老師低聲說道,“肚子有點不舒服,幫忙監考幾分鐘。”汲集不是第一次幫老師監考,他做題速度快,檢查速度也快,之後像個寂寞的雕像杵在教室裏,身影挺拔,眼睛有時候就會毫無意識地随着監考老師游走,盯着盯着,監考老師往往産生一種被監考的感覺,後來數學年級組長覺得有趣,讓他交卷了幫忙巡場,不過次數不多就是。
汲集點點頭将試卷交到講臺,楊老師快速走出去,同學們并未受到幹擾依舊認真答題,不少學生都沒發現換了監考老師。
易魚眉頭抽動了一下,剛好有個公式想不起來,到底看還是不看?
如果看被汲集發現了,他會不會趁機打擊報複?但若是不看,這家夥都已經做完試卷,顯然這次題目對他來說不難,而自己竟然有道公式想不起來,成績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铤而走險總誕生于險象環生和孤注一擲的環境中,易魚作為軍校優異學生代表,作弊是可恥的?
誰說的!!!
易魚抿了抿嘴角,在汲集轉過去的瞬間,拉開校服衣鏈……
有一就有二,嘗到甜頭的易魚很快像個江湖老手,小指頭勾着衣領,就像不小心帶到一樣,貼在靠近拉鏈位置的小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哎噫,幸好看了一下,居然這個世界的碳元素是這個符號,哎?這兩個物質怎麽能産生那玩意兒???
忽然易魚覺得周身的空氣下降了好幾度,靈敏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她幹脆拎着衣服扇了扇風,仿佛天氣有點熱,目光朝着窗外瞥去,然後直線橫滑,驀地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
看我做什麽?
易魚埋怨地看了對方一眼,若無其事地低下頭。
汲集氣笑了,當他眼瞎,看不見拉鏈附近那一排小炒,以為自己是賣黃牛票的?
汲集不動聲色地慢慢靠近,易魚的身體越窩越下,趁機扯掉所有小炒,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內|褲裏,正當她目帶得色要迎接汲集的檢查時。
咦,為什麽衣領附近還有一張,失策,這張貼得太靠上,沒扯到。
現在已經來不及,易魚看着幾乎站到面前的汲集,若無其事地放下筆,當着他的面拉上拉鏈,大有你當着這麽多同學的面好意思拉女生衣服的意思。
可謂是相當不要臉。
汲集的手撐到桌上,目光輕輕掃過易魚的試卷,壓低聲音,“怎麽?不會做?”
易魚露出溫和的笑容,“軍校考試的難度可比這個難多了,你怎麽會懂?”
汲集并沒有動怒,而是輕輕落下一枚炸彈,“最後一道大題錯了……它值二十五分。”
易魚臉色微變,目光立馬盯向最後一道題,這個公式就是剛要看的公式,真是……好悔恨!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教務處主任的空降打破整個寂靜的考場,他指着汲集和易魚,“你怎麽下桌呢?還跟同學說話,你們的監考老師呢?”
汲集不慌不忙地轉過身,“老師有點事,我在幫他監考,試卷在講臺。”
“誰允許的?這明顯是破壞考場規矩,你們兩個出來,這次的考試成績記為零分。”
易魚恨不得一蹦三丈高,立馬交卷得零分,卻被汲集壓在座位上,“監考的目的是整肅考試紀律,并不需要執照,我也不是第一次監考,得到老師們的認同,不知道主任覺得我什麽地方破壞了紀律,但是您現在一定在破壞高一七班的考試紀律。”
汲集的話剛落,被打斷思路的考生紛紛發出不滿的聲音,教務處主任頓時臉色難堪,他朝這邊急速走來,“我看見你們兩個在交頭接耳,懷疑你在告訴對方答案,那我現在就過來檢查,看有沒有人作弊。”
他走得極快,根本不給人辯解和反應的時間。
易魚心想完了,汲集要是順勢指證她,不僅可以保證清白,還順便除掉自己這個難纏的對手,真是一箭雙雕!
震驚,軍校優異生在另一個世界堕落到考試靠作弊。
不知道她的父母和兩個哥哥知道了會不會吊打她,易魚臉上終于浮現出後知後覺的羞愧和內疚。
忽然一只手扯了扯她的外套,汲集借着兩人的身體遮擋,朝她伸出兩根修長的指頭,易魚瞬間明白,他要替她轉移證據。
為什麽?
易魚借着站起來的動作,扯下最後一張落單的小炒,塞進……汲集的內|褲裏。
汲集頓了一下,神色不明地看了易魚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說:有種,考完試等着瞧。
易魚張開手,“主任,汲集的年級第一大大小小當了無數次了吧,要懷疑肯定是懷疑我對不對?”
教務處主任懷疑的就是她,目光嚴肅地盯着易魚,易魚嘩啦一聲拉開外套,用力扇了扇,“您看,有東西嗎?怎麽作弊?”
汲集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來,将易魚擋在自己的身後。
易魚的信息素味道像流淌到一半的牛奶河,嘩的又被收回去,但是清淡的乳香味再也消散不掉,輕盈地飄動在汲集的四周,汲集覺得有些躁動,也有些憤怒,她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朝一個老男人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汲集再次開口,帶着不易察覺的質疑,“主任,您要不先離開,或者您直接負責這場監考,我可以先離開。”
汲集不等他回答,回頭警告地看了易魚一眼,離開教室,教務處主任頓時被架在火面上,享受着滿教室譴責的目光,裏外不是人,幸好監考老師及時返回,兩人在門口低聲交談了幾句,教務處主任嚴厲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直指易魚,“這次你們班的化學成績我會特別檢查,如果有人成績波動太大,就會面臨重考,希望你們好好面對這次考試,不要心懷僥幸。”
易魚幽幽地想,她的僥幸在汲集的內|褲裏。
考完的瞬間,大家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但明天是周末,瞬間又變成歡呼。
易魚帶着一顆沉重的心,朝室內運動館的男更衣室走去,以往談到這裏,易魚總是歡心雀躍,如今這裏,是她的審判之地。
沒有人的場館黑黝黝,寂靜無聲,像個怪獸之口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空氣中沉悶的味道,夾雜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難聞,惡心!
褪去濾鏡,曾經暧昧得猶如一杯烈酒的幽會勝地此時像個公廁,狠不得讓易魚皺起鼻子。
走進更加逼仄的男更衣室,易魚啪地按亮開關,嘴巴啧啧有聲,“什麽事非要選這裏說,該不是……”
燈罩下空蕩蕩,汲集并沒有坐在長凳上,易魚心頭劃過一絲遺憾,她還以為……
“該不是什麽?”身後,汲集的聲音輕輕響起,像雨落梧桐的滴嗒聲。
易魚吓得心髒噗通了一聲,轉身貼在旁邊的衣櫃上,“你想跟我說什麽?”
汲集轉過身脫下外套,露出裏面貼身的白色背心,以及光滑如玉的部分背部線條,易魚猛地瞪大眼睛,好不容易安份的心髒又開始活潑亂跳,他果然想勾引她!!!
“取出來。”
“?”易魚有些結巴,“取,取什麽?”
汲集微微前傾,背心的下端上移半寸,是精致纖細的腰部,“犯罪證據。”
易魚已經方寸大亂,“你幹嘛,快站起來離我遠點。”
汲集轉過頭,黑亮的眼睛審視着易魚,突然笑了,“怕呢?”挑釁意味十足。
她才不是怕了,她只是……
易魚臉色僵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常,她明白了汲集的意思,汲集讓她把小抄取出來。
“你自己取不行嗎?”都是Alpha,一個把手伸進另一個內|褲裏取東西很奇怪的。
汲集轉過身,臉上的笑意早已消散,“想留下我的指紋?那怎麽行,這麽珍貴的證據可是威脅你的最佳物品,除了你的指紋,不能再有別人的。”
“啊……”我要跟你拼了,易魚大叫一聲,将汲集猛地推到對方的櫃子上,并想将他反抵住,就像過去一樣,Alpha想控制一個Omega,簡直易如反掌。
可惜,她推了幾下,汲集紋絲不動,甚至抱起雙臂看好戲般地打量易魚,易魚感到生氣和憤怒,使勁推着汲集,突然汲集松開雙手抓住易魚的手腕,力氣之大,讓易魚産生些微的疼痛感,也不禁令她産生懷疑,那個躺在床上被她一撲即倒的人真的是眼前這個人?
汲集将易魚壓在櫃子上才卸開力道,但并沒有松手,他看見易魚眼中的恥辱感和不可置信,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過份,但壓抑在心中快要爆發的怒火又無處宣洩,只得克制地說道,“你好厲害,居然會作弊,你這樣是在給元帥和夫人抹黑,你……”
易魚突然捉住汲集的手,并進一步抱住他,“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做了,并為這種行為感到羞恥和悔恨,這種行為玷污了我作為軍人的榮耀和尊嚴……”
汲集錯愕地看着易魚,他以為對方死不悔改的,汲集有一絲絲心軟,他應該體諒易魚才對,畢竟易魚正在經歷他曾經經歷的一切,他應該像夫人那樣,溫柔而堅定地守護在她的身邊。
忽然一只涼悠悠的小手伸進汲集的內|褲,迅速抽走那張小抄,擔心被半路攔截,猛地丢入嘴裏,易魚也迅速後退,狠狠咀嚼了幾下吞進肚子并吐出舌頭,“沒有噠!”
易魚!
汲集徹底冷靜下來,這只Alpha沒救了,如果他做不到冷靜,事情就會像剛才一樣完全被易魚帶着走。
汲集後退半步,“雖然不能證明你作弊,但一開始我們打賭的是成績。”
這次易魚更加主動,“我這次肯定輸了,那是我錯誤估計對手實力,說實話輸的很冤枉,我覺得你上次的另一個提議就挺好。”
為了劃清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真是連臉都不要了,汲集差點因為這句話再次把易魚給怼牆上,不過到底忍住,“你說的體能?”
“我們的身體差距擺在這裏,怎麽比都不公平,成績暫時也超不過你,要不你放松一點點?”
“你想怎麽放松?”汲集盯着她,平靜的眼眸後面是翻滾的濃烈情緒。
“就一項,只要有一項超過你,我們就解除學習搭檔關系。”易魚伸出一根手指頭。
你就那麽想劃清我們之間的關系?
汲集很想輕輕地問出來,但是他不敢,萬一易魚回答是呢?他以後還怎麽相處?他只有裝作不甚清晰,不甚明了,與易魚慢慢周旋,耍賴糾纏,最好纏着纏着,纏成一根死結,誰也解不開,誰也解不來!
“好呀,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汲集的坦率令易魚覺得有詐,又有些不舒服,他果然在報複我,做出這麽多事情都是為了報之前的仇。
只記得仇,不記得他們之間的情了嗎?
易魚忿忿地想,犯下那樣尴尬的錯誤,那是不知道對方的Alpha身份,如果一早知道,她也不會在一個僞O身上浪費那麽多時間和精力。
可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認真付出過,汲集就一點都沒記住她的好?
“什麽條件?”易魚在生汲集的氣,語氣就不太好。
汲集看着情緒變化明顯的易魚,心中五味雜陳,看來易魚進入潮期後,也開始受到女性情緒化影響,她大約也會像當年的他一樣,陷入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中吧!
“沒什麽,早晚跟我一起跑步。”
易魚緊繃的心瞬間松開,媽呀,吓死她了,她還以為要搞鐵人三項。
作者有話要說: 易魚:真是優異的背部曲線,修長而迷人,維納斯的酒窩帶着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令人犯罪,深邃的臀溝仿佛罪惡的深淵,讓人墜入欲、望之海……
汲集:你在說什麽?
易魚舔了口冰淇淋:形容一條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