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跡俠蹤 — 第 45 章 ☆、訴衷腸盡釋前嫌1

李銘兒點頭道:“不錯。”她這樣說着,飛鷹依舊遠遠站着,不向他們這裏瞅一眼,俨然是傲氣十足。 裴冷蝶道:“果然是天之驕女,美極了,也傲極了。” 李銘兒連忙要為…

李銘兒點頭道:“不錯。”她這樣說着,飛鷹依舊遠遠站着,不向他們這裏瞅一眼,俨然是傲氣十足。

裴冷蝶道:“果然是天之驕女,美極了,也傲極了。”

李銘兒連忙要為“自己”申訴一下:“不不,我家小姐平時是十分親切的,她只是出來不大習慣。”她又向秦鐵冥道:“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鐵冥……我真是開心極了……”她聲音驟然溫柔起來,臉上又羞紅一片。秦鐵冥連忙道:“你住在哪裏,我去看你。”

一想到恭王爺那苦瓜臉,李銘兒連忙道:“不不,你別來找我,”想想又道,“便是來找,也不要大喇喇就來了,我住在小蓬萊客棧,離這裏遠。”察覺到飛鷹怪異地盯着自己,李銘兒臉愈發紅得如蘋果一樣:“小姐不會告訴王爺吧……”

飛鷹知道她在央求自己,然而他被王爺命令必須滿足公主的要求,只得點點頭。恐怕連恭王爺自己也忘了,這個公主最不按理出牌,是會有許多叫人嘆氣的要求的。

李銘兒見他應允了,連忙道:“你看,我就說我家小姐對我極好。”她向秦鐵冥點點頭道:“鐵冥,你要來找我,不能騙我。”

秦鐵冥恨不能把自己心都掏出來送給她去,不過當前也只是深深凝視着她點點頭。

李銘兒知道自己今天已經惹了大禍,連忙拉着飛鷹走了。秦鐵冥卻是她一走,便恢複了慣常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的笑意顯示了他的欣喜和期盼。

回到裴家武館,裴冷蝶一臉灰敗,心中苦不堪言。此時大家都在大堂裏,墨蓮正在那裏鼓搗幾個小瓷瓶,見她回來,連忙道:“六姑娘,這裏的珍珠粉果然是上乘,我也給你一瓶。”

裴冷蝶擺擺手,神色黯然。裴禦泓見狀,連忙道:“秦兄呢?”

裴冷蝶道:“他見到銘姑娘了。方才他說,要去買些東西給她,我就先回來了。”

秦鐵柔聽她這樣說,自是能想到自己哥哥見到李銘兒時那沒魂的樣子。像秦鐵冥這樣的人,要麽就是一輩子都不動情,要麽一動情就是一輩子,第三種情況是斷斷不會出現的。叫她松了口氣的是,幸而李銘兒也喜歡他,而不是裴禦泓。否則以哥哥那沉悶的個性,恐怕今後都要活在焦灼之中了。不過秦鐵冥常常會因為自己對于李銘兒難以控制的情緒流露而羞愧,她倒不覺得這有什麽丢人的,倒是希望哥哥也能享受平常人的感情和生活。

裴禦泓心裏也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輕輕嘆道:“六姐……你死心了吧。”

裴冷蝶雙眼含淚,瞪着他道:“那是我的事,老七你不用替我決定。”

裴禦泓搖搖頭,不再多說,對于秦鐵冥和李銘兒的事,對于自家姐姐的事,他業已努力頗多,現如今一切皆成定局,姐姐是斷無可能了。

展顏問道:“銘姑娘是一個人?”

裴冷蝶道:“我正要說呢,她陪着那位晉月公主在一起,那位公主人很美,但是也很驕傲,并不和我們這些江湖人說話。”

展顏聽她這樣說,倒是訝異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看人的能力産生了懷疑——李銘兒竟真是婢女,他一度以為,以裴禦泓對她諱莫如深的态度,以恭王爺對她的尊敬,以她刁蠻但又優雅的舉止,她自己反倒更像個公主。

裴禦泓到底更知情一些,一下便猜透了恭王爺的打算。他關心卻是另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裴冷蝶搖搖頭:“我不知道,老七,我也不願意去揣測。我實在是心裏累了,我要回去了。”她也不再多說,徑直回去了。裴禦泓見姐姐落寞,心裏也知道,該是到了和秦鐵冥說清楚的時候了。至于李銘兒的身份,他只能等待那做事任性的大公主自己說了,只是她又知不知道,秦鐵冥知道兩人之間那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後,又該是何等的痛苦和難過,而她自己那樣敏感,又能不能承擔得了其中一分。

秦鐵冥回來時,手中是一個小小的包袱,嚴厲的眉眼蘊着笑意,叫他一張冷硬的面孔不知柔和了多少。裴禦泓見他回來,迎上去道:“秦兄,我有話對你說。”

秦鐵冥心情已是好的不能再好,連忙道:“你說就是了,為什麽這樣苦大仇深的表情。”

裴禦泓愧道:“我說完這事,你若是生氣揍我,我絕對沒一句話說。只是我那樣做,對你和銘姑娘都好,于私,我也存了小人的心思,想為六姐做點事。”

秦鐵冥皺眉道:“你是什麽意思?”

“我想說,我告訴了你,你若是生氣,原無可厚非,只是我不願失去你這樣一位摯友,你若是生氣一時不能原諒我,以後知道實情原諒我,我也願意。”

秦鐵冥聽他說得這樣鄭重,連表情也是陰雲籠罩,心中疑惑道:“老七,你就不要婆婆媽媽了,你總不會害我的。”

裴禦泓苦笑起來:“我并非害你,卻也沒有尊重你自己的抉擇。”他當下把自己故意親近李銘兒,以及自己和她說得那些惡意的話都告訴了秦鐵冥,“後來在船上,我進去見過她一次,她很傷心,但是她和我說,保證以後都不再同你接觸了。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傷心極了,心中也後悔。”

果然,秦鐵冥才聽到一半,臉色已是極難看,待到聽完,已是臉色發青,他慢慢道:“你什麽意思,你是說銘兒快要死了,叫她自己捱着就是了麽?你逼迫她不要再和我有關聯了是麽?”

裴禦泓愧疚道:“我并非那樣惡毒,我只是想,她的病,若是治不好,你不是徒增傷悲麽?為什麽不早早斷掉這個念頭……”

“別說了!”秦鐵冥怒吼一聲,“銘兒她若是治好了,我便叫她今後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若是治不好,我也要叫她走之前開開心心的!”他咬牙道,“老七,你真是叫我寒心……”

裴禦泓說道:“我正是來向你道歉,并不指望你一時就能原諒我。我所擔心的,還有一遭。銘姑娘遲早會回宮去,到時她治好病回到皇宮了,你們又将如何?”

秦鐵冥怒目搖頭道:“她若回去了,我便是夜闖皇宮,也要将她再帶出來!”

裴禦泓嘆道:“你若真都想好了,可是還有你算不到的情況。你能保證,不管怎樣的情況,你都會對銘姑娘不離不棄?”

秦鐵冥怒道:“那是自然,我秦鐵冥豈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不管發生什麽,我都要銘兒成為我的妻子!”

裴禦泓點頭道:“那好,我已無話可說,你生氣,盡管捶我一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銘姑娘。我若是反抗一下,就叫我自己拆了裴家武館的牌子,以後永不出現在江湖上。”

秦鐵冥不料會出現這樣一樁事情,他又是為李銘兒忍受的委屈感到心痛,又是為自己兄弟的欺騙而心痛。半響,他才驟然攥拳而起,直直奔向裴禦泓面門而去。而裴禦泓卻是果然不躲不閃,打算生生挨下這鼻梁斷裂之苦。

那拳頭貼着他的鼻尖停了下來,帶去的拳風吹得他臉旁的發絲飛起又落下。裴禦泓睜眼道:“怎的?”

秦鐵冥收回拳來,冷冷道:“你是我的兄弟,你讓她傷心了,我又何嘗做得好。銘兒那裏,我用一輩子對她好,叫她忘了這些不快之事就罷了。我只問你,若她真的回宮了,你肯不肯和我一起去帶她回來。”

秦鐵冥自然能不知道心上人的公主身份,而裴禦泓卻知道那是掉腦袋的大事,可是他卻從未如此刻般堅定道:“我向你保證,沖着你對銘姑娘的情意,莫說皇宮,便是天宮,我也和你去!”

秦鐵冥點頭道:“如此最好,老七,雖然我知道話語中還隐瞞了銘兒的事情,不過我想,你大約是希望她親自告訴我。”

裴禦泓點頭道:“正是,秦兄,但是我愧對你的友情,你若是何時記起來,心中不痛快,我便叫你揍一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來懲罰自己。”

秦鐵冥連忙道:“我都說了算了,我來補償銘兒。只是你若再傷害她,我……”

“不用秦兄動手,我自裁便是。”

“倒……倒不至于那樣嚴重。”秦鐵冥終歸心善,嘆道:“如今,你只要肯日後幫我帶她脫離那皇宮就好。”

“這也是我分內之事。她以後便是我的嫂嫂,那皇宮就是銅牆鐵壁,我也能帶她來見你。”

秦鐵冥臉上又恢複了那一貫的表情,他雖不知道李銘兒是龍女之身,但是也知道那皇宮可不是善地。遂道:“好了,我今天便要去見銘兒,我會好好和她道歉的,因為我自己做的也是壞極了……”只要提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名字,秦鐵冥就已是滿臉溫柔笑容了。他道:“我要先回房去了,你可要記得你今日的話。”

裴禦泓正色道:“自然。”

“好,老七,我還是認你這個兄弟!”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振奮了一下情緒,轉身回屋了。裴禦泓這才松了口氣,坐到椅子上,正如他所料,這位一向仁厚的老兄發起怒來,果然叫人難以招架。秦鐵柔卻已經急急奔了進來,關切道:“七哥,你還好麽?”

裴禦泓笑道:“我想,秦兄還沒有恨我恨到要活剮了我。”

秦鐵柔點頭道:“方才我真的吓壞了。”

“我也不是那麽傻,他今天剛剛見到銘姑娘,心情一定極好,所以……”裴禦泓苦笑一聲,“也算我鑽了個空子,放在幾天前,他那一拳恐怕已經真的招呼上來了,或許再多幾拳我也要硬受着。方才感覺他的拳風告訴我,我若真吃了這一拳,恐怕這輩子就不要想着再讨老婆了。”

秦鐵柔連忙道:“誰說的!”

裴禦泓笑道:“難道你願意要一個歪鼻子的老公不成?”

秦鐵柔不知如何回答,窘得滿臉通紅,她“忽”地站起身來,瞪眼道:“剛才叫哥哥真的揍你就好了,你此刻就沒有力氣在我面前說這種昏話!”

“我開個玩笑,你就生氣啦?真是小氣,我還當你一直那樣溫柔。”

“呸!”秦鐵柔惡狠狠道,“我一心關心你,可是你呢?”

裴禦泓望着她溫柔地笑道:“我自然也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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