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與O的選擇題 — 第 45 章

白皮松的顏色偏黑,松針長而密,似乎把黑色送到每個角落,即便晴朗天氣,這片蓋着紅瓦的療養院也顯得暗沉沉。 門衛看着清清冷冷的少年從緩坡下走上來,以為是哪家過來孝…

白皮松的顏色偏黑,松針長而密,似乎把黑色送到每個角落,即便晴朗天氣,這片蓋着紅瓦的療養院也顯得暗沉沉。

門衛看着清清冷冷的少年從緩坡下走上來,以為是哪家過來孝順老人的晚輩,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睛。

主樓是一棟五層高的老樓,布局像酒店大堂,裝修也像,中央垂吊的水晶燈顯得富麗堂皇。

前臺站着一個男人,背着雙肩包,戴着棉布大口罩,帽子壓得很低,露出花白的頭發。

汲集聽見他說,“麻煩通融通融,既然白女士的房間還保留着,能不能讓我看一眼,我們是多年的朋友,聽說她故去已久,讓我緬懷一下好嗎?”

蒼老的聲音充滿懇求。

前臺是名年輕女子,看樣子被這人求了很久,神态顯露出些許不耐煩,“陳先生,房間的主人有事外出,我們不能擅自作主帶您去觀看,您既然是白女士的朋友,可以給房主打電話,這樣我們也不用為難。”

中年男人陷入沉默,汲集快速瞥了一眼,那人很消瘦,顴骨突出,将白棉口罩頂得高高的。

汲集感受前臺女生的目光,自然地回望過去,帶上清淺的笑,微微點了下頭,在這個晨霧纏繞的暗沉早餐,年輕女生突然就覺得門外的光線明亮起來。

她正要開口,汲集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左手邊的男人,示意自己可以等待,良好的教養讓女生心中的好感度增加不少。

大約她也不想跟對方糾纏下去,“要不你明天過來,房主明天肯定在。”

中年男人沒接女生的話,像是下定決心,“我不去她的房間也可以,您指個位置,我在外面緬懷一下也行。”

女生這次沒猶豫多久,“三號樓往前……”

“你在做什麽?”一個妝容精致眉眼嚴厲的女人走出來,女孩局促不安地低下頭,她望向中年男人,顯出幾分不客氣,“陳先生,您無法證明自己跟白女士的任何關系,房主不在,我們更不可能答應您的要求,如果您持續影響我們的工作,那只有請保安了。”

中年男人見狀轉身離開,女人教訓女孩,“房主明天就回來,要是知道我們帶人去看過白女士的房間,肯定會大發雷霆。”

女人教訓完女孩,快步朝辦公室走去,尚未進門已經摸出手機接通電話,“那個人來了……”後面的內容随着關門聲一起消失。

女孩有些窘迫地望向汲集,“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汲集若有所思地擡起頭,和煦的微笑依舊,“我沒什麽事,讓汲強出來見我。”

女孩愣了一下,目光驚詫地追上離開的中年男人,又慌張地垂下頭,翻着臺面上的工作本,幾分鐘後才說,“汲先生出去了,您有他的電話嗎?”

程又青看了眼三號樓,面前出現兩條岔路,一條向右是條緩坡,看樣子會繞回到主樓附近,一條向左,延伸到森林深處,他考慮了幾分鐘,擡腳朝森林方向走去。

腦海裏卻一直回憶剛才看見那名年輕人,他長得像……程又青搖了搖頭,年輕人長得誰都不像,可能是容貌過于突出,跟他認識的人一樣,就會下意識拿來做比較。

可是少年認識一個姓汲的人,這個姓極少,何況出現在霧松療養院這種地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程又青滿腦子胡思亂想,不知不覺走進松林裏,這裏光線更加昏暗,前後都沒有房子,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選擇是否正确,大約受環境的影響,他的情緒有些低落,甚至考慮到要是能跟那個人對上就最好,但一想到白芸,那種孤注一擲的心思淡去不少。

“叔叔!”

甜美的聲音一連叫了好幾聲,程又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叫他,他有些遲疑,但還是轉過身,幾米外,一個容貌甜美,衣着明亮的少女正看着他,臉上的天真浪漫似乎能抹掉周圍陰暗壓抑的色澤。

“你在喊我?”

少女走過來伸出手,“叔叔,這是您的手機?”

手機的款式很新,市價超過四位數,程又青搖頭,“這不是……”

話沒說完,少女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朝前撲來,手機跟着飛出去啪唧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粉碎。

少女顧不得疼痛趕緊站起來撿起手機,再擡頭魚尾狀的眼睛變得紅彤彤,“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賠給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又青有些頭疼,這些年他的交際圈越來越小,雖然是刻意為之,但也帶來不小的影響,他真的不太會跟人打交道了,特別是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少女。

他實話實說,“這手機不是我的,你不用難過。”

“可我剛剛在那邊草叢裏撿到的,這條路上只有你……”少女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漂亮的眼睛感動不已,“叔叔,您一定是故意這樣說的,是不想讓我內疚對吧!”

程又青:……

最終,程又青只得留下手機號碼。

少女的眼淚就像大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她顯得很熟稔,“叔叔您過來探望誰?我奶奶住在主樓那邊,她不愛來這裏覺得太潮濕,你的親人住前面?”

程又青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白芸曾經住在哪裏,只好語焉不詳地說,“我随便走走。”

少女又說,“那這條路不用逛了,前面在施工,下坡那條路倒是通的。”

“前面在施工?”程又青愣了一下,暗沉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他匆匆向少女告別,飛速朝下坡那條路走去,沿途跟剛才大廳遇見的少年擦身而過,少年走得不急不緩,身上有股高雅的氣息。

程又青聽見少女甜美的聲音像快樂的小鳥飛過來,“汲集,我等你好久了!”

程又青渾身僵硬住,他很想看少年一眼,但害怕引起懷疑,最終強迫自己朝前走去……

汲集收回目光看了易魚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大可不必如此。”

易魚扶着汲集的手臂,臉上的天真浪漫早已消失不見,她有點惡心,裝純真少女裝過頭了,把自己惡心到了。

看着程又青倉皇逃離的背影,易魚說道,“他認識你,這個人說話遲鈍,目光呆滞,如果智商沒問題應該就是生活在一個長期不需要說話的環境,他的右手指甲有顏料,應該是個畫家或者從事塗料方面工作,考慮到前一個因素,畫家的可能性很大,他對外界很警惕,我只要到一個電話號碼,估計打不通或者不會接。”

汲集短暫地思索了一下,“汲天成說有人在霧松療養院打聽那個女人的事情,剛才前臺提及白女士,我的猜測沒有錯。”

這個男人在打聽汲集的母親。

他母親叫白芸。

易魚從汲集這裏已經得知整個對話的詳細內容,“按照汲天成的說法,這人不是在找你母親,而是找一樣東西,東西卻在汲天成手裏!”

“你母親不是在本家療養嗎?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他還說白女士已經去世,這麽多分叉信息,你要怎麽識別?”

“有人說謊。”汲集很快給出答案。

易魚笑了笑,贊賞地看着汲集,汲集突然看過來,“我并不想被倒數第一贊揚。”

易魚比了個中指轉頭要走,被汲集抱住,“事情比我想象得要複雜。”

風過松林,發出沙沙的聲音,是一種能安撫人心的聲音,易魚撫摸上汲集的手背,“從來沒有簡單的事情。”

兩個人拼湊出事情的大致走向,汲集的母親白芸應該在霧松療養院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陳姓男人要找一樣屬于白芸的東西,東西卻在汲天成手裏,汲天成知道這件事後讓阿強前往療養院守株待兔,不巧陳姓男人再次過來時,阿強不在,卻碰上他們。

毋庸置疑,這件東西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陳姓男人,因為汲天成用一樣重要的東西釣人,那說明這個人的價值遠大于那樣東西。

可陳姓男人平平無奇,有什麽價值需要汲天成如此大費周章,如果說他知道什麽了不得的秘密,汲天成完全有一百種方法讓他開不了口。

除非……

易魚跟汲集對視了一眼,汲集黑冷的眼瞳少見地出現激動之色,“白芸根本不在本家,這個男人知道白芸的下落。”

易魚肯定,“或許他正是你母親派來的。”

汲集臉上閃過淺淡的痛苦,易魚明白他想什麽,既然能派人出來尋找東西,為什麽不來找他?

易魚勸慰,“不要往糟糕的方向想,或許不找你是為你好!”

汲集擡起頭看了易魚片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有些肉,軟嘟嘟,很好捏。

“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汲集眼裏的光又冷起來,“找到陳姓男人的住處,早于汲天成。”

“收到。”易魚掏出手機點了點,一張複雜的地圖平臺出現在頁面上,她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出去,與此同時,方圓十公裏至少十多名飛鳥快運的小哥們收到這條送貨信息及附加要求。

這些小哥們都活躍在霧松療養院附近的一個縣城,幾乎只在內部網聽同事提過小魚大姐姐,大家一致認同,誰的單都可以不接,小魚大姐姐的單一定要接,打賞太豐厚了。

飛鳥快運是第一個開通打賞功能的物流公司,剛上線時被客戶說搶錢,後來發現他們确實是搶錢,但只要客戶願意給錢,他們就幫客戶搶時間。

這個功能漸漸在時效性特別的領域闖出一條大道。

第一個接單的小哥已經騎着火紅色的小摩托前往霧松療養院,同時他的手機收到易魚發過來的一張照片,是個背影,但很清晰,對于每天要看很多人的小哥們來說,這個人很好找,更不要說霧松療養院只有一條路通向外界。

發布完任務,易魚說道,“我覺得他最遲明天早上會再來一趟。”

汲集點頭,陳姓男人表現出很強烈不想跟房主碰面的意願,工作人員卻一直強調房主第二天會回來,對于一個執着的人,這是充滿誘惑的暗示,他可以在房主回來前的這段時間大膽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前臺主管打出去的電話像一個信號,密集的大網緩緩滑入水中,等待魚兒的自投羅網。

但是魚兒真的毫不知覺?

他已經成功溜走過一次,所以汲天成派來阿強,阿強笨拙醜陋,任誰都猜測不到他似乎擁有天賦異禀的追蹤能力,汲集從未從他的手中逃掉過。

汲集站在窗邊望着外面,不遠處就是大片的白皮松,晨曦透過薄霧,在這裏灑下微弱的光暈,再往裏,就是沉甸甸的黑,并不能讓人心情愉悅。

易魚已經找了一刻鐘,汲集轉過頭,“軍部也有搜查科?”

易魚頭也不回,像只壁虎一寸一寸敲着牆壁,“警察部才有這個科室。”說完意識到汲集不可能不知道這麽淺顯的知識,狐疑地轉過頭。

他的手指搭在嘴上,嘴唇輕輕咬合,顯然在笑,易魚瞪圓眼睛,“喂,昨天重傷我腰部的事情還沒跟你算帳。”

汲集清咳一聲,目光移向窗外,易魚跟發現新大陸般從床上跳下來,“你害羞呢?”

“沒有。”

“那你為什麽回避我的眼神?”

“我只是在思考問題。”

這間房是白芸曾經住過的地方,裏面的擺設都是制式,顯得刻板冷漠,汲集沒想過阿強會離開霧松療養院,這人對汲天成的命令絕對忠誠,于是他打了個電話給阿強,很快試探出對方是擅自離崗。

阿強去做什麽呢?

汲集不關心,以此作為要挾,讓阿強說出白芸的房間號。

這裏肯定不會再有白芸的任何東西,兩人離開後朝溫泉民宿走去,民宿就在療養院附近,翻過半座山就能抵達,有一條羊腸小道,走路大約一個小時,開車卻要兩三個小時。

易魚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就氣喘籲籲,一個月的體能訓練仿佛都喂了狗。

汲集一開始拉着她,過了一會兒拖着她,最終變成背着她。

易魚趴在汲集的背上,離腺體最近的位置,最近這個地方得到充足的滋養和呵護,變得平順光潔,與其他地方的肌膚并無二致,無法想象在其饑餓的時候,是多麽的猙獰和靡靡。

易魚突然湊到跟前,一頭紮上去狠狠吸了一口,陶醉的模樣像吸了貓薄荷的饞貓。

汲集輕笑出聲,覺得人類的适應力真是讓人驚嘆,以往易魚靠近他,他都會渾身僵硬,現在卻能任由對方親近,當然,以後還有更過分的。

汲集眯起眼睛,像被太陽閃了眼睛,“下次是在上面塗抹果醬還是浸一些美酒?”

易魚一愣,繼而欣喜地看着汲集,這麽大膽?但她喜歡這樣的汲集,一個擁有腺體的男生,似乎融合的性感和野性兩種特質,美麗而危險,而這種東西只向她一個人開放。

易魚湊過頭,悄悄地說,“就今天晚上。”

汲集看着上了勾而毫不知覺,還沾沾自喜的小鯊魚,露出一抹壞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易魚:你們絕對想象不到,我有一個男朋友,同時還有一個女朋友,而且他們是同一個,既溫柔又野性,可滿足多方面的體驗和需求。

記者:我們只想知道您被壓時的感受,能不能分享一下,是作為A時的快樂多一些,還是作為女生時的快樂多一些。

易魚:……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