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跡俠蹤 — 第 52 章 ☆、風輕嘆人兩茫茫1

裴禦泓趕到場後時,這裏仿佛已經變成了一片修羅場,遍地鮮血屍體,而那些紅蓮教的教徒,依舊在同這邊的人纏鬥不已。他放眼望去只認得展顏,而裴冷蝶和秦鐵冥都不知所蹤。 …

裴禦泓趕到場後時,這裏仿佛已經變成了一片修羅場,遍地鮮血屍體,而那些紅蓮教的教徒,依舊在同這邊的人纏鬥不已。他放眼望去只認得展顏,而裴冷蝶和秦鐵冥都不知所蹤。

這邊紅音一雙帶着□□的雙手,向着展顏抓撓不止。而展顏一面應付着身後一個使着□□的怪人,一邊還不忘調侃道:“你這個妖怪,手指甲長得叫人惡心!”

幾乎是他話音才剛剛落下,那紅音便也如童百笑一般,被削了指頭下去!而展顏身後的人已經是被他一劍刺穿了肺下三寸,一命嗚呼了!

裴禦泓将劉文绛的腦袋丢出來,大聲喝道:“紅蓮教餘孽,看清楚你們那妖怪教主的腦袋!”

這句話一吼出來,那些打鬥的人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很快便有人大哭起來:“教主啊……”

“教主死了……”

“為教主報仇!”

這群人完全亂了陣腳,有一些怕死的已經慢慢退去了,剩下的反而殺紅了眼,更是不要命了。這時,一大群官府侍衛如同潮水般湧進來,為首之人大喝道:“全都住手!否則格殺勿論!”

那人腰系金蟒帶,頭戴金盔,身後一衆官兵也具是這樣打扮。他跳下馬來,喝道:“把這些江湖草莽給我都捆起來!”

裴禦泓還沒來得及說話,也被那群人摁住捆了個結實。倒是雲通道人一臉慈善模樣,又是道士,沒人為難他。

這時,只聽得一個渾厚的男聲道:“燕飛,我們沒事。”卻是恭王爺渾身是傷,和秦鐵冥撫着李銘兒走出來。而裴冷蝶則趴在飛鷹的肩上,好似昏死過去了。

“六姐!”裴禦泓立刻掙紮起來,“六姐你沒事吧!”

“老實點!”那燕飛立刻不客氣地呵斥他。恭王爺擺手道:“放了他,他是來救公主的。”

這時,一衆侍衛呼啦啦全部跪地道:“恭迎公主聖安,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銘兒臉色蒼白,但是公主的威儀依舊還在,她擡手道:“平身。将這些人,辨明清楚了,如果是紅蓮教的餘孽,都押入大牢。”

展顏正跟兩個侍衛大眼瞪小眼站着,好似随時要動手的樣子,李銘兒連忙道:“他也是保護本宮的,你們不要無禮。”

侍衛這才退了下去。展顏也不打招呼,徑自向前面去找墨蓮了。

裴禦泓也拉住姐姐的手道:“六姐!你快醒醒。”

飛鷹忙道:“她受了傷,雖然沒有大礙,一時半會也醒不了。”

這一場浩劫如此才算落幕下來。恭王爺出于對秦鐵冥的感激,帶着他們也一起向行宮走。直到此時,他們才有機會了解當時的情況。那恭王爺才要帶李銘兒去山莊的客房休息,就遇到了紅蓮教派來暗殺的人。他們一方面要殺李銘兒,另一方面,就是将這山莊團團圍住,等待劉文绛一旦得手,便擁立他為武林盟主。只可惜他們如意算盤打得太好,并未成功。

李銘兒回程時一直坐在馬車中,這馬車已經和她當初所坐大不一樣,乃是香木柔紗,四角墜着價值不菲的香囊裝飾,然而她卻好似回到籠中的金絲鳥,郁郁寡歡。

秦鐵冥幾次想和她說話,她都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并不搭理。

而這一路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展顏真的要當爹了,多虧了他夜以繼日的“努力”,墨蓮這把可不再是假孕了。知道自己要當爹的展顏好似驟然化身超級奶爸,完全将墨蓮當成了嬰兒,鬧了不少笑話出來,而李銘兒看着,卻只覺溫馨又羨慕。

她出來至今日,似是長大了許多,然而笑容也漸漸少了。你看到她的時候,就會發覺她的眼中好像郁結着說不清楚的惆悵和傷感。她仿佛是看了一場極盛大的演出,現在快要結束了,曲終人散了。

回到行宮,李銘兒與兄長相見如何激動,恭王爺如何安排裴禦泓一行人休養自不必說。待到李銘兒回到屋裏的時候,恭王爺帶着鶴龜年來找她,事情也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了。

李銘兒知道了李宏也中毒的事,好像并不驚訝,她淡淡道:“我早該想到莊妃不會只打我一個人的主意了。王叔如何看?”

恭王爺苦澀道:“銘兒,我自然願意你和宏兒……”

“都保全是不可能了。”李銘兒淡淡笑笑,“父皇怎麽說呢?”

“皇上,難以抉擇……”

鶴龜年道:“你吞吞吐吐什麽,李彙雖然沒有決定,可是言語間不是想保李宏麽?”

李銘兒點點頭:“如此,父皇倒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鶴龜年道:“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不在他!丫頭,你只要一句話,我鶴龜年便是和皇帝老兒抗命,也要救你!”

“多謝前輩,”李銘兒垂頭,“我已經決定了,這個事情倒并不令我感到突然。”

鶴龜年突然道:“這樣不對,這天石是誰奪來的,誰便有權決定我來救誰!”

李銘兒正色道:“不,他既然已經将天石贈給了我,我便有權決定!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并且無以為報,可是我是皇家公主,我享受的比別人多些,所以理應為百姓付出!否則,我愧為李家人!”

“愧為李家人?丫頭,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享受到了什麽!你若是真的享受到了什麽,會那樣急迫地想要逃出宮來?你背着這個頭銜,已經是活得苦不堪言了,現在還要放棄救治自己的機會麽!你可想清楚啊!”鶴龜年痛心不已,他不明白為何當初雲敬慈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如今她的女兒也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來!這母女二人,竟是都這樣傻。

“我想得很清楚,鶴前輩,哥哥是未來的天子,而且我相信,他會是一個絕好的天子,是天下百姓之福……”她正說着,李宏卻走進來冷着臉道:“王叔,鶴前輩,你們來和妹妹說話,也不叫上我!”

李銘兒訝道:“哥……你怎麽……”

“我怎麽來了?我不來,難道就要見着你把湯藥讓給我麽?銘兒,你真是糊塗!”他怒道,“父皇的兒子多了去了,可是,可是我只有你一個妹妹,銘兒,母親臨死前要我照顧你,你要我忤逆母親的遺願麽?”他眼眶微紅,瞪着李銘兒,又是憤怒,又是心痛。

“哥哥,我并不是……”

“你不要說了,我們兩個,要麽你生,要麽我們同死,絕對沒有二話!”

“宏兒!你胡鬧什麽!”恭王爺急道,“天下名醫多得是……”

“那就更好了,”李宏點頭道,“那麽妹妹先服藥,我再去找那些該死的名醫就是了!”

一時間,屋裏誰也沒有說話。

好半天,李銘兒突然笑起來,她指着李宏大笑,叫一幫人都摸不着頭腦。好半天李銘兒才道:“鶴前輩,你不要再逗哥哥啦,你看他可是認真了。”

“我……我什麽時候……”鶴龜年簡直摸不着頭腦。

“你當初都和我說了不是,那千年雪烏是可以分着服用的,怎的如今還來這樣一出?”她笑起來,手死死抓住鶴龜年的胳膊,道:“你看哥哥都快哭出來了,你還不說實話麽。”

鶴龜年望着她的笑顏,半響才道:“是這樣,雪烏是可以分食的。”

“什麽!”李宏一張臉頓時窘得通紅,“鶴前輩……你……你居然又耍我,你知道我擔驚受怕了多少日!”他氣道:“您可是太過分了!我夜夜都沒睡好!”

“那是哥哥你傻,”李銘兒愈發笑得喘不過氣來,“我們就是合起夥來都你呢!換做是我,才不會相信呢!你看你剛才那副樣子,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嘲笑你!”

“銘兒!你這丫頭!”李宏氣得無語,轉身走了。

待到确定他已經離開了,李銘兒才轉身回來,一臉肅然道:“前輩,你已知道該怎麽做了。”

鶴龜年點頭道:“你倆從今天開始一起服藥,只是你那一份,不會有雪烏,但是我也會給你熬制一些解毒的藥劑。”

“那就多謝前輩了,只是還有一樣,哥哥他聰慧過人,您第一碗湯藥,一定要把有雪烏的湯藥給我,沒有雪烏的給他,到時候他擔心您會騙他,必定會和我換要來确保我們兩個人的藥是一樣的。”

“你什麽都考慮到了……”鶴龜年望着她道,“我還有什麽說的。”

恭王爺哽咽道:“銘兒,王叔無用……”

“王叔,您別這樣說,您為了我,吃了太多苦頭了,銘兒心裏愧疚極了。只是您這一次還是要幫我,哥哥他一定要活下去,他會是國家的福氣。”

“銘兒,那黑衣娃娃知道了,不知會多難過,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用情極深啊!”

“他……他不會知道的。”李銘兒心中一痛,黯然道,“這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件好事,我們之間,本就是有緣無分。王叔,我好累,叫我休息吧!”

“好的好的,”恭王爺匆匆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和鶴龜年一起離開了。

鐵冥,也好,我今生恐怕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她從懷裏拿出那比翼連理的印章來,凄然一笑,來生,若是銘兒能成為一個普通又健康的女孩,或許我們再相逢就可白頭到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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