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重生之滄瀾天妃 — 第 48 章 :如此便可不相聚

風阮居內燈火闌珊,照着滿屋的紅綢,燈芯絲影輕晃。好不惬意。 只是,屋裏屋外立着很多供使喚的下人,止傾不喜歡如此多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便找了個由頭将那些派來服侍…

風阮居內燈火闌珊,照着滿屋的紅綢,燈芯絲影輕晃。好不惬意。

只是,屋裏屋外立着很多供使喚的下人,止傾不喜歡如此多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便找了個由頭将那些派來服侍她的侍女都打發走了,這才覺得舒服一點。

她自己一人,坐在座椅中。本想捧起杯茶小酌一口,像是想到什麽,便随手放下了。

她清澈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張燙金大紅婚帖上。

發絲微微遮住了眼眸,神色看不真切。

周圍靜的出奇。連風聲都無比清晰。涼月似乎在風中傾斜融化了一般。給人一種不真切的夢幻感。

遠遠的,似乎有一曲悠遠的笛聲,婉轉,哀涼。聽得止傾眉漸漸蹙起。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人影快速閃過。

“誰?”止傾回過目光。望向門的方向。

話語剛落沒多久,門突然開了一個小縫,一個長得嬌小,臉色卻憔悴不堪的女子四處張望一番之後躲躲閃閃的進了來,待到完全進入,她趕緊輕輕關上門。動作謹慎到了極點。

一見止傾“撲通”一聲便跪在她身前。止傾眉稍稍動了一動。

“尊後……求求您救救我……尊後……”那女子見止傾不開口,一把抱着止傾的腳踝,眼淚一下子便下來了。

止傾心中一陣不悅,“怎麽?魔界的人都喜歡抱着別人的腳嗎?”

止傾望都不望那女子,“姑娘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尊後……”她聲音有種生生的疏離。

讓人覺得再如此真的是犯了生死大忌一般,渾身不自在的緊。

可那女子不僅不松開手,反而抱的更緊:“尊後……我知道你就是尊後……我是茗萍……你不認識我了嗎?……尊後,看在我從前服侍過您的份上……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吧?……”

“我說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尊後……”止傾又一遍糾正着。不過這次,她的耐心可沒上次好了。

“你是……整個魔界都知道你就是尊後……”

止傾皺皺眉,橫了茗萍一眼:“我說了不是,你們要是一直這麽認為也不打緊,本上神就不奉陪了……”止傾說完,扯了扯被茗萍拽在手裏的衣裙,轉身便走。

雖然止傾如此說,可聽她話的人心裏卻覺得,要是再敢逆她的意,下場定是不得好死。

“尊後……”茗萍一把撲上去,再次抓住止傾,伏倒在她跟前。

“放手……”止傾冷言相向。

“不……”茗萍擡起頭,眼淚順着她枯槁的臉流下,“尊後……不管你記不記得我這個下人,但請你一定要救救我……”那女子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絲都不敢松開。

“若是我不救呢?”

茗萍雙眼一閉:“你要是不救,我出去之後就将你那沒出世的孩子的屍骨偷出來,挫骨揚灰……”

止傾眼睛漫上藍色,猛的提起掌氣,擊向茗萍的天靈蓋,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卻移開方向,打向她的肩,眼底的異色也不在了,只是還是将那女子擊出好遠:“呵呵……你這是威脅我?還是想激怒我?”

止傾收回掌,“不過你找錯對象了……要是想死,我倒是不介意給你推薦一個人選,你看魔尊怎樣?”

茗萍驚恐的看着止傾,瘋狂的搖頭“不……我求求你,不要找魔尊……求求你……”

止傾輕蔑一笑:“怎麽?剛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要将他的孩子挫骨揚灰嗎?……現在何必怕成這樣?”

“我……”那女子說不出話來。

止傾見她态度平靜了下來,也不再為難,她坐到座上,“要我救你也不是不可……”

“謝尊後……”茗萍聽到這話,欣喜之色漫上臉頰,一個勁的磕頭,額頭都滲出血來。

“慢着……”止傾冷冷的制止到,“想要我出手?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我為何要救你?”止傾伸過手去,把玩着酒壺上的蓋子,一圈一圈的轉着。

茗萍低下頭去,“尊後……自從您走後,尊上便将我罰去魔界最低賤的地方……每天都要被無數魔兵蹂躏……尊後,我現在是生不如死……求求您大人大量,救我脫離苦海吧?”她擡着眼,巴巴的望着止傾,眼淚從她幹瘦的顴骨流下。

“抱歉,這是你們魔界的事,況且你這個理由讓我不是很受用……”止傾移過眼,望着茗萍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帶感情的說着。仿佛那女子生死的與她無關一般。其實本就與她無關。

“尊後……求求您……我不求生……但求死……只要你能動動手,殺了我就行……求求您……我不想絕望的活着……”

“我說了,那是你們內部的事……況且我為何要救你?”止傾倒了一杯酒,蹲到茗萍面前,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晃着杯中酒:“……先不說我不是你們尊後,就算我是,也斷不會如此……”止傾湊得更近,貼在茗萍耳邊,“聽說你是魔界尊後的貼身婢女?我很好奇,為何你們尊後被人從自己的房裏擄了出去,你卻毫不知情?……呵呵……”

止傾蔑笑兩聲:“別以為你們魔界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瞎……”止傾将尾音拖得老長,說完止傾狠狠的将茗萍甩到一邊。猛的将酒水灌進口中。

茗萍聞言,眼底原來的希望漸漸熄滅,緊緊抓着止傾衣角的手慢慢放開,她擡起頭,望着止傾,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她喉嚨動了動:“尊後,是我對不起您,對不起小皇子……”她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抹了抹淚。“你不願救我也是情理之中……哈哈哈,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茗萍擡起頭,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絕望的癱坐在地上。

“其實……我不想的,尊後……可是,我沒辦法……我別無選擇……”

“哦?……”止傾哼了一句。

“真的……尊後,我別無選擇,但凡有退路,我不會傷害你和小皇子的……”她抹了抹淚,“當時豔伶娘娘抓了我一家……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不得不照她說的做……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尊後,是我對不住你……”

說完這些,茗萍慘淡的笑笑,“原以為只要照她說的做了,家人就平安了,誰知道他們最後還是全都死了,哈哈……全都死了……這就是報應……哈哈哈……”

說到這兒,茗萍神志不清的眼底突然浮上一絲悲色,“可是我的弟弟,他才剛出生,還那麽小……”

“既然你家人都死了,還有什麽能牽制到你……”

茗萍愣了一小會兒,“……家族,蚌精一族……”茗萍自嘲的笑着,“我這輩子都未曾為自己活過,以前為了小家,為了家裏面能過得稍微好那麽一點兒,賣身到魔宮為奴為婢……後來為了家族能有一個容身之所……茍且偷生……我從未從那個家族裏得到什麽,确要為了它而郁郁而終……想想,我這一身,真是個悲劇……哈哈哈……”

止傾望着眼前的女子,只是深深的皺着眉頭,不說話。

“找……給我找……找不回來那個賤女人,我扒了你們的皮……”門外響起一陣沉沉的罵聲。

止傾微微回了回頭。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再看看地上的女子。

接觸到止傾的目光,茗萍深深一拜,頭磕在地上:“尊後……對不起……”

止傾想想,捏緊的手掌漸漸松開,她提起掌氣。藍色漫上眼底。

“好……我成全你……”一掌朝茗萍的天靈蓋劈去。

聽到聲響,幾個侍衛破門而入。止傾背對着他們。站在屍體旁邊。

那幾個侍衛看着躺在地上,嘴角還有一絲血跡的女子,皆皺起了眉。

“這……”他們本想說什麽,卻沒開口。

“這可是魔尊明令不讓自戕的賤婢……如今她死了,這該如何交代?”那幾個侍衛頓時慌了心神。“可眼前這個人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看來他們是在劫難逃了……”那幾個士兵如是想。

止傾見那幾人不動,率先開了口:“去告訴你們魔尊,是我殺了你們魔界的人……要如何處置,随他便……”

“這個……”領頭來尋的那個魔兵似乎有些為難。畢竟魔尊的脾氣他們不清楚,開罪他無異于自尋死路。

止傾無所謂的笑笑,“怕?”,她移開探索的目光嚴肅起來:“你們去不去禀告,我倒是不怎麽介意的,只是若你們不去,只是如此你們便交不了這個差……”她随即瞟了瞟地上的屍體。示意他們這個事實。

那個領頭的想了想,附在跟随的魔兵耳邊說了些什麽,那魔兵即刻跑開。

想來是他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止傾說得在理,畢竟止傾是天界上神,屠淩不會輕易殺了她,可他們就不一樣了,屠淩分分鐘可以讓他們全都下地獄……

這個結果是止傾意料之中的,其實事實本也如此,止傾不必故意隐瞞些什麽。确實是她殺的茗萍。

“她是你殺的?”屠淩指着地上的女子,問止傾。

止傾眼眸都不曾皺一下:“是……”

“為何?”

她目光停在那具屍體上,“原因有二……”止傾頓了頓,回過頭來毫不畏懼的望着屠淩的眼睛。

“其一:她冒死求我救她,不為生,但求死……想必是活的很痛苦,我這人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為難事,自然是能幫則幫的……其二,她一直将我錯認成魔界尊後,這讓我很不舒服,留着她在,只會讓我更不舒服……”

屠淩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你當真不想與魔界扯上關系?……”

止傾看着屠淩灼灼的目光,移開眼去。不說一句話。有時候,沉默即是回答。

停了一會兒,他接着問:“你知不知道,她是害死我妻子的元兇之一……?”

止傾笑笑不說話,很久之後,才開口,“如此?這與我聽到的還真是大相徑庭呢?”她半笑着看着屠淩的眼,探不出眼中的寓意,然後無所謂的說上一句:“看來傳言果真不可輕信……”

“你聽到的?”屠淩同樣不明意味的問上一句:“那在姑娘看來,誰才是這罪魁禍首?”

止傾卻并未急着作答,她想想,“你和你妻子之間的種種,我從未親身經歷,亦是給不了中肯的答案,不過就我了解的來看,我不禁想問一句:你口口聲聲說喜歡,你扪心自問,你是真心喜歡她嗎?”

她這番話便是從側面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是眼前這個貴為魔尊的人将自己的妻子逼死的。

屠淩埋下頭去,擡起時眼角還隐隐泛着淚花,他深情的望着止傾,斬釘截鐵的說:“是……”

“果真如此?”止傾突兀的說着這句,便沒了下文,不過意思倒是很耐人尋味。她是不信的。

屠淩伸過手來,想撫着止傾雲淡風輕的臉龐:“你信不信有些人只需一眼,你便認定了她就該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止傾避開屠淩的手,“反正我從未遇到過……”

止傾的話總是幹脆,分明,不帶一點餘地。

“阿阮……”屠淩痛苦的望着她。

看着屠淩這個表情,止傾突然不想再和屠淩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她擡起眼,望着他深邃的眸子:“……此女子是我所殺,你想要怎麽辦随你……”

屠淩望了望茗萍,再望望止傾,嘆了一口氣:“不用了,她……死有餘辜……我只是不想她死的如此輕易罷了……”

止傾望着,不說一句話。

屋裏的氣氛瞬間凝固下來。

最後屠淩妥協了。

“好了,阿……姑娘……晚安……”屠淩說完,不舍的回過頭,走了出去。

臨到門口,止傾回過頭,将自己的疑惑盡數托出:“世上那麽多人,為何她偏偏選擇求我動手殺了她?”望着屠淩的腳步,止傾皺皺眉,開口。

屠淩微微回頭,卻沒有完全回過來望着止傾,他想了想,回答了一句:“不清楚……”

然後低下頭:“因為這世上,忤逆了我的意思,我卻不忍責怪分毫的,只有你……”

很多人皆是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止傾便醒了來,她一推開軒窗,門外滿眼青翠的綠蘿清新撲面而來,心情不由得大好。

一陣輕輕的扣門聲後,接着便是有人低語:“姑娘,尊上讓我領姑娘去接你的哥哥……”

“好……”

走了好久,遠遠的止傾便看見一扇緊閉着的門,止傾推開門去,那個白發男子正襟坐在榻上,雙手搭在雙膝打着禪,一襲盔甲巍然生輝,男子臉上沒有一絲風塵,只是染了血的盔甲證明着那場殘酷的厮殺他輸了這一事實。

站在門口,止傾張開雙手,寬大的白色袍子随風揚着,“大哥……我來接你回家……”

白發男子睜開半灰色的眸子,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将止傾抱住。

“走……回家……”

遠方的高樓上,一個男子望着騰風而起的兩人,緊緊的捏着欄杆,一直目送着他們離開,卻不曾打擾,待二人皆不見蹤影之後,屠淩方才吐出一句,“阿阮……再見……沒有了我,會更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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