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重生之滄瀾天妃 — 第 34 章 :如此便可不相欠

紅燭搖曳,光影蕭疏,屠淩褪去止傾身上的紅裝,望着微微低下額頭,臉頰緋紅的嬌人,狠狠的一把将她攬入懷中。 清晰的屋檐滴雨聲伴着木床吱嘎吱嘎的搖曳響在寂靜的夜裏。…

紅燭搖曳,光影蕭疏,屠淩褪去止傾身上的紅裝,望着微微低下額頭,臉頰緋紅的嬌人,狠狠的一把将她攬入懷中。

清晰的屋檐滴雨聲伴着木床吱嘎吱嘎的搖曳響在寂靜的夜裏。

帳幔輕搖,清風破窗卷入,帶來片片桃花細瓣。

夜色沉沉,許久之後,屠淩摟着懷中之人,穩穩的睡了過去。

過了這一夜,他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從此以後,不論甘苦,他們都得要一起面對,想想都覺得美得不真實。

這不就是是止傾一直以來,唯一想要的?

雖然他們沒有正經的拜過天地,更沒有行過大禮,可那一刻,止傾已經認準了,他——屠淩,便是她止傾這輩子唯一僅有的愛人。

那時的她單純得不像樣,以為愛了便是愛了,沒有什麽其餘的想法。他們忘了,每個人在這個個體之後,都要背負一個重重的負累。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可有些人的不得已終會放大成危及蒼生的禍端,福兮禍兮。

屠淩站在陽光裏,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在整着自己身上的衣裝,回過身來,對着此刻正躺在床上的人輕輕笑了笑,挑挑眉,坐近,“我的娘子,要吃些什麽呢?”

止傾将眼珠稍稍向上一翻,“我要吃杏子,就第一次見面,你給我找的那種,還有……還有……我還要吃糕點……”

屠淩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發,動作輕柔到極致,“嗯,記住了……那不如兩者取其集合,讓娘子嘗嘗為夫親手做的杏花糕可好?”

“杏花糕?……”止傾壓壓眉,她着實沒聽過這個名字。

屠淩嘴角輕輕一揚,“人間常有以花入食的習慣,想必杏花也是能做成糕點的……”

“你還會做點心?”止傾明顯不信,“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能不能吃吃了不就知道了?”

止傾似乎有些隐隐的擔心,擡頭便問:“不會毒死我吧?”

屠淩刮刮她的鼻翼,“如今就算是死,你也是要葬在我屠淩家祖墳下的……”

“……”

左右思索了片刻,止傾終是抵不過美食的誘惑,屈服了,“好……死就死,反正二十年後又是一個好漢……”

其實止傾屬于那種特別好養活的類型,對于吃的,止傾一向沒什麽特殊要求,能吃就行。

不過那日的糕點也沒有止傾想象的差,至少這個以杏花入點心的想法還是值得誇贊的。

自打那以後,他們兩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屠淩寵着她,每日給她做着各種各樣的點心,手法從粗糙到娴熟。

而止傾,則如凡間女子一般,打理着青竹屋內的家務,到了傍晚時分,時而聽着那個黑衣之人輕輕撫着案上的那張七弦古琴,時而相依在滄蕪河畔,聽河水從波濤洶湧到風平浪靜。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仿佛世外的風風雨雨都與他們無關。她要的生活從來都很簡單。

屠淩為了她,在滄蕪河畔,青竹屋旁種下一株青杏,那時,他握着她的手,指着那株小小的杏樹:“阿阮……我要你一直陪着我,直到這棵青杏樹變成一片繁茂的杏林……”

明明不是很動人的情話,止傾卻哭得一塌糊塗。

屠淩擦去她眼角的淚:“傻瓜……我等着你的回答……”

止傾擡起婆娑得淚眼,輕輕點點頭,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這便是所謂的幸福。

滄蕪不知是深處結界的緣故還是其他,一直與外界接觸稀少,他們的小日子卻因此而更是美得不像樣,沒有柴米油鹽的繁瑣,沒有無休止的磕磕絆絆,但止傾卻總有些隐隐的擔憂。

“屠淩……”止傾拉着他的手,偎依在他懷中,她擡起眼,望着他的眸,“這個問題,我只問一次……你……會相信我嗎?我說的是那種無條件的相信”

屠淩抽出手,刮刮她高挺的鼻翼,寵溺的笑笑,“你這麽傻,是騙不了我的……”

止傾愣了一愣,随即贊同的點點頭,“嗯……”

屠淩不知道,其實,有些時候,傻也是自願的。

止傾頓了一會兒,接着追問,“那你會相信我嗎?”她迫切想要知道屠淩确切肯定的答案,不是那種含糊不清的模棱兩可的。

否則她心裏會很是不安。

屠淩思索了一會兒,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她握緊止傾的手,“阿阮,你是我妻子,我屠淩今生只會有一個妻子,我……相信你……”

得到這個答案,止傾安心不少,她眼裏有些屠淩看不真切的幸福在燃燒。

像是得到了寬心的符咒一般,止傾所有的擔憂都放了下去。趴在屠淩膝頭睡了過去。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着,恬淡而平靜,沒有天上地上的暗鬥明争以及神魔兩族的世代情仇。

日暮西斜,滄蕪河泛着淡淡的橙光,止傾站在滄蕪崖上,望着茫茫的滄蕪河水,心中總是有無限的思緒。

在愛情面前,不管是誰,都會有那麽一點私心的。她的自私是以放棄那個養育了她九千年的天界為代價換去自己微小的幸福。雖然她知道自己很不道德。

“阿阮……”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喚住了她,她手中的竹籃掉落在地,倉皇回頭。

她害怕的事還是來了。

“大哥?四哥?”

止傾之所以選在滄蕪結界內安家,其中多半原因是因為結界可以避掉天界的追蹤。

很明顯,她,不想回去。

“呵呵……”站在前頭的白發男子冷冷的笑着。“父君果真是養了個好女兒,我果真是寵得一個好妹妹……”他盯着止傾,一字一句狠狠的說出來。那目光仿佛要把止傾打入十八層地獄。

對于這一番言論,止傾找不到反駁的話,愣了一小會兒,止傾緊緊的捏着衣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抓住那白發男子的臂,這還是出生以來,她大哥第一次對她發那大的脾氣。

她晃晃白發男子的手臂:“大哥……原諒我好不好?”

這是止傾此時唯一能說的。

那白發男子的袍子在風中烈烈的飄着,他望了望止傾,狠狠的甩開止傾的手,望着快要颠倒的止傾,白發男子幾欲上前,可手停在了半空,腳沒有邁出一步。

白發男子低下眼,擡起來,隐沒了眼底的不忍,“原諒你?阿阮……你知不知道,父君和母妃為了找你,用了多少心思……你這麽做對得起父君和母妃嗎?你怎麽可以如此自私?”

“我……”止傾欲開口,淚卻先落了下來。是的,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她的父母。更配不起天女這個稱呼。

耳邊只有烈烈的風在呼嘯着。兄妹三人皆定在原地。

“對不起……”止傾低下頭,任淚水漫過眼角滴落在地,不敢伸手去擦。

那兩個男子強裝的冷漠在止傾的淚水中崩塌。眼底的怒氣完全沒有了。

紫瞳上前一步,牽着止傾的手:“阿阮……跟哥哥回去,有我們護着你,沒有誰敢拿此事說道的,從此以後,你依舊是天界最尊貴的公主……”

止傾望着她的大哥和四哥,搖了搖頭,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我不回去……”

“回去之後我就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就要離開屠淩……我不回去……”

“你要是不想嫁人便不嫁,天界養你……”白發男子接過止傾的話。“只是你一定要離開魔界,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

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她的父兄對她無盡的縱容。

止傾不敢看向白發男子的眼睛。“對不起,大哥,我已經成親了,這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冥頑不靈……”那個白發男子重重的說了一句。她的四哥,那個紫瞳俊朗的男子随之也嘆了一口氣。

“阿阮……人間并非你想的那麽簡單,沒了法力,沒了幫襯,你……要如何生存?你……太過單純……”那個紫瞳男子緊緊的握着止傾的手。

“四哥……我的心在這兒,我哪也不去……”止傾擡起頭,望着紫瞳。

“阿阮……你知不知道,他是魔,你是仙……你們注定是沒有結果的……”那個白發男子朝她咆哮着。“若仙魔兩界發生禍患,你該如何自處?”

止傾确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當時,她脫口而出的便是:“那我寧願我自己永遠也不是仙……”

她不知道,這話會對她的家人們帶來多大的傷害。

那個白發男子聞言,冷笑了幾聲,“哈哈哈……血統這種事豈是你想不要便不要的?要是他知道你是天帝之女,他還會相信你?”

“他說他會相信我的……”止傾接過話。

“相信?阿阮……你別天真了……”白發男子收起笑意:“到時看着神魔戰場上他成千上萬的魔兵戰死,他還會如他說的一般嗎?到時候,他只會當你是天界奸細……”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白發男子揚起手,抽了過去,止傾望着呼嘯而來的掌一絲躲避的意思也沒有,而那男子卻在掌心要接觸到止傾臉頰的片刻停住了:“很好……天界對你近萬年的寵溺,竟比不上那個魔胎對你幾年的興起……你了解他嗎?他或許不過是想用你的身體打發他成百上億年寂寥的時光罷了……”

紫瞳男子:“大哥……”

“住嘴……”止傾和那紫瞳男子同時開口。

止傾一聽見自己的大哥這麽說屠淩,确實是生氣了,“你懂什麽?你這個沒有感情的怪物……懂什麽是愛嗎?”

“愛?”白發男子輕蔑的笑着,“對……我是怪物,這麽多年竟沒有發覺自己養寵了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頓了片刻,他接着說到:“你就抱着你所謂的愛情老死算了……到時受了委屈,也最好別來天界污了我的眼……”

止傾一聽這話,心裏竟然還好受了些,“好……我止傾就算是慘死街頭,也絕不要你這個天界戰神的憐憫,更不會污了你高貴的法眼,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幹,你做你高貴的天界少主,我做我低賤的人世苦卿……”

白發男子氣得渾身哆嗦,一只手指着止傾,半晌才說出一句,“你……”

很久之後,白發男子寂寥的轉過身去,在吐出一句“好自為之……”後他一個飛身,離開了滄蕪。

“對不起……”止傾想說卻沒有說出口。

那個紫瞳愣了一會兒,搖搖頭,拉住止傾的手,“阿阮,大哥的性子你知道,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明眼人都看得見,他最疼你了……”說着,他将一直傳音螺放入止傾手中,“阿阮,四哥要走了,日後要是受了什麽委屈,或是想回天界了,就給四哥消息,四哥拼死也會護你周全的……還有,一切小心……”

止傾望着手心精致的小貝殼:“四哥……”她的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那個紫瞳細心的擦拭着她的淚,一邊輕言細語的說着,“別哭了,都是成親好幾年的人了,再說了我們阿阮一哭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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