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理的差不多了,鳳朝歌這才看向一邊一直沉默的祁英英:“我很好奇,大公主想要做的交易是什麽。”
蒼捱真一的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沉默着沒有說話。
祁英英有些驚訝,原本以為會不成的東西……
“我的要求是,我希望宸王殿下能夠娶我為妻并且随我去北願。”祁英英輕聲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臉色微變,就是阿黛都控制不住擡起頭盯着祁英英,一雙眼睛恍若烈火燒灼,淬了劇毒一般,幾乎将祁英英給戳成篩子!
這已經是隐晦的要求鳳朝歌入贅北願皇室了!
祁英英的臉色也很難看,她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如今的北願……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去挽救了,北願的政權混亂,她一個公主難以支撐,而東越皇室無法控制的俞家對北願虎視眈眈……
只有鳳朝歌才能解救這場危機,否則北願将陷入滅國的結局中!
一邊的七皇子猛然看向祁英英,臉色有些難看,祁英英卻連看他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她……不能這樣。
鳳朝歌的視力有些模糊,但是卻因為看的近,所以能夠看清所有人的反應,七皇子同祁英英的異常,他倒是看的清楚。
鳳朝歌慢慢的道:“我想,我有話單獨同公主談談,諸位不如到暖閣等我一會兒。”他轉頭看着阿黛,溫柔的拍了拍有些不安的孩子的手:“阿黛便帶着他們去暖閣稍坐一會兒,如果夜一來了,便讓他将柔嘉郡主領過去就好。”
他的話安撫了阿黛,阿黛沒有遲疑的站起身,順便拿了幾個靠枕放在他的身後,好讓他累了的時候可以靠着休息一會兒。
鳳朝歌便又轉頭看向衆人:“七殿下,你也留下來吧,想來你在暖閣坐不安穩。”
七皇子的臉色一紅接着便是微白,卻也幹脆的留下了,剩下的人一頭霧水的跟着阿黛出門而去。
阿黛在暖閣裏坐下,很快夜一便送了鳳宜泷過來,鳳宜泷有些不解,看着暖閣裏的人先看向靜遠王,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神色便松緩了下來,眼角不着痕跡的掃了六皇子一眼,走到靜遠王身邊坐下。
阿黛看了鳳宜泷一眼,吩咐夜一去倒茶,然後便安靜的坐在主位沒有動作。好像理所當然的她應該坐在這裏,盡管她算是這一群人中輩分最低,身份最低的人。
沒有人敢有異議,這個孩子清冷淡漠的坐在那裏,卻同鳳朝歌一樣的一身貴氣,讓人無法抗拒。
殿中,鳳朝歌等人都走光了,便懶洋洋的靠在了一堆軟枕上:“大公主認為我可以幫你解決北願的危機?”
祁英英看着鳳朝歌,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但是還是點頭。
她最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她解決北願危機的人,她自己的婚事兒,她根本不能考慮。鳳朝歌算是良人嗎?
恐怕不會有人說是,哪怕鳳朝歌再好,他大了祁英英一個輩分也無法否認,嫁給一個自己父親輩的男人,對于北願這種規矩森嚴的地方來說,祁英英的名聲是絕對不會好的。
不過,對于一個幹政的女人來說,她的名聲早就完全毀掉了。
鳳朝歌轉頭看向七皇子:“七殿下以為呢?”
七皇子看着鳳朝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公主不嫌棄,本殿下願意一試。”
祁英英豁然擡頭,看着七皇子不敢置信,鳳朝歌卻了然微笑:“你倒是至情至性,不過你确定要為一份愛情付出這麽多代價?”
七皇子卻沒有絲毫的隐藏自己的野心:“因為天瑞的戰場我無法做勝利者。”
誰沒有欲望,誰不渴望權利?只是在這一層能看得清自己的人不多罷了。
七皇子同三皇子一母同胞,卻遠不如兄長優秀,如果他不争,三皇子便不會面對權利同親生兄弟的兩難抉擇。
但七皇子的野心該如何去做?
倒不如去北願拼出一番天地,做一個無冕的王。他相信祁英英有同樣的野心。
鳳朝歌轉頭看向祁英英:“公主覺得呢?給你一個能解決你北願問題的男人,換噬毒一用?”
祁英英抿唇,低頭……
她覺得自己在利用七皇子,這個男人…。不,他甚至只能是個男孩,卻要離開母親的懷抱,離開自己的國家……
“天瑞皇室的孩子,沒有一個扛不住打擊。”鳳朝歌清冷的道:“我性命無多,便是真的同公主一起到了北願,也不過幾日性命,公主你想清楚了。”
若是可以,鳳朝歌并不想推七皇子出去,但是他已經沒有那麽多的精力了,他這具身體支撐不了多久,很可能提早崩壞,根本不可能同祁英英做交易。
鳳朝歌說的是實話。
祁英英咬了咬牙,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項鏈,項鏈上墜着一個銀色的圓球,雕着精致的花紋,她将項鏈遞過去:“噬毒乃是北願皇室的至寶,一向由國君保存,這個是父皇賜給我的……”
這代表無上的殊榮,也表示,她将永遠不能出嫁,因為她保存的皇室至寶不能送到別的家族去。
鳳朝歌接了過來,微微一笑:“很好,麻煩七殿下将暖閣裏的人帶過來。”
阿黛領着其他人重新走進殿中的時候,鳳宜泷同六皇子都沒到,看到鳳朝歌疑問的眼神,阿黛帶替回答:“柔嘉郡主衣服濕了,去換衣服,害怕路上出了問題,便讓六殿下護送她去別的房間了。”
鳳朝歌點頭,向阿黛伸了伸手,阿黛上前握住他的手坐在他的身邊,安靜的不言不語。
鳳朝歌環視一周,慢慢的道:“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陛下應該還有救,那麽到底是誰犯了弑君的大罪。”
場中一時寂靜。
鳳朝歌慢慢的道:“阿黛,你便陪我去給陛下解蠱,至于諸位,便安靜的等待一會兒,想來一會兒左相大人能夠主持大局。”
他這話說的很奇怪,但是卻一時又沒有什麽不對的,衆人只能沉默的等下去,阿黛便扶着鳳朝歌緩慢的起身,往偏殿而去了。
鳳朝歌的腳步踉跄,稍微凝滞緩慢,可以招顯一個事實,他活不了多久了。
看着鳳朝歌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靜遠王當即不悅的道:“看宸王殿下的狀态,他也沒有多少時光了,朝中大局由他掌控,立儲大事兒還他說了算是不是太兒戲了?”
楊之潤冷冷的道:“只要他沒有死,還有意識,我們便只能聽他的。”
游廖凡一時間有些不解,随後還是道:“如今的狀态,只能委屈一下太子殿下了。”衆人聽了他的話有些難堪,卻沒有一人反對,便是歐奉君也安靜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太子擡頭的時候卻重新揚起溫柔的小,風流含情:“本該是這樣,本宮該被監禁。”他說這話的時候,皇後正好從裏面出來,臉色格外的難看,聽到太子這樣的話,皇後更是激動不已:“憑什麽?你沒做過的錯事,為什麽要監禁你?不行!本宮不同意!”
太子看着已經有些歇斯底裏的皇後,眼底的晦暗光芒一閃而過,溫柔的安撫自己的母親:“母後不必憂心,相信皇叔會處理好一切的。”
皇後怔忪的看着太子半晌,頹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雙手掩面低聲痛哭。自己的丈夫就要死了,兒子卻被懷疑是害死丈夫的兇手……
游廖凡也是一臉的無奈,只覺得頭疼的要緊,一邊的蘇慶豐也低聲嘆氣,低聲吩咐一句,太子周圍便圍上了數個黑衣人,将他監禁起來。
偏殿裏,鳳朝歌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慢慢的伸手按上他頸間動脈,感受到裏面的蠱蟲的掙紮,慢慢的順着動脈開始将皇帝的狀況檢查一遍。
還好,蠱蟲被控制的很及時,腦部神經脊柱都沒有受到損傷,髒腑的毒素侵蝕厲害,但是沒有無法控制。
梵楚已經暫時控制住了皇帝的狀況。
阿黛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皺眉:“殿下……你為什麽同祁英英做交易,卻不理蒼捱真一?畢竟……”
祁英英的辦法很可能讓皇帝就這麽死了。
鳳朝歌打開祁英英交給他的銀色雕花小球,露出裏面一個毛茸茸的小球一樣的東西,還眉宇小孩的一只手掌大小,白色的絨毛長長的像是一個小球兒。
鳳朝歌将它放在手掌上,看了看輕聲道:“很奇怪是嗎?”
“阿黛,你想想,如果我将控神蠱也植入陛下身體裏,那麽控神蠱如何去解?”
阿黛一愣,看着鳳朝歌不知道該怎麽說,鳳朝歌輕聲道:“再給陛下植入控神蠱,是會遏制陛下體內的蝴蝶蠱,但是不代表控神蠱的作用被抵消了。”
“控神蠱,顧名思義,控制陛下的神智,如果陛下的神智被控制,你想過會出現什麽後果嗎?”
“兩只蠱蟲在體內互相厮殺,對陛下的身體造成什麽樣的損耗你知道嗎?屆時陛下不僅性命無多,還會被蒼捱真一完全控制。”
阿黛微微一驚,身上冷汗層出,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麽嚴重的問題。鳳朝歌卻是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手上的銀針一支一支的紮進皇帝的身體裏。
慢慢的将噬毒放在皇帝動脈的位置。
一團絨球上突然張開一只黑色的嘴巴,對着皇帝的動脈狠狠的咬了下去!皇帝突然眉心緊皺,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看情狀格外痛苦。
阿黛被吓了一跳,鳳朝歌卻慢條斯理的舉起另一只銀針,對着皇帝的穴道繼續往下紮,轉眼皇帝的嘴邊已經開始冒出黑血來。
阿黛有些緊張,卻不敢再打擾鳳朝歌,安靜的站在一邊,鳳朝歌将最後一只銀針紮進皇帝的身體裏,慢慢的道:“阿黛,出去看看,就說陛下很快就會醒來。”
“看看靜遠王會有什麽樣的動作。”
阿黛有些緊張,卻不敢多問,轉身出門去了。
鳳朝歌這才慢慢的褪下自己左手上的月白色手套,一張滿是詭異黑色紋路的手露了出來,轉瞬,右手貼在皇帝的心口,左手邊放在了皇帝的右肩處,淡薄的靈力沿着他的手腕一路向前,緩緩的滲進皇帝的心口。
就像阿黛身體裏的魔氣一般,皇帝身體裏漸漸的浮起詭異的黑色,右肩上的穴位開始冒出詭異的猩紅色的鮮血。
還有無數的蠱毒慢慢的滲進鳳朝歌的體內。
……
阿黛走出偏殿,回到正殿,所有人都看向她,阿黛卻面無表情,淡淡的道:“陛下已經沒事兒了,殿下正在處理後面的事兒,很快就會好了。”
皇後猛然就站起身來看向阿黛:“真的?阿黛你說真的?陛下沒事兒了?”她又坐下去,雙手合十:“太好了,菩薩保佑,陛下沒事兒就好。”
又反應過來,連忙往裏面奔去:“我去看看陛下。”
阿黛伸手攔住皇後:“娘娘不必着急,殿下還在裏面,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
皇後一時怔忪,又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阿黛則是轉頭看向已經坐在位置上的鳳宜泷同六皇子。
鳳宜泷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阿黛眸中有淺淺的諷刺,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定然又是同六皇子一番糾纏。
只是不知道這兩人心裏都是什麽鬼心思罷了。
靜遠王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忽然就擡頭冷笑:“陛下便是救活了也得死了!”
這話一出,便是讓在場人臉色一變!
夜绫忽然出現在殿中:“郡主,朝中大臣們已經在殿外要求陛下退位了!”
阿黛微微眯起眼睛:“四殿下呢?”
“我在這裏。”四皇子說着走了進來:“皇宮各處都已經控制好了。”
這句話說出來便讓幾個大臣們臉色蒼白,互相看着對四皇子豎起全身的戒備,阮貴妃也走了進來,對着皇後盈盈一拜:“臣妾參見皇後。”
游廖凡聲音猛然冰冷:“四殿下別想我等屈服!我既尊陛下為主,便不會叛變!”
歐奉君上前幾步擋在太子身前:“四殿下如今是承認給陛下下毒,陷害太子了?”
殿中的氣氛一瞬間緊張起來,滿是硝煙同戰火的味道。
四皇子沉默沒有說話的站在那裏,阮貴妃垂頭跪在那裏沉默無言,而靜遠王則是冷冷一笑:“幾位大人還是從了吧,進去勸陛下說句話,将這位置讓出來,想來你們的妻兒還有命活着。”
楊之潤臉色一冷,他的兒女皆在外駐守邊關,京中只有他的妻子一人……
将朝中大臣的家屬控制,逼迫他們擁戴四皇子為帝,因為四皇子能夠為六皇子做個擋箭牌,四皇子雖然才氣不錯,卻适合為将,若論及陰謀詭計,朝堂争鋒,他肯定鬥不過靜遠王,屆時,六皇子被推上位,靜遠王就能夠掌控朝局。
靜遠王也不着急,只是微笑着看着衆人:“四殿下今日将要成功,可別忘了提攜自己的弟弟一把。”
四皇子看着跪在地上的阮貴妃,忽然就輕聲問道:“母妃,這就是你想要的?”
阮貴妃慢慢的擡起頭來,茫然的看着四皇子,慢慢的就笑了起來:“抄家滅族之恨吶,你說我怎麽才能忘卻?”
四皇子臉籠進陰影裏,慢慢的擡手,長劍出鞘,劍尖直指阮貴妃的脖子。
靜遠王看着四皇子微微冷了神色:“四殿下是想要放棄?不願意坐那皇位?!”
殿中忽然便闖進無數禁衛軍,将靜遠王連同六皇子鳳宜泷一起控制起來:“我無心帝位,也不想參與這些。”
靜遠王站在一群侍衛中央:“四殿下還是不要這麽果斷的好,不僅丢了皇位,自己的妹妹也保護不好!”
二公主雖然刁蠻任性,但她同四皇子一起長大的,二人之間的情誼還是有的。
“或者,四殿下是明白人,便成全了六殿下?”
阿黛看着臉色難看的衆人,看向雖然有些驚慌,卻還是鎮定自信的靜遠王,忽然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問道:“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靜遠王大人……你繞這麽大一圈子,你不累嗎?”
她又轉向六皇子:“六殿下,你是蠢得,還是腦子灌水了,你還指望他會助你登上皇位?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你……”
“你以為鳳宜泷為什麽一個人人穿的破鞋,還要你逼着娶?他靜遠王可是還有好幾個庶女兒的。”
阿黛的神色格外的興味兒:“想着法兒讓四殿下做個擋箭牌,最後推着六殿下上位,六殿下繼位之後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控制他,然後掌控朝廷,然後登上帝位?”
“不是我說你,王爺……你的腦子是怎麽做的?若是四殿下真的登基為帝,你認為你同六殿下還能有好下場?若是成功的讓六殿下登基,你真的确定六殿下是個草包能讓你在這兒蹦跶?”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一定要做着謀逆的事兒?”
六皇子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難看,懷疑的看着靜遠王,靜遠王臉色有些慌亂,站在那裏高聲呵斥:“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呵!”阿黛轉頭看向一邊優雅站着的蒼捱真一,一臉的漫不經心:“真一公主,想來你這場戲演的不錯啊,靜遠王他是許給你們了幾個港口關稅,你們這麽幫着他?蝴蝶蠱這種東西煉制起來的多麻煩,拐了幾道彎兒将挽情香送到皇帝的房間裏,還得陷害了太子殿下,最後不忘給三殿下下點兒寒毒?”
“太子殿下,也是好謀算,借着公主的手弄殘了三殿下,日後繼位的最大威脅也讓你給算上了。”
太子微微一笑:“兵不厭詐。”
靜遠王隐隐的有冷汗流出,看着阿黛像是看着一個魔鬼一般:“你…。你少在這裏胡亂挑撥。”
阿黛慢慢的把玩着自己的頭發,坐在鳳朝歌坐的位置上一臉的興味盎然:“我想靜遠王應該是在等這幾個人。”
她說着,夜雙忽然出現,将幾個東西丢在靜遠王的跟前。
那東西骨碌骨碌的滾到靜遠王的腳下,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靜遠王,鮮紅的血液順着下面滲了出來……
竟然是幾個人頭!
靜遠王“啊!”的一聲叫出來,被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掙紮着往後退,連自己被長槍抵着的事兒都忘了。
阿黛冷冷的嗤笑着:“王爺是不是忘了,京畿南北大營可是殿下的地盤兒,你那幾個副将想幹什麽他會不知道?”
若是不成,便幹脆讓自己安插在京畿南北大營的線人控制了大營,逼宮造反。偏偏他漏算了南北大營是鳳朝歌的地盤兒。
或者說,他以為鳳朝歌十年避府不出,南北大營早已經不若十年前那邊厲害,卻不想……鳳朝歌,太剽悍。
看着靜遠王慘白的臉色,阿黛終于漫不經心的擺弄起自己的指甲:“麻煩四殿下将靜遠王同郡主給送回王府去吧,相信他們會很乖的,不然一不小心他的那位小老婆,或者大兒子沒了性命,可不關我的事兒。”
四皇子神色格外的冰冷,轉頭吩咐将他們送回去,靜遠王睜大的眼睛看着坐在那裏一身紅衣的女子,好像看到了那個格外豔麗的男人轉頭對他一個微笑……
“貴妃娘娘同二公主的事兒,是陛下的家事兒,便交給皇後娘娘慢慢處置吧。”阿黛微笑着看向游廖凡,笑意微盛:“真不好意思,搶了左相大人的活計,想來你們也擔心的要命了,便都回家去吧,順便将那幾個進了皇宮,等着讓陛下退位的大臣們打發回去,他們的妻兒什麽的……”
“也就是在我這裏睡了一覺而已。”
“我想太子殿下讓三殿下幫忙,你們的妻兒都應該送回去了。”
“你們,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這麽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各個面紅耳赤,阿黛看着他們也懶得多說,轉頭出神的看向偏殿位置。
太子淡然微笑,還是這般的溫潤似水的笑着,似乎早已經猜到了一切。他知道會有人利用大臣的家眷,所以請三皇子去解救了那些家眷,三皇子接着找蒼捱真一的事情放了那些家眷,卻被蒼捱真一一不小給下了劇毒。
太子也算是借着蒼捱真一的手害的三皇子命不久矣。
“阿黛……不知我什麽時候能去看父皇?”
阿黛臉色冰涼:“我不知道。”
太子想要繼續說話,阿黛已經淡淡的道:“我心情并不是很好,麻煩太子不要打擾我,尤其是在你把我家殿下當槍使了一回之後。”
太子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終是将自己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想問:你确定要嫁給樂亭嗎?再不回來?
“吱呀”
偏殿的房門打開了,太子同阿黛同時往那裏看去,才見出來的竟然是兩個人。
一個一身墨綠長袍,一雙海藍色的眼睛泛着流光,比燈火更加明豔,是明神。
他懷裏抱着一個人,長長的頭發流瀉下來,半張蒼白到詭異的臉頰,眼角的皺紋更加深邃,斑白的鬓角泛着水晶樣的色澤。
他靠在明神的肩膀處,被他打橫抱着走了出來,右面垂下的手被衣袖遮掩,只能看到一半月白色的手套。
便是衣襟都被緊緊的籠住,不漏分毫。
阿黛連忙迎上前去:“殿下!”
明神看着緊張的孩子,沉聲道:“先回王府。”
------題外話------
嗯,看這情形,鳳朝歌走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