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童話 — 第 197 章

扈析心情是複雜的。有興奮激動,姐姐的事有些線索了,而且在撞車時是被人護了一下,應該受的傷不算太重;也有憤怒悔恨,他們居然用了一個如此簡單的計謀就這樣将姐姐劫走了…

扈析心情是複雜的。有興奮激動,姐姐的事有些線索了,而且在撞車時是被人護了一下,應該受的傷不算太重;也有憤怒悔恨,他們居然用了一個如此簡單的計謀就這樣将姐姐劫走了,如果當初姐姐身邊有兩個以上的人保護,那麽便是成娥中計了,還有一人能護住姐姐。

扈析回到盛世帝景時,就是這樣交織着各種情緒地将事情與扈栎說了,末了又道:“我們現在讓人去事發地開始找,我瞧着那人走時也沒怎麽将首尾收拾幹淨,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好,你去安排。”扈栎拍着弟弟的肩膀以示鼓勵,又關心道,“聽說你自出事後已幾夜未睡了,回去睡會兒。”

扈析“哦”了一聲後,扈栎收回手,對白瑁說了句“走吧”。

原本窩在沙發上的白瑁立刻站了起來。

幾夜未睡的扈析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缺覺,腦子有些混,愣愣地看着自家二哥拿了搭在沙發上的長大衣為白瑁穿上,又拿了自己的外套拉着白瑁就要出門。

“二哥,你們這是要出去?”

“嗯,約了個小妖,讓他們協助我們找線索。”扈栎沒有細說,“你讓人想辦法把那個假白瑁盡快從這個案子裏摘出去,不然白瑁出門都不方便。然後你趕緊地回去睡會兒,精神足了才能更快找到你姐姐。”

“是。”扈析如乖寶寶般答應下來,滿臉好奇地跟在兩人身後出了書房。

扈析非常好奇,這裏的妖除了隐藏在暗處的敵人和塗山的下屬,還能有誰?他撓了撓頭,想起了敖仲,他便釋然了,二哥交游廣闊,有許多他不認識的神或是妖。

這樣想着,扈析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他倒在自己的床上。這幾日便是被敖仲和黛姨趕回床上閉着眼仍是睡不着的他在床上睜着眼瞪着天花暗自猜想二哥會找誰,這個問題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就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然而,扈析猜錯了,這次兩人出去并不是找的扈栎認識的友人,他們去找的是當初白老爹留給白瑁的那個鼠王。

白瑁嫌棄鼠王住的那個肮髒環境,将聯系渠道建立在何岚、龍夏及小學裏那窩小鼠上的,如今何岚、龍夏兩個回了紫府洲,這件事就只能白瑁親自去了。

好在那窩小鼠還在原來的地方,白瑁和扈栎再回盛世帝景前已經讓那小鼠回去找那只鼠王了,約定了時間,仍與它在小學裏相見。

白瑁和扈栎是卡着時間剛好到的。

那只碩鼠見兩人到了,從藏身的草叢間一溜煙的跑出來,舉着兩只前爪打躬行禮,頗有些憨态可掬。

扈栎掐了個訣,生成結界隔絕了外界。

白瑁也不廢話,将簡可、成娥和佘城、佘家老太爺的模樣直接投射到這肥大碩鼠的識海中,吩咐它去找人,最後也好心地提醒:“看見他們在哪兒即可,那裏有蛇,你們別沖上去,遠遠地盯住就行。”

那鼠王翹着兩撇胡子,神氣地點點頭,吱吱地答應下來,末了這碩鼠直立而起前爪拍了拍胸口仿佛告訴白瑁它一定完成任務。

瞧着那碩鼠拟人化的動作,白瑁被逗得笑起來,又笑着與它重新約了聯系方式,讓他直接到盛世帝景。

扈栎和白瑁回到盛世帝景時天已經微亮了。

黛姨已經起床準備一家人的早餐了,将兩人從門外進來,吃了一驚,關心道:“二少爺,白小姐,雖然修行之人可以幾夜不睡,但是這樣子不眠不休的總是傷身的。”

扈栎笑道:“我們現在回去補眠。”

扈栎又與黛姨就着扈析的事聊了幾句并且謝絕了吃了早餐再休息的提議後,才與白瑁上了樓。

仔細算起來,從在紫府洲知道了簡可失蹤之事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天兩夜了,扈白二人也已是許久未合眼了。

扈栎瞧着白瑁眼下有些發青,關切道:“快收拾收拾就去睡吧。”

白瑁是覺得有些累了,順手推開了房門就進去了。扈栎跟了進去,白瑁在這房間住了幾月,房間內已明顯有了白瑁特有的愛好擺設,床頭櫃上、書桌上處處擺了白瑁喜愛的小東西,書桌上還堆了一疊參考書。

這讓扈栎覺得這裏很滿足。

原本團在床上的黎愛聽見聲響豎起耳朵擡起頭,見是許久未見的白瑁回來,高興地“喵”了一聲,立刻從床上飛撲過來。

白瑁彎腰一把抱住撲過來的小貓。

兩只貓在“喵喵喵”和“我也很想你”之類的對話中一陣親昵地蹭頭蹭臉。

扈栎在一邊等一會兒,然後伸手撈過黎愛,催促:“你不是說要泡個澡的嗎?還不趕緊去?”他順手逗弄了下黎愛,笑:“你跟她這樣好,每次都要親親抱抱的,我是真要醋了。要不我讓人把你的窩挪到樓下去?”

黎愛“喵”了一聲,它未開靈智的腦袋裏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努力用毛茸茸的腦袋去蹭了蹭扈栎的掌心,試圖讨好這位與女主人關系親密的男子:“我喜歡睡在這裏,不要睡到樓下去。”

白瑁從扈栎手裏抱回黎愛摸了摸它的頭,嬌俏地白了扈栎一眼:“你跟它計較什麽呀?它不過就是一只最普通的貓,還是母的。”說着,她将黎愛放到地上:“玩去吧。”

黎愛又在兩人腿邊蹭了蹭後,慢悠悠地踱回床邊,跳上床,又沖兩人“喵”了一聲宣告了自己對這房間的所有權後才在枕邊趴下了,團成一個毛團。

“要不去我那裏吧,你把這房間讓給黎愛算了。” 扈栎笑着在白瑁耳邊低語,誘惑她,“我那裏可是個按摩浴缸。”

白瑁轉頭在他臉上輕啄了一口:“你就是打這個主意的吧?”

“我還有事要與你說。”扈栎摟住她,“而且,你不是說‘回了凡間,你便随我’?”

白日宣淫!

白瑁望望窗外已經大亮的天,扁了扁嘴沒說話,誰讓自己當初把話說得太滿了。

黎愛擡起頭迷惑地看着兩人進門後沒多久又出去了,舔了舔自己爪子又将頭埋下睡了。

人類的事太複雜了。

事實上,白瑁想得太多了。

扈栎是真的有事要與她說:“如果簡可沒能回來,最後回來的是扈櫻,你知道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麽嗎?”

白瑁懶懶地側躺在扈栎身邊,臉蹭在他肩頭,看着他的臉皺了皺眉:“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假設,如果扈櫻回來了而簡可卻回不來,我心裏也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雖然扈櫻能回來我很高興,而且她們兩個其實就是一人,但是簡可……”她嘆了口氣,接着道:“可能是我貪心了,我總是希望大家都是好好的。”

扈栎揉了揉她的頭安慰:“便是魂魄不穩需要閉關幾十年,簡可的記憶是不會丢的。”

白瑁露出甜美的笑,将頭埋在他肩上,閉上眼:“這樣的話,真好。”

含着甜香的發絲萦繞在扈栎的鼻尖,扈栎垂眼瞧着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又說了一遍:“這個結果無論怎樣對我妹妹都沒有太大的壞處,但是,你明白我妹妹回來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麽嗎?”

“高興,開心……”白瑁困得有些迷糊了,含含糊糊地回答。

這樣的回答……顯然白瑁并不了解自己将要面對的事情。

扈栎嘆氣,開始科普修行知識:“當年,你修煉日臻圓滿,丹田內靈力充沛,法力圓融,到了渡劫飛升的時刻了。天道的飛升劫并沒有一定之規,有時是降下雷劫,有時渡心劫,有時會讓人歷情劫等,時難時易,全憑氣運。這劫的時間也不一定,有可能極簡單迅速,幾個時辰便過了,渡劫之人甚至沒有感覺,但也有可能會花費很長時間。你跟我妹妹兩人千年前便是共同歷了一劫,這個劫渡過去你便由妖成仙了。”

昏昏欲睡的白瑁終于将瞌睡蟲趕跑了,恢複了一絲清醒,但她很樂觀:“你的意思是,我還在渡劫中?雖然時間挺長,可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啊,這算是天道的眷顧嗎?”

你這劫可不容易,一點都不能算是眷顧。

扈栎避重就輕:“你想想,在這千年中你經歷的喜怒哀樂是不是比你前六百年的要多很多?”

白瑁仔細回憶了一番,不得不承認:“是啊,你的意思我這個算是情劫?經歷人世悲歡,體味哀樂?”

“算是吧,但若是這樣簡單,你現在也就已經飛升成仙了。你的劫還未完,你這千年的悲歡中有一個心結,這個心結可算是心劫,只有這個心劫渡過去了,你才會飛升。”

白瑁聽得有些糊塗:“你的意思是,我這個還是個混合了兩個劫難的飛升劫?可是,這個跟你剛剛說得扈櫻回來了有什麽關系嗎?”

“有。”扈栎回答得有些艱難,“你和扈櫻是一起入劫的,所以扈櫻一旦回歸,就意味着這個劫要結束了,如果到時你的心結不能解開,那麽你會陷在心劫裏出不來。”

白瑁有些不理解,仰着脖子眨了眨眼望着扈栎那張嚴肅的臉:“如果我陷在裏面會是什麽樣子?”

“在外人看來你是昏睡不醒。在你自己而言,你就是做了個夢,但這個夢很真實,真實得讓你覺得那就是個真實的世界。這樣的夢,有可能是美夢讓你沉迷其中不願自拔;也有可能是惡夢,使你在夢中守不住元神而亡。能不能掙脫出來,就要靠你自己。”

難怪當初說在紫府洲談起扈櫻會回歸時,他并沒有表現得像自己和扈楓那樣高興,仍然那樣凝重,原來是為了自己擔心。

“我妹妹,仔細算來,她渡劫是失敗的,但是她原就是神族,神族原就會被天道眷顧,她修煉又一直很順風順水,修為精純,所以她等到了我們将她救出來。對她而言,這樣的失敗不過就是損失了修為,多花些時間是能彌補回來的。”扈栎有些擔憂,“但你不一樣,你是妖族,并不會被眷顧。”

白瑁有些郁悶:“小妖真倒黴。”

扈栎将她環在自己懷裏安撫性地輕拍着她的背,為她解釋:“所以,你別嫌棄那混元露滋味不好,那可以助你提升修為,你的修為因為養魂罐停滞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修為越高越能助你從心劫裏突破出來。我也會幫你的,但你一旦陷進去了我也只能輔助。能否勘破心劫最重要的還是要靠你自己。你記住,過去的事情,你可以傷心難過,但是,你沒有為了自己而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你已經努力了。不要背負他人的過錯,也不要逃避內疚,要正視這件事。”

這是在說扈櫻之死。

白瑁清楚他在開解自己,可是她做不到那樣豁達,她的頭埋在他胸前,聲音有些微顫:“道理是那樣的道理,可是,我總是會止不住去想,如果不是我的拖累,如果不是認識了我,扈櫻根本不會受那樣的罪。”

扈栎安慰她:“守住本心,便無所悔。在逼不得已時,我會強行将你帶出來,但那樣你可能會受重傷,那時你的修為對你而言顯得很重要了,修為精純,你受的傷也能輕些。”

至于最嚴重的那個後果,扈栎沒說,真到那一步,他總能找到她的轉世的,大不了親自教她,在塗山那樣靈氣濃郁之地,重新修行總是容易的。

白瑁對于自己的生死向來都看得很淡,何論重傷?重傷對于她而言更不是問題,于是她笑起來,語氣很輕松:“那便沒什麽了,大不了我就等你來救我了。”

這真是全心地信賴着他了。

扈栎也笑:“好。”

白瑁抱住他,将頭枕在他臂彎上,又安心地合上眼。她困了,想睡了:“所以,你別擔心我,我最多也就是睡一覺而已,我又不會消失,反正有你把我帶出來呢。我會聽你的話,好好吃那些藥的。我們還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簡可身上吧。”

白瑁再次昏昏欲睡,不等扈栎的回答,嘟嘟囔囔地說:“現在還是簡可最重要了。我的事,反正是在以後的事了,以後再說。你都說我很有天賦了,肯定……”

話語到最後變得極輕極含糊,最後完全消失在規律的呼吸聲中。

她睡着了。

她是這樣的相信自己。

扈栎看着身邊的女孩,緊緊地抱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有點難,删了一稿重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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