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童話 — 第 199 章

扈栎看着那串號碼笑了笑。 白瑁瞧着他那有些蔑視和了然的笑容,突然福至心靈,有了一個猜測:“這不會就是佘家的電話吧?” “我猜是的。”扈栎道,“看來是他先沉不…

扈栎看着那串號碼笑了笑。

白瑁瞧着他那有些蔑視和了然的笑容,突然福至心靈,有了一個猜測:“這不會就是佘家的電話吧?”

“我猜是的。”扈栎道,“看來是他先沉不住氣了。”

白瑁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先沉不住氣的,直催:“你快接,快點。”

手指劃過那個綠色按鈕,電話接通了。

扈栎以最平穩的聲調說了一聲:“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一陣令人心悸的無聲。

良久的沉默後,扈栎又問了一句:“哪位?”

電話那頭仍然沒有一點聲音。

扈栎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

白瑁有些着急:“你怎麽先挂電話了?是不是他?還是打錯電話了?”

扈栎将她摟進懷裏安慰:“沒事,他會再打過來的。”随後,他将那串號碼發給了扈析,對他道:“讓人去查查這個電話。”

果不其然,十分鐘後,在汽車即将駛出市區時,扈栎的手機又響了。

白瑁瞄了一眼,還是那串號碼。原本提着的心落下少許,她推了推扈栎:“接吧。”

扈栎在電話即将被自動挂斷時劃過了那個綠色按鈕。他仍是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你好,哪位?”

電話內除了一陣“滋滋”的電流聲,仍然沒有人說話。

扈栎道:“說話!否則這次挂電話後,我不會再接的。”

聲音仍然很平和,但是态度很強硬。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終于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呵呵”笑了幾聲後才道:“年輕人火氣太大可不好。”

白瑁将耳朵貼在扈栎執手機的手上,聽見這話,她知道這回沒有猜錯,果真是佘家,而且聽這語氣應該是佘家老太爺。

這樣的倚老賣老!

你才是年輕人好不好,我家狐貍可比你大多了,敢用這樣老氣橫秋的口氣來說話。白瑁有些生氣,以為年紀大就能壓人一頭嗎?做夢呢!不過……白瑁偏過頭瞧着扈栎的側顏,是真的很年輕啊,扮成高中生完全沒有違和感啊。

眼角餘光瞥見白瑁這一會兒眉尖蹙起一會兒唇角上翹,雖不知她在想些什麽,但扈栎仍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她。白瑁順勢鑽進他懷中,貼在他胸膛上聽着他不帶半點感情的話語:

“你若是想找我讨論火氣的問題,你找錯人了。我沒有興趣和一條行将就木的蛇讨論這種問題。你不如跟你那已經面目全非的大孫子讨論讨論,我想他會願意聽聽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帶來的後果的。”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和威脅。

佘家老太爺勃然大怒,深呼吸了許久才勉強壓下怒意後以“哈哈”的笑聲掩蓋:“倒是個牙尖嘴利的。”

“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畢竟是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孫子壓不住他自己的火氣後才使你們佘家落得如此下場。”扈栎輕笑出聲,放緩了語速,似是在感慨,“本該是阖家團圓,可以錦衣玉食、雄霸一方,如今卻是家破人亡,如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終日惶惶。”

“好!好!好!好一張刻薄的嘴。”佘家老太爺被這慢條斯理的言語再次激怒,他終于不再繞着圈子說話,直截了當地威脅,“你這樣嘴利不怕我折磨你妹妹扈櫻,她可不如當年,當年她尚能強撐幾招,如今……”

佘家老太爺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陰深深地續道:“如今,她可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凡人。”

“妹妹”和“凡人”那幾字咬得極重,佘家老太爺顯然試圖在這上面扳回一局。

扈栎眼眸微縮,斂去了唇角僅有的半絲笑意。白瑁感受到了他的怒意,緊緊抱着他,在他心口蹭了蹭。扈栎換了只手執手機,又摸了摸白瑁的長發後笑起來:“我既能找到她的這一世,我一樣能找到她下一世。只是我不知,在她下一世,你們是否還能這樣陰魂不散?如今這世道修煉可不易,你們死後還能修煉嗎?”

佘家老太爺沒想到扈栎會如此針鋒相對,被噎了好一會兒才無底氣地道:“豎子敢爾!”

“我敢不敢做,你可以試試;我能不能做到,你也可以試試。”作為神族又掌塗山俗務多年的扈栎天生擁有迫人氣勢,便是不在面前,迫人的威壓也能通過手機脈沖信號直抵對方,他的聲音并不高,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勢,“佘乙,是吧?我建議你好好想想該怎樣跟我說話,想跟我談,拿出些誠意來。”

佘家老太爺一怔。活了幾千年的他如今有一個看上去很有文化底蘊的名字,但是,佘乙,的的确确是他最初的名姓,不過已經有幾千年未有人稱呼這名字了。自出事以來,他第一次感到了膽戰心驚,甚至想不出該怎樣回話,就聽見手機裏又傳來了積聚了濃濃殺意的話語:

“至于我妹妹的轉世,你記住了,她只是轉世,我們扈家的傳承并不靠她一個轉世後的凡人。倒是你們佘家,幾千年的家族會不會就此斷了傳承?”

這句話頓時掐住了佘家老太爺的七寸,最為一個傳承了幾千年卻又人丁稀薄的家族大家長,他最看重的還是這個家族的延續。

佘家得罪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大妖?

佘家老太爺無法從恐懼中掙紮出來,勉強吐出了一個字:“你……”

扈栎打斷了他的話:“想好了再來跟我談。”

電話一挂,坐在副駕駛上的扈析回過頭來,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詫異得忘記了話語。

白瑁這樣毫無顧忌地膩在二哥身上随時發狗糧,真的是一點都不顧慮前排兩人的感受嗎?

而白瑁,在見到扈析轉頭時也回過神來,這不是只有兩人獨處的卧房,前面還有兩人呢。她立時就要從扈栎懷裏坐起來,準備端端正正地坐好。

但是,扈栎沒給白瑁這個機會,在她剛撐起身子時就将她緊緊箍住了。他現在需要她,需要抱住她以平抑心中怒火。他只是瞥了眼弟弟就收回目光瞧着白瑁漸漸泛紅的臉頰,心中漸漸變得柔軟。他問:“什麽事?”

扈析看得瞠目結舌,咽了口唾沫,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磕磕巴巴地說:“那……那個手機號定位……跟我們要去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說完後,扈析立刻掉轉頭,規規矩矩地坐正了,目不斜視地望着車前方。

二哥,你這樣肆無忌憚的虐狗真的好嗎?

過了片刻,坐立不安的扈析微偏了偏身子盡量靠近司機身邊低聲問:“你每次給他們開車都是這樣的?”

司機很有求生欲:“四少爺,我是司機,開車時最重要的是專心看路況。”說着,他暗示性地擡頭瞥了眼後視鏡。

扈析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瞧了眼後視鏡,伸長了脖子探頭探腦的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品出些門道來了。

這後視鏡的角度調得很有水平啊,勉強能看見路,卻看不見後座。

佘家老太爺看着被挂斷的手機發了好一會兒呆。

不明真相的佘城卻在一邊直問:“爺爺,爺爺,他們怎麽說?”

佘家老太爺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佘城:“把你猜出來簡可就是扈櫻的那件事再說一遍。”

佘城簡單地說道:“那還是幾個月前的事了,是他們學校開運動會那天,白瑁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是被那個叫扈栎的帶上車的,上車前,簡可追上去後,白瑁親口喊她‘扈櫻’,而且,簡可也稱扈栎為‘二哥’。”

佘家老太爺追問:“是你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

佘城瑟縮了一下:“不,不是,是一個叫花茜的凡人親眼所見。”

“值得相信嗎?”

佘城擡頭挺胸,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絕對可信!這個花茜就是後來跟龍福生合作想殺死白瑁的那個凡人,而且,她一個凡人,怎麽可能知道‘扈櫻’這個名字,這不可能是她編出來的。她絕對編不出來。”

“扈栎,扈櫻,簡可……”佘家老太爺将這幾個名字在嘴中咀嚼了許久後又問道,“扈栎對簡可怎樣?”

“很好。”佘城脫口而出後見爺爺那快要将自己盯出個窟窿來的眼神,有些遲疑地改口,“應該是好的。爺爺,我以前光顧着盯白瑁了,沒太在意簡可。不過,我後來也打聽了一下的,關系應該還不錯。至少那個白瑁跟她的關系就很好。”

“僅是還不錯而已?”佘家老太爺似乎突然蒼老了許多,哆嗦着,“血脈不同到底是不一樣了,一個是狐妖,一個是凡人。”

佘城也跟着打了一個顫:“爺爺,你的意思是他妹妹的轉世沒有我們想的那樣重要?”

白瑁此時也在問類似的問題:“你這樣說簡可,他們會不會覺得她并不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她洩憤?”

坐在前面的扈析雖不敢随便回頭,但也立刻豎起了耳朵。

“不會,他們手裏的牌不多,陸秋秋和成娥的重要性比簡可更不如。他只會盤算着拿出更多的籌碼來打動我。”扈栎停了一下,幫白瑁将臉上的碎發捋到耳後,“比如,學蛟族棄車保帥,畢竟一個修為半廢又是罪魁禍首的佘城可不如他那三個兒子重要。”

耳微微顫了一下,白瑁有些疑惑:“一般做祖父的不都會偏疼孫子一些嗎?不然,當年他也不會為了佘城去請動蛟族。”

“偏疼孫子也是有的,但這是在不傷及家族利益的情況下。如今,作為一族之長,他要顧慮的是整個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個人利益。”

何況這個“個人”事實上已經有些扶不起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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