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光明神的隕落 — 第 18 章 貍貓換太子

貍貓換太子 捷勒在牢房中等了将近十分鐘後,埃克斯寇終于姍姍來遲地帶來了阿锊司。 “怎麽去了這麽久?莫得勒呢?不要告訴我他已經越獄了,我想這在咱們的固若金湯的…

貍貓換太子

捷勒在牢房中等了将近十分鐘後,埃克斯寇終于姍姍來遲地帶來了阿锊司。

“怎麽去了這麽久?莫得勒呢?不要告訴我他已經越獄了,我想這在咱們的固若金湯的牢獄裏是不可能發生的。”

“捷勒長官,我來告訴您吧,莫得勒因為就在我從監牢出來的路上,所以他的情況我全看見了。他喝酒了酒,整個人癱倒在地,渾身像一座山那麽重,就算埃克斯寇兄弟和巴坦德兄弟兩個人聯起手來搬他,也移動不了他的位置分毫。為了不再讓捷勒長官您久等,所以我先過來了。您有什麽話要對我們說嗎?”

“是的。”捷勒看着阿锊司嘆出一口氣。“莫得勒不來也沒關系,他本就是殺人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只可惜您這樣的好人,明天早上要和他一起死,我不能不為這件事感到悲哀。就趁着今天晚上的功夫,我要多看您兩眼,記住您生前的樣子。雖然我曾委婉地到過攝政大人那為您求情,但是他鐵石般的心腸任誰都打動不了,您還是免不了明天早上的厄運。讓我去拿來一盞蠟燭吧,微弱的火光不僅照亮這黑夜,更希望它給您帶去臨終前的最後一絲溫暖。”

“不用了,捷勒長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有時候是這樣的,微弱的燭光不僅無法照亮前路,反倒更加襯托了周圍的黑暗,就讓我在這黑暗裏度過最後一夜吧,讓普芮格娜的幻影飛到我的上空,伴我一起走過最後一個夢境。”

“好,那便讓愛情的力量抵抗死亡帶來的恐懼,我在這裏恐怕也起不了安慰的作用了,就把這間相對舒适的牢房讓給你。但是請記住一點,阿锊司先生,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希望,即使有一天發現自己處在暴風雪的中心,也在拼命地往外逃走,因為奇跡往往在最不可能的時候來臨。”

捷勒話音剛落,厄蘭德進來報告。“長官,蒂斯凱神父在外等候。”

“歐!他竟然這麽早就到了,難為這位神父有心,一定是出于對生命的尊重,快快請他進來。”

伊路米納森在厄蘭德的帶領下來到阿锊司身前。

“蒂斯凱神父,請小心,我們今天沒有點燈,凳子在這裏,過來坐吧。”捷勒貼心地拍了拍凳子,用發出的聲音提示具體方位。

伊路米納森沒有坐下來。“謝謝您,獄官,今天晚上沒有攝政大人派過來的傳音官嗎?”

“沒有,我想這個時間點,攝政大人已經睡了吧。如果他現在還派人來送信,那不是太勤務政業了嗎?那會令所有早早休息的人都忍不住面紅羞愧的。”

“現在是有點太晚了,可是他沒有派人來赦免阿锊司先生的判決嗎?因為這件事情事關緊要,如果今天晚上不來的話,明天早上就遲了。”

“咦?!”阿锊司在黑暗中發出驚叫,“蒂斯凱神父,雖然你現在看不到我,但是你的聲音還可以傳進我的耳朵裏,如果我沒有誤會您話裏的意思,您是說我還有機會被赦免嗎?”

捷勒的語氣裏也飽含着驚訝。“蒂斯凱神父,或許您帶來了攝政大人的獨家消息嗎?攝政大人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我以為您是來給阿锊司先生做死前禱告的,卻沒想過你會送來這樣的福音。”

伊路米納森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不是的,兩位,我手裏并沒有攝政大人的公文,但是确實知道發生了某些變故。外面似乎有人在敲門,捷勒獄官,一定是來找您的,您去看看吧。”

捷勒其實沒有聽到動靜,但聽伊路米納森說得如此言之鑿鑿,他不由得半信半疑地走到外面,剛到門口,厄蘭德便往他手裏遞了一份公文。“捷勒長官,剛剛來了一位使者,讓我一定要把它親手交給您。”

“誰派來的使者?”

“是令人尊敬的攝政大人派來的。”

捷勒心中暗暗吃驚,接着眼裏浮現出一絲喜意。看來蒂斯凱神父說的話都是真的,阿锊司先生果然有救了。“快去再拿一盞蠟燭來,黑暗終究是要被光明打敗的,我要在像白天一樣的光亮下看完這封喜訊,再把确鑿的好運氣送到阿锊司先生的面前。”

“是!”厄蘭德被捷勒語氣裏的激動感染,情緒不由也高漲起來,很快拿來一盞蠟燭,擎着幫忙照在公文的上方。“怎樣?長官,是不是赦免阿锊司先生的消息?”

捷勒拿公文的手仿佛一瞬間失去力氣,兩只眼睛看着燭光有些愣愣的。“不是,奇了,竟會有這等怪事。”

厄蘭德對這話摸不着頭腦,“什麽怪事?”

捷勒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反倒嘆了一口氣。

“進去吧,阿锊司先生和蒂斯凱神父想必已經久等了。”

厄蘭德撓了撓頭,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走到牢房內,他的困惑才得以解開,只見捷勒對阿锊司歉然地鞠了一躬,聲音裏含着不忍道,“阿锊司先生,想不到你我分離的時間比預定還要早,到了上帝面前,希望您幫我帶個好。您是個好人,上帝定會接受您的至誠的問候。我剛剛接到公文,攝政大人要我将您的刑期提前,原來是明天早上九點,現在改成明天淩晨四點了。”

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剛剛借着燭光站起來的阿锊司又無力地坐下去,這時他才感到了真正的回天乏術。

“捷勒長官,請問現在是幾點了?”他擡起頭,目光裏有對生命的最後的留戀。

“馬上三更了。”捷勒不敢再看阿锊司,只好将視線放到伊路米納森身上。

伊路米納森倒是淡然,藏在兜帽下的澄藍眼眸微微閃了閃,“捷勒獄官,可否把公文給我看看?”

原以為會是赦令,想不到卻是催命符,看來這場戲變得更有意思了。

捷勒也覺得今天晚上的事蹊跷,一邊把公文遞給伊路米納森一邊說,“刑期提前的奇聞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知攝政大人那邊發生了什麽事,還介意這短短五個鐘頭不成?不過莫得勒犯人的斬首計劃沒變,還是在早上九點。”

有時候世道壞就壞在這裏,真正做了惡事的殺人犯反而比一時倒黴的好人還活得長久,看來“禍害遺千年”這句古話真不錯。

伊路米納森将公文看完,心裏不禁對自己選中的攝政有些滿意。

紙上不僅寫明了行刑的時間點,還特別交代處決阿锊司後要呈上首級,以憑查驗。

若不是普瑞斯特對南恩産生了非分之想,這樣缜密的心思,倒真可以賞個重用的機會。

可惜,普瑞斯特肖想誰不好,偏偏要打南恩的主意,伊路米納森的目光一瞬間暗了下去,語氣卻聽不出任何異常,“捷勒獄官,這位莫得勒是個怎樣的人?”

捷勒雖有些疑惑,但仍然耐心地回答他的問題,“莫得勒啊,他就是我之前說的,在監獄裏關了九年的殺人犯。怎麽了,蒂斯凱神父?”

伊路米納森沒回答,而是繼續問道,“照您看來,他是死有餘辜之人嗎?”

捷勒想了想,重重點頭,“再罪有應得不過了。這位莫得勒關在監獄九年,每天都要問我們拿酒,是個十足的大酒鬼,喝完就躺在監牢角落,像個死屍似的一動不動。聽說他曾經因為酗酒,失手把他的妻子打出了血,他的妻子卻因為孩子一直沒有告發他,讓他潇灑了幾年。”

阿锊司不知是聽到了“妻子”還是“孩子”兩個字,突然像個充氣的氣球坐直了身體,十分感傷地說,“我想普芮格娜了。”

不知道她現在睡着了沒有,肚子疼不疼?聽說懷孕的人很辛苦,多想能離開這裏,去她身邊照顧她。

捷勒看向阿锊司,一時默默無言,不知說什麽好。

想吧、想吧,畢竟馬上就生離死別了。

伊路米納森淡淡地看着這兩個人,平靜地開口,“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

阿锊司聽了沒什麽反應,大概覺得和他關系不大。

捷勒則立馬轉過頭,“什麽事?蒂斯凱神父。”

伊路米納森不動聲色地用神識屏蔽了這間牢房以外的地區,确保沒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捷勒獄官,我想請您暫緩阿锊司先生的處決。”

捷勒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怎麽能行呢?攝政大人的公文還在您手上,白紙黑字寫着要阿锊司先生的首級,如果我沒有按時交上去,恐怕我的項上人頭也要不保了。蒂斯凱神父,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他确實同情阿锊司,但還沒到為了阿锊司豁出性命的程度,之前為了阿锊司兩次三番詢問攝政,那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伊路米納森知道捷勒的擔憂,用安撫的語氣道,“捷勒獄官,您按照我說的做,我保你不會有事。今天淩晨四點的時候,您把這位莫得勒處決了,把他的頭送去攝政大人。”

又是一招貍貓換太子,想不到同樣的辦法他要用兩次。

捷勒不知道伊路米納森已經成功用過了一次,他直覺這辦法行不通,皺着眉說,“莫得勒和阿锊司先生兩個人,攝政大人都見過,一定會認出來的。”

伊路米納森早就想到了對策,“人死了臉會變樣子,您找個剃頭的匠人把莫得勒的頭發剃光,再找位入殓師給他畫上全妝,就說是死者生前的忏悔要求,攝政大人肯定不會對一顆首級詳細端詳。捷勒獄官,您放心,只要這樣做,我保您不但不會被降罪,反而會因此收獲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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