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光明神的隕落 — 第 16 章 休的信口胡說

休的信口胡說 “咱們這位新攝政可真不是好惹的,就這麽幾天,鬧得城裏是風風雨雨。”厄蘭德帶巴坦德離開之後,休拉着伊路米納森,非要和他唠嗑。 伊路米納森敷衍地點…

休的信口胡說

“咱們這位新攝政可真不是好惹的,就這麽幾天,鬧得城裏是風風雨雨。”厄蘭德帶巴坦德離開之後,休拉着伊路米納森,非要和他唠嗑。

伊路米納森敷衍地點了點頭。“嗯,略有耳聞。”

“蒂斯凱神父,我和您說,您可不要被剛才那位夥計給騙了,阿锊司先生是我的朋友,他的品行我再了解不過了。也算他倒黴,偏偏遇上這位攝政新官上任三把火,需要拿一名有聲望的紳士立規矩。要是那位光明神還在神殿,準不會把阿锊司抓進牢裏,說不定還會為他頒一個獎章咧,獎勵他對待愛情的勇敢和先斬後奏。”

“為什麽這麽說?”

“嘿!為什麽?”休饒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個壞笑,“當然因為光明神他自己也是個德行有虧的。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個清心寡欲的神明,可我算是想明白了,他和那攝政一樣道貌岸然!別管什麽神啊、攝政啊,雖然位高權重,可本質上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這世上難道有男人是真的無欲無求嗎?難道他們不都是好色之徒嗎?就連神廟裏的和尚,有時候都會悄悄拿那雙不老實的眼睛去瞟尼姑咧!啊,蒂斯凱神父,我并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可您老實告訴我,穿上了這身道袍,就能壓住一顆凡心嗎?我敢跟您打賭,那位光明神那樣年輕,心裏一定肖想着某位貌美誘人的貞女咧!”

伊路米納森在兜帽下輕輕笑出聲來。“您怎麽知道光明神還年輕,莫非您見過他?”

“我想我是見過的,倘若我沒有老眼昏花,那麽上次在血蹄墳場見到的就是他沒錯,這件事我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正是這樣——那位光明神正在猥亵一名貞女咧。”

伊路米納森驚訝地挑了挑眉,沒有接話反駁。

“那周身的冒着金光的光明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做出這種膽大妄為的事,真……真是我等普通人的楷模。”休突然擠眉弄眼地湊近伊路米納森,“一只狼被一群羊團團圍繞着,那場景對狼而言該是多麽幸福。光明神的周圍不是有數不清的貞女嗎?我敢說他已經對她們都下過黑手。”

“這你也看見了?”伊路米納森的語氣驟然變冷。

休對此毫無知覺,仍然津津樂道樂此不疲。“這還需要看見?不不不,這完全是可以想見的。有人還說光明神是個大酒鬼,他要喝的酒,那一定是貞女們一個接一個親口喂下去的。”

“胡言亂語!就算喝,也只會喝南——”

“咦?神父,您怎麽不繼續說啦?……男?男人送上來的酒?那有什麽好喝的!晃動的酒杯只有經過美人的纖纖細手,那才會倒出絕世的佳釀咧。蒂斯凱神父,我看您是太過正經啦,不如那個光明神會享受,也許他晚上睡覺都要召一群姑娘來陪呢。”

“呵,這些話您可敢去神殿裏?當着光明神親自說。”

“那有什麽不敢的。”休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下次有機會見到他,我一定主動邀他去爾卡基妓院玩玩,保管叫他樂不思蜀。他那樣的放浪形骸,和我簡直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天生就是一類人嘛。”

伊路米納森輕哼了一聲,光露在兜帽外的那雙藍眼睛意味不明地笑着,半點不再搭腔。

休自覺有些無趣,把頭随意轉到別的地方。“咦?那不是上次在法庭上看見的米瑟瑞大人嗎?——歐!我的天吶,那是布拉莎太太?她怎麽也被抓起來啦?”

米瑟瑞押着布拉莎太太走到監獄門口。“捷勒!過來,把這個不知悔改的女人關進去!早說過讓她別再幹販賣女人的勾當,她卻偏偏不聽,非要等我親自将她捉拿歸案,去了那種不幹不淨的地方,連我腳上的鞋子都要拿回府裏洗個徹底了!”

休拽着伊路米納森也到了監獄門口湊熱鬧。

捷勒從站崗的地方走過來。“米瑟瑞大人,日安。蒂斯凱神父,我們又見面了!您是休先生,來看阿锊司先生的嗎?”

“別再一一問禮了,把這個叫作布拉莎的女人押進去。”米瑟瑞臉色嚴肅。

布拉莎太太瞄了衆人一眼,眼疾手快地撲到休身上,哀哀戚戚地擠出幾滴眼淚。“各位大人,還有這位慈悲的神父,求你們救救我吧,我一個弱女子,倘若進了那陰冷潮濕的牢裏,怎麽能不生病?怎麽能堅強地活下去!休先生,您也幫我勸勸米瑟瑞大人吧,讓他放了我。憑着上帝給我作證,您和我是有交情的,對吧?您不是總到我那好地方去過夜嗎?”

“呸。”休倏地把布拉莎太太推開,仿佛要撣掉灰塵似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離我遠點,布拉莎太太,可不要将您身上的胭脂俗粉蹭到我潔身自好的好衣服上。我幾時如果您那煙花柳巷之地?可不要當着米瑟瑞大人的面,空口無憑地污蔑一位好人的清白。您一個人要進監獄就進去吧,我剛剛可是看見您的好酒保提前去裏面為您接風洗塵了,您和巴坦德都是一路貨色,被抓起來了也是罪有應得,千萬不要把我也拉扯上,從今以後,我要離這座倒黴的監獄遠遠的。您說對不對,蒂斯凱神父?”

伊路米納森還沒來得及回答,被推開的布拉莎太太氣勢洶洶地插進來。“我呸!休先生,您也配質疑我的人品?您不幫我說好話就算了,幹嘛火上澆油推波助瀾!我還沒告訴米瑟瑞大人、攝政大人那些您做過的好事吶!您一定是貴人多忘事,忘了曾經把一位流浪到回音之街的擦鞋匠的女兒搞大了肚子,害得那位可憐的姑娘成了單親媽媽,生下來的孩子從小就沒有爸爸,這樣一個人,米瑟瑞大人,您如果抓我,把他也一起抓了吧!”

“不不不!米瑟瑞大人,您不要聽這個罪婦胡說。她為了不進監獄,已經開始瘋言瘋語了。捷勒長官,您別這樣看我,快把布拉莎太太押進去把,就像剛才那位官差押送巴坦德一樣。”

米瑟瑞狐疑地看了休兩眼,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将他抓起來,最後大概苦于沒有證據,因此沒有對捷勒下令。

“對了,阿锊司明天就要行刑了,要給他找位神父送他最後一程。這位蒂斯凱神父,聽說您是教皇派來的,可願意臨時擔任這一職務。”米瑟瑞臨走時像突然想到一般道。

伊路米納森淡定地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那便多謝您。教皇那邊還好嗎?他是否身體康健?願您回去的時候替我也帶去真誠的問候。”

“他很好,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不久後也會來光明城一趟了。”

“啊?”米瑟瑞吃驚地皺眉,“這消息确切嗎?”

“老實說,還不是十分有把握。”

米瑟瑞沉吟了一會,随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現在有事,不得不離開這,蒂斯凱神父,再會。”

“好。”伊路米納森看着他的背影,猜想他要去找普瑞斯特。“捷勒獄官,我要要離開了。休先生,我們有緣再會吧。”

避難禮拜堂後面有一間茅草棚的小屋,屋裏除了一張木桌子和幾把矮腳的小凳子,幾乎可以說是一貧如洗。

一位亞麻色長發辮子的姑娘正坐在木屋前的太陽光下縫補衣服,也許是低頭的時間太久,以致脖子有些酸澀,她從小碎花的布料上擡起頭來,一雙茶栗色的眼眸在陽光下很是靈動。

“下午好啊,蒂斯凱神父,又見面了,您在這坐一會兒,我去裏面給您倒杯水來。”姑娘遠遠看見來人,連忙放下手裏的碎花布笑着招呼。

伊路米納森走到另一張小凳子前,溫文有禮地點了點頭。“有勞了,菲昂絲小姐,謝謝您。”

菲昂絲很快從裏面拿出一個素白的小陶瓷杯子。“蒂斯凱神父,請。”

“麻煩您了。”伊路米納森邊點頭邊接過。“菲昂絲小姐,今天可有位穿白色衣袍的姑娘來找您?”

“白色衣服?”菲昂絲微微歪頭坐下,那根亞麻色的麻花辮在淡藍色的頭巾下輕輕晃了晃。“沒有耶,今天一整天,除了您,沒有別人拜訪過我這間小木屋了。從前我媽媽還在修道院當院長的時候,家裏倒是常常有客人來,現在來的人少了,也可能是這裏地方偏僻的原因吧。”她說着自我安慰地笑了笑,大概不想讓別人露出過分同情的表情。

實際上伊路米納森确實也很少同情別人,他現在來找菲昂絲,也只是想和她共謀計策。“菲昂絲小姐,有個問題也許會十分冒昧,但我知道您一定很感興趣,所以我就直言不諱了。”

“咦?”菲昂絲拿針線的手一頓,“蒂斯凱神父,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不幸的事嗎?”

伊路米納森搖了搖頭。“恰恰相反,現在有個很好的機會。”

“機會……”

“和普瑞斯特先生有關。我想您是知道的,他之前在光明神殿裏擔任大祭司,現在已經成為城裏身份最顯貴、代理行使一切至高無上職權的攝政大人了。”

“是的。”菲昂絲低下頭,神色有些落寞。

“說句怕您傷心的話,您現在的地位和他簡直天壤之別,但是如果您還愛他、還想恢複和他的婚約,那麽,接下來按照我說的做,我能保證您和他互相結合,甚至讓他對您回心轉意。”

“我要怎麽做?”

“這需要請出我們的盟友。”伊路米納森的神識突然從百米遠的地方傳來波動,他慢條斯理地戴上兜帽,面紗下的薄唇也不自覺勾了起來。“盟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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